張易之始終搞不懂,除了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
真的有人會對未曾見過面的人動心?
類似網戀?
從未謀面,卻不斷幻想網線一端的女人。
外貌美麗勤勞肯干,36d,腿長腰細綿羊音,滿足所有yy,最后淪為她的舔狗,給她轉賬買禮物…
可能這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欣賞和崇拜吧。
被李裹兒默默喜歡著,對張易之而言,就是一種折磨。
“子唯,你愣著作甚?”
陳長卿笑容滿面走進涼亭,見狀頗為奇怪。
“沒事。”張易之擺擺手:“臭道士,我問你一個問題。”
陳長卿側頭,豎起耳朵。
張易之微皺著眉頭,問出心底的疑惑:“你覺得女人喜歡我哪一點?”
呃…
陳長卿愕然,臭不要臉故意顯擺是吧!
但還是撇嘴道:“身材修長挺拔。”
張易之微微頷首:“高!”
“家財百萬貫。”
“富!”
陳長卿打量著他的臉龐,酸溜溜道:“長相俊美,你若自謙天下第二,無人敢覬覦第一。”
“帥!”
“出自世族、士林仰慕你為詩仙、百姓稱贊你為善人,陛下視你如枕邊人……”
陳長卿語氣愈加沉重落寞。
羅列出來才后知后覺,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天道不公!
貧道好酸啊。
張易之打斷他的話:“別說了,我突然有點煩躁。”
“哼!”
陳長卿冷哼一聲,不由的燃起一股怒火,大喝道:
“你知道丹鳳街有多少美妓甘愿做妾么?從南城門可以排到北城門!”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壓抑已久的委屈徹底爆發了。
為何貧道就不能白嫖?
為什么!
這些勾欄女子太現實了!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有病吧…張易之簡直莫名其妙。
陳長卿鼓了鼓腮幫,默默移步到墻角自垂自憐。
……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又是五天。
一輛奢華的馬車靜靜的停在端門。
馬車內。
鼻中嗅著幽幽的檀香味,眼中瞧著對面美人淡定自若的模樣。
張易之身子往車廂上一靠,懶散的問:“上官舍人尋我何事?”
上官婉兒淺笑不答,盯著張易之的眼睛打量著好半晌。
“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么?”
上官婉兒說著話,突然嬌俏的提了提裙角。
嫩菱似的玉足,也不知怎么就從繡鞋里掙脫出來,五根涂著豆蔻的腳趾,在那鞋面上此起彼伏的輕啄著。
張易之:“……”
他目不斜視,眼神清澈單純。
呵,男人。
上官收斂起調趣的心思,將包裹在素紅蟬翼紗里的渾翹坐正:
“你可曾得罪韋玉?”
韋妃?
“是有點小矛盾,怎么了?”
張易之說著,順勢挺直了腰板,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上官婉兒不畫而翠的蛾眉微微收緊,輕聲道:
“御史大夫李承嘉,御史中丞桓彥范聯和眾多官員,明晨朝會上彈劾你張氏族人。”
張易之陰沉著臉。
報復!
報復來得如此之快。
上官婉兒望著他,提醒道:“李桓二人是廬陵王的擁躉,一定是韋玉指使他們彈劾。”
張易之:“你如何得知這個消息?”
上官婉兒揚起俏臉:“我自有渠道。”
韋王妃跟他有什么矛盾?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是不會刨根追問。
上官婉兒不想知道,她能做的就是提醒,讓他及時應對。
張易之微瞇著眼:“婉兒,你知道他們要彈劾誰么?”
呵呵,這一聲婉兒倒叫得親近。
有事婉兒,沒事上官舍人。
臭男人!
上官婉兒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都是你的族兄,岐州刺史張昌期,司禮少卿張同休。”
“多謝婉兒告知。”張易之說。
“你準備怎么應對?十幾個御史一齊彈劾,我估計你族兄很難保住官職。”
上官婉兒有些好奇。
張易之默然片刻,淡聲道:“我明天去朝會,倒要看看他們有什么手段。”
上官婉兒嗯了一聲,櫻唇揚起好看的弧度,戲謔道:
“你準備怎么感謝我?”
感謝?
難不成以身相許?
張易之小聲道:“要不再送你一袋金首飾。”
如果換算成人民幣,那也是隨手相贈上千萬。
“誰稀罕你那金子。”
上官婉兒直視著他,語氣變得有些微澀:“作一首詩給我。”
張易之微不可察的撇嘴,才女就是喜歡這種調調。
不過為了維護和上官婉兒的關系,就滿足她吧。
“好!”
他不假思索的點頭,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上官婉兒。
在上官婉兒眼里,這目光蘊含著溫柔,是藏匿不住的深情。
是春夏秋冬。
是往后余生。
是……
她真的害羞了。
忙別過臉去,羞澀的不敢與張易之對視。
只聽低沉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轟!
上官婉兒瞠目結舌,她徹底震撼!
僅僅幾息時間,就作出一首傳世之作。
這非凡的才氣,帶給她的沖擊力太大了!
桃花是不是在隱喻自己?如盛開的桃花一般燦爛美艷。
一定是的。
“婉兒,婉兒?”
見她一直在癡癡愣神,張易之小聲喊道。
“好詩…”
上官婉兒突然起身,卻是又站不穩了,反而腳下打滑。
“咿呀”驚呼著向前撲跌,一頭撞進了張易之懷里。
“小心些。”
張易之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的嬌軀重新扶正,也不瞧她那滿面的紅霞。
“上官舍人,我先離開了。”
張易之稍微平復上涌的氣血,這才沒事兒似的下了馬車。
心里腹誹不已,投懷送抱用得著上演這么狗血的劇情么……
搞得它都差點膨脹。
上官婉兒目送他遠去,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身后頸間,啐了一聲道:
“裝得跟正人君子似的,還不是偷偷趁機占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