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窈窕!”
張易之從榻上將小不點拽起來,嚴厲的教訓:“從今往后,不許再去太平公主府。”
“為什么?”小麥芽揉著眼睛,一頭霧水。
張易之斜睨著她:“沒有為什么,這是張家的規矩!”
“我不,我不,”小麥芽抓著小腳丫,發脾氣抗議。
張易之板起臉:“我跟你義母,只能選擇一個。”
“我全都要!”
小麥芽撅起嘴巴,不開心地說道:“百善孝為先,我要孝敬義母呢。”
孝敬她?她都要把你賣了!
張易之只好使出殺手锏。
“行吧。”他故作遺憾道:“以后不帶你去天上了,你也別想去仙庭摘蟠桃。”
“哇!”
小麥芽撲在他懷里,委屈巴巴的說:“我再也不去公主府了嘛。”
“聽話就好。”張易之笑了笑,“等天庭正式上班,我帶你遨游天際,與嫦娥仙子伴舞。”
有時間完善熱氣球的設備,確保安全無憂,能掌控高度方向,才放心帶她上去溜達溜達。
“謝謝大鍋!”
小麥芽在床榻上蹦蹦跳跳,開心極了。
我也要飛天,上面一定很好玩,等我下來以后也是仙女啦!
大家都會叫我小仙女!
張易之帶著滿意的神色離開,不忘回頭叮囑:
“記住,沒我的允許,絕對不能跟她接觸。”
什么玩意兒!
將我妹妹的婚姻淪為政治交易!
要不是顧忌你的身份,我能一巴掌呼死你!
“知道啦”小麥芽嘟著嘴,拖長音調。
用完晚膳,張易之去赴美人約。
馬車里,裴旻揮臂舞著短劍,汗水淋漓。
張易之微側腦袋,“不累么?”
“是我平常不努力,導致劍術差勁,沒有保護好公子。”
裴旻收劍,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嗯。”張易之輕輕頷首,出言鼓勵,“你天賦不遜于那個刺客,假以時日,必然一劍敗他!”
第五重樓!
想起他,裴旻渾身散著頹廢,有一種無力感。
那個行為怪誕的男人,真的非常強!
張易之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你們之間的差距在哪么?”
“請公子指教。”
張易之略斟酌,措詞道:“他是天生的刺客,練的是殺人劍,而你不是。”
裴旻沉默了。
第五重樓劍勢帶著濃濃的煞氣,每一招仿佛都要置人于死地。
自己呢?
卻從未仗劍殺人。
“不過不要緊。”張易之寬慰道:“過幾年,我送你去軍中歷練。”
“可是一年后…”裴旻脫口而出。
張易之稍默,表情無波無瀾:“一年后,他要真敢不長眼,我讓他有去無回!”
到時候炸藥,火箭筒給這廝安排上。
“是!”
裴旻顯然對公子的能耐深信不疑。
馬車緩緩行駛到修善坊。
“吉祥,停下,你們兩個在此等候。”
張易之掀開車簾望了望窗外,低聲道:“好生盯梢,凡有不對勁者,抓捕!”
“遵命!”裴旻一臉嚴肅。
張易之下了馬車,大步走向那棟黛瓦白墻的小宅。
宅子里。
一個婦人打開門,張易之朝她微微點頭。
她是上官婉兒的乳娘,從小到大守護著婉兒,非常可靠。
張易之箭步入內,就看上官婉兒倚靠在庭院的廊柱上,滿目歡喜的望著愛郎。
“等著急了吧。”
張易之牽起她白瓷似的手腕,兩人攜手走進閨房。
一進房間,就見案幾上點著只紅燭,又擺了幾疊小菜、一只金壺、兩盞銀杯。
再往兩下里瞧,那床榻上面都是花瓣。
房間里還燃著宮廷旃檀,這是一種樹油制香,既煙霧繚繞,又香氣蒙蒙,給予視覺與嗅覺雙重滿足。
“砰”
身后大門兩下里一合,徹底遮蔽了外面的光線,使得原本朦朧的燭光,突然間暴漲了一節,直將四下里的花瓣,鍍上了一層光芒。
上官婉兒婷婷裊裊的,融入了燭光與煙霧之中,盈盈的斂裾施禮:
“張郎請上座。”
朦朧燈光中的凹凸有致側影,配上那輕吟淺笑的嬌羞,真是勾魂攝魄!
技術活,當賞!
婉兒不僅人美有才華,還擅長渲染氣氛呢。
張易之坐在錦墩上,飲一口美酒,目不轉睛盯著她。
衣衫半解的上官婉兒翩翩起舞,廣袖輕拋,五彩綢緞起伏間,媚眼如絲。
“別再搞花樣了。”
張易之起身丟下酒杯,溫柔的執起了她的小手。
可就在這時。
“公主殿下,姑娘她在睡覺呢。”外面傳來乳娘大喊大叫聲。
“又不是沒來過,今晚本宮跟婉兒一起睡。”
那道熟悉的聲音愈來愈近。
張易之眉骨突的一跳。
“快躲!”上官婉兒瞬間花容變色,先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床底。
聽著踢踏的腳步聲已至走廊,她急聲道:“委屈張郎了。”
張易之也知情形的嚴重性,要是被太平捉奸在床,把柄被其拿捏,往后他跟婉兒日子肯定不消停。
思緒片刻,張易之趴在地毯上,硬生生擠進床底。
上官婉兒將一只銀杯,一雙筷子丟進床底,迅速整理松散的衣裙。
“叩!”
敲門聲響起,一道豐滿的身影推門而入。
太平公主審視著房間的布局,略疑道:“婉兒,房間弄得這么怪異?”
不愧是稱量天下文士的上官待詔,她迅速平靜情緒,面色如常道:
“聽別人說起,花瓣檀香有助于睡眠,婉兒最近夜不能寐,所以就試試。”
“哦。”太平點點頭,迅速脫掉身上的衣裙,“有點熱。”
床底下的張易之憋著呼吸,他只看到一雙雪白的玉足踩在明黃地毯上,映襯出炫目的亮光。
“殿下,來了怎么不告訴我。”婉兒上前挽著她的手臂。
“想跟你訴苦!”
太平一臀坐滿錦墩,滿臉憤怒道:“你不知道,張巨蟒有多可恨!”
上官婉兒眼皮驟跳。
“本宮看見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想揍他,還想一腳踩在他的臉上。”太平磨牙嚯嚯。
她甚至氣得渾身發抖,五臟六腑都扭曲在了一起,只覺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般恥辱的時刻!
上官婉兒給她斟一杯酒,淡定道:“殿下,發生什么事了?”
“我學他說話。”太平清了清嗓子:
“殿下,你給我聽好,因為你兒子是個草包廢物!”
從眼神、語言,到微表情都模擬得惟妙惟肖。
說完后,太平怒火中燒:
“要不是有母皇護著,本宮拿鞭子抽死他,讓他跪下給本宮底,天殺的張巨蟒,天殺的張巨蟒……”
房間里響徹著尖銳的叫聲。
張易之:“……”
這就是女人?
有點好笑。
有委屈找閨蜜吐苦水,古今都一樣啊!
上官婉兒聽得心不在焉,甚至有點提心吊膽。
足足一刻鐘,太平嗓子都沙啞了,嘴皮子才停下來。
“婉兒,我們就寢吧。”
上官婉兒急聲道:“殿下,不太方便。”
太平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樣,一點不爽利,不悅的說:“我們之間,又不是第一回,害羞什么。”
上官婉兒暗自腹誹:有了張郎,和你磨來磨去有什么興致?
“殿下……”
“別說話!”太平截住她的話,薄嗔道:“本宮要發泄一番苦悶。”
“唔”
“唔”
床底下,張易之聽著漬漬不堪入耳的聲音。
旋即,肚兜褻衣等貼身衣物飄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