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三人走出了大牢。但是身后并沒有楊稿。
陸煊一臉悲痛的對眾人說道。
“楊稿大人,因為大軍傷亡慘重,深感愧疚。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自縊身亡了。”
一旁的李如柏聽得眼皮直跳。這三個煞星,那可是朝廷一品大員。竟然就這么說殺就殺了。不過介于楊稿死了,對他是有利的。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會點破的。
周圍又是一陣嘩然,不過這一次,大家很顯然有心理準備了。在場的都是高層。楊稿菜的一逼,還能拿最大頭的功勞,換誰也是不舒服的。現在他死了,功勞大家分,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大家都會感謝他的奉獻的。
楊稿死了,現在李如柏是現場級別最高的。陸煊四人是功勞最大的。現場自然以他們為主。楊稿大手一揮,今晚先舉行慶功宴。陸煊撇了撇嘴,就殺了一個努爾哈赤,后金主力其實并未受損,這群逼竟然已經開始準備慶祝了?
大明皇宮。朱翊鈞正在左立不安,生怕再有什么噩耗傳來。在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已經收到過一次噩耗了。前線大敗,兩路人馬一朝喪盡。
當時朱翊鈞就感覺天塌了。明朝既然起兵征討,那就意味著大明的高層,已經感覺后金威脅到了國運,必須要鏟除了。換句話說,這場仗如果輸了,某種意義上就是輸了國運。
朱翊鈞作為皇帝自然開始心慌。不過介于還有另外兩路的消息沒有傳回。朱翊鈞心中總是還存在著一點希望。說不定,另外兩路就翻盤了呢?
而這時,京城的某處院落。一群足夠影響大明決策的人正悄悄的聚在這里。不要懷疑,能夠真正影響大明的人,從來都不在皇宮。
“這是前線的急報。大家都看看吧。”
其中一人,說著,遞出了一個小紙卷。眾人結果依次觀看。
“這......這怎么可能?不是說前線已經大敗了嗎?怎么又突然間贏了?”
“詳細的戰報在后面,不過我可以先給大家說一說。據說是李如柏帶兵,截斷了努爾哈赤的后路,直接陣斬敵酋。導致后金大敗,現在已經全面退回建州了。”
“李如柏,他有這種膽量?”
“只是戰報上如此說。但是據我所知,應該不是他的注意。據說是一名杜松麾下的哨長。在杜松兵敗被打散之后,歸到了李如柏的手下。
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又膽大包天,僅僅用了百余人的隊伍,就敢偷襲努爾哈赤的大軍。出其不意,直接斬了對方的人頭。但是杜松已經戰死,他只能歸在李如柏的手下。”
“卻是便宜了這個家伙。楊稿呢?為什么沒有他的消息?”
“楊大人,因為前線戰敗,捷報尚未傳回的時候,就已經愧疚的自殺了。”
屋內頓時出現了一陣詭異的寂靜。所有人臉上都顯現出了一個明顯的意思,不相信。大家都是一路人,放到自己身上,他們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自殺的。我都做不到,楊稿自然也不應該做到才對。
所以,楊稿怎么死的,一目了然。然而這事,他們確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畢竟在千里之外的遼東,他們這些萬金之軀,怎么可能去那里調查一個人的死因。到時候讓言官噴兩句就好了。
最先開口之人,見大家陷入了沉思。開口道。
“為今之計,不在于這個功勞的問題了。在于圣上的問題。早年三大征,三次告捷。我以為,此次,絕對不能再傳捷報了。”
“不能又如何,你還能公開攔截前線軍情不成。不過,這些年,陛下身體每況愈下。之前戰敗的消息已經傳來,如今又突然傳來捷報。大喜大悲之下......”
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
且說朱翊鈞正在公眾坐立不安之時,只聽外面傳來了急報聲。一名太監急匆匆的跑進了皇宮。
“恭喜陛下,前線大捷啊。”
盡管心中還存在著一絲幻想。但是當這種幻想成真的時候,朱翊鈞還是感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
“你再說一遍!”
“賀喜陛下,前線大捷。李如柏總兵順軍直擊努爾哈赤大營。敵酋倉促回防。被李如柏麾下的一名哨長突襲,當場斬殺。此時,人頭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建奴已經全面潰敗,退回了建州。前線安矣!”
“好,好,好......”朱翊鈞連道三聲好。但是隨后一口氣沒上來,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陛下,快傳太醫......”太監連忙大喊。
“不,不要太醫。”我現在不想見太醫。給我把詳細的戰報拿來,我要好好看看。
太監臉上閃過了一絲異樣。有些無奈的遞上了手中的情報。而宮外,早已經在這里等候的太醫則是一臉的蛋疼。這時節,北方的天氣那可真是酸爽。他接了密令,在這里等候。一旦宮里傳太醫,立即覲見。但是等了半天,為什么沒人傳太醫呢?再不傳我他媽要凍死了啊......
朱翊鈞把那名太監轟了出去,獨自一人仔細的閱讀情報上的內容。當他讀到陸煊斬殺努爾哈赤的時候,不由得大叫一聲好。但是隨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郭真比前線戰報到的時間要晚了一天。盡管是同時出發的。但是他終究不是那些專業的驛兵。再加上身上有傷,自身精疲力盡。所以,終究還是慢了不少。
而一到京城,沒有絲毫的休息時間,就立即受到了朱翊鈞召見。
“郭真,戰報我都看了。據說陣斬努爾哈赤那一戰,你全程在場,甚至還親自上陣搏殺,斬了數名建奴?”
“回陛下,奴婢哪有那個本事搏殺建奴。只是使用弩箭,射死了幾個而已。真正搏殺的,乃是陸煊,陸文昭,以及沈煉三人。”
“是嗎?戰報上說。你們四人帶了百余人,就敢設伏努爾哈赤。但是朕怎么感覺,這戰報有點不大可信呢郭真,你給朕說實話,當那一戰究竟是怎樣的?”
朱翊鈞作為明朝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自然不是笨蛋。他并未完全相信那份戰報。相反,他更相信自己派出去的太監監軍。在這些大事上,這些太監,卻是比某些人更加可信。
“是,陛下。”
郭真馬不停蹄的趕回,為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