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豹速度慢了一步,城門處已經有丁啟睿的心腹監視,守門的粵軍不敢放行。
這時鄭芝豹倉惶而逃,后面粵軍士卒大叫著追擊,引來四周巡邏士卒的圍堵,不一會兒就將鄭芝豹堵在巷子里。
若是平常時刻鄭芝豹還可能逃脫,可是現在全城戒嚴,百姓家家閉戶,街上就他一人,粵軍士卒就是想放水也難。
不一會兒,鄭芝豹就被逼到死胡同內,帶隊的千戶氣喘吁吁的大聲喝道:“看你往哪里跑,還不束手就擒。”
鄭芝豹早年也是在海上混的,最近幾十年上岸后,日子舒服了,不過底子還在,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
這時粵軍士卒一擁而上,他盡然連續打傷數人,才被眾多粵軍壓在身下。
“放開我!放開我!”鄭芝豹拼死掙扎。
“綁了!”軍官大喝一聲,一群粵軍士卒便拿來繩索,將鄭芝豹五花大綁起來。
廣州西城,臨近珠江邊上有一座飄香樓,也就是梁情司控制的夜廣州。
同江南那些附庸風雅的青樓不同,軍情司控制的飄香樓,更加注重技術,里面小姐的衣服、禮儀、項目,以及青樓的裝修都得到梁王高歡的指點,可謂鶴立雞群,與眾不同,體驗過的人都說好。
現在軍情司在各地開設的青樓,里面的燕子不僅為軍情司收集了大量情報,也為軍情司賺取大筆銀錢,讓軍情司富得流油。
這時在一座包間內,小爵爺正在體驗飄香樓的貴賓服務,正在玩角色扮演,門卻忽然被一名屬下推開。
“丟你老母啊!滾出去!”小爵爺被嚇了一跳,瞬間勃然大怒,拿起一個枕頭就丟了過來。
侍衛敏捷側身躲過,趕緊低頭抱拳,急聲稟報,“爵爺,大事不好,國公被人刺殺了。”
丁啟航聞語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光著膀子呆立當場,“什么,我父親被人刺殺呢?”
侍衛帶著哭腔道:“爵爺,快回府吧,家里人正到處找您了。”
丁啟航連忙穿上衣服,然后匆匆離開飄香樓,往粵國公府邸趕去。
此時,粵國公府內外已經掛起白藩,設置了靈堂,丁啟航匆匆走進來,只見堂中擺放著棺材,里面站滿了人。
看見這一幕,丁啟航心中并沒有多少悲傷,內心反而有那么一絲欣喜。
正當丁啟航想著,自己是不是成了廣東之主時,堂內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大伯遭人刺殺,你卻在青樓做樂,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丁啟航聞聲一愣,抬頭便見丁啟睿披麻戴孝,喧賓奪主的站在靈柩旁,一群丁氏族人,還有廣東文武都一臉失望的看著他。
“還不跪下!”丁啟睿再次怒吼。
丁啟航被他的氣勢所懾,忍受不住眾人的目光,緩緩跪下。
廣州城中,丁啟睿府邸,高有聞和一眾梁國細作,待在丁府后院,躲避城中粵軍的搜捕。
這時在房間內,高有聞寫完一封書信,遞給高建勛道:“速送去南京,你順便避一避。”
高建勛接過書信,點了點頭,遂即推門離去。
高有聞遂即又書寫一封,叫另外一名屬下,把信送到韶關去,通知被堵在那里的梁兵。
韶關外,王敬德領著三萬兵馬,同李元匯合。
這時大軍搭建營寨,王敬德與李元騎馬來到韶關城下,窺視著韶關城防。
王敬德一路跋涉,面有倦容,不過滿是血絲的眼睛,仍舊發出凌厲的目光,“韶關的守軍還是不愿意開門么?”
李元惱火道:“還是不肯開關。若不是沒有大王旨意,末將非打破此城不可!”
王敬德沉聲道:“準備器械吧!”
李元驚訝道:“大王同意我們對丁魁楚用兵呢?”
王敬德點了點頭,“大王有令,若是軍情司的計劃失敗,我們便要強攻韶關,直撲廣州。”
王敬德拔動馬韁,“回去準備吧!”
當下一行人正要返回營地,李元卻忽然道:“咦?門怎地開了?”
王敬德順勢看去,果見城門緩緩打開。
眾人正詫異一時,一隊人馬緩緩出城,直接向他們走來。
李元勒馬提槍,“末將滅了他們!”
王敬德擺擺手,目光盯著出城的人馬,“不急,看看再說。”
廣東少馬,王敬德等人勒馬駐立半響,那群人才走到不遠處停下,然后一人小跑著向前,行禮道:“卑職奉丁督師之命,請大軍入城。”
王敬德與李元對視一眼,知道是軍情司得手了,不過他們卻沒有立刻入城,而是等到軍情司情報后,確定不是粵軍使詐,才匆匆進入韶關,然后晝伏夜出的向漳泉挺進。
福州城,閩越王宮內,鄭芝龍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而是忙著與荷蘭人談判。
滿清的失敗,讓鄭芝龍面臨巨大的壓力,而在壓力之下,鄭芝龍不得不收起僥幸心理,開始拼盡全力對付高歡。
這時在花廳內,鄭芝龍正與葵一進行談判,鄭家與荷蘭人都是中間商,他們之間的競爭,無疑是便宜了高歡。
最近鄭芝龍剛收到鄭芝豹傳回的消息,說丁魁楚已經答應倒梁,讓他十分振奮。
如果丁魁楚背棄高歡,不僅鄭家西線無憂,多出一個盟友也讓鄭家更有底氣。
現在如果鄭家說服荷蘭人,那么鄭芝龍就有底氣,迫使高歡不敢冒然與鄭家開戰。
這時鄭芝龍喝了口茶,沉聲道:“如果不是你們大意,讓高歡學會仿制三桅炮船,梁國的水師勢力也不會增長這么快。現在他們的商船已經跑到日本,與我們搶生意,再過幾年恐怕就能下南洋了。梁國自產自銷,成本比我們低,到時候不只是我們鄭家,你們也會遭受損失。”
梁國商船前往日本,確實引發了貨物價格跳水,讓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利潤大大縮水。
葵一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鄭芝龍沉聲道:“我們聯手封鎖梁國,只要半年不向梁國進貨,梁國就會內亂!屆時,我們便可以迫使高歡接受我們的條件!”
在梁國商船前往日本,打通了與日本、朝鮮貿易的航線后,梁國的手工業作坊,走出了困頓期,又重新開始發展。
現在梁國手工作坊繼續擴張,鄭芝龍只要聯合荷蘭人將高歡封鎖死,那么江南的工坊就會大量倒閉。
屆時高歡自顧不暇,鄭家的威脅就能解除。
葵一聽了鄭芝龍的話,有些動心,他們也覺得現在從梁國拿貨的價格
太高了。
“殿下,這件事情我們公司會考慮,不過要等評議會表決后,才能答復殿下!”葵一道。
鄭芝龍微微頷首,“可以,不過最好兩個月內,就給寡人個準信!”
葵一點點頭,表示可以,遂即起身告辭。
這時鄭芝龍送走葵一,便坐在太師椅上,策劃著對高歡的反擊。
“父王!”鄭森忽然來到堂外,手持一份軍報,急匆匆的闖進來。
鄭芝龍眉頭微皺,鄭森平時挺穩重,今天怎慌慌張張,“什么事情?不成體統!”
鄭森急聲道:“父王,大事不妙,高歡對我們出手了!”
“什么?”鄭芝龍聞語滿臉大驚,噌的起身,一把接過軍報,展開一看,頓時覺得頭昏目眩,身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