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杰帶著滿腔悲憤前往揚州去了……
他們其實沒有別的選擇。
一旦紅巾軍過叢山關,結果就是徽州刁民蜂起,那時候被瓜分的就不僅僅是他們那點田地了。
要知道徽商在外面賺的銀子,可是都要運回老家窖藏的。
和最多其實也就三百來萬兩相比,那些世家大族埋在地窖里的銀子恐怕十倍都不止。
他們也害怕啊!
而楊大帥也終于押著俘虜返回南京了。
在萬人空巷的歡呼聲中,凱旋而歸的開原伯直抵承天門,皇帝陛下親自在門前迎接,并再次表演一下人民皇帝風采,現在他演這個已經很嫻熟,實際上楊豐出征期間,皇帝陛下經常和皇貴妃一起出宮,在民間安撫百姓,看望傷兵,甚至皇貴妃還帶著宮女們給將士們做護身符……
滿滿的招核范啊!
雖然民間都明白他是個什么情況,但作為皇帝能這樣還是很讓人感動,總之皇帝陛下還是深得人民敬愛。
但也僅限于此了。
畢竟也就才三年而已,人民也清楚的記得過去二十多年里,讓那些貪官污吏壓榨自己的也是他啊。
人民又不傻。
說到底沒有楊大帥,現在也不可能有這么好的皇帝。
聽楊大帥的,然后敬愛皇帝陛下,這個原則是不能錯的,就是把他當一個很好的牌位而已。
而且皇帝陛下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但他堅信自己只要繼續這樣圣主明君下去,總會換來想要的,再說他不這樣還能怎樣,除了親民他也根本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啊!難道天天在皇宮里和皇貴妃鬼混,就像咱大清描述他那樣,如果真能那樣還好呢,總之皇帝陛下現在就是以親民為主要工作,都親民到帶著皇貴妃去養老院給孤寡老人做飯了。
此刻面對凱旋而歸的開原伯,陛下甚至還激動的當眾吟詩一首,以紀念開原伯的功績,然后宣布給他晉爵,原本的開原伯明顯不夠了,晉爵遼東郡侯,而且不只是他,此番討逆有功的兩個老將鄧子龍和朱文達也封郡伯,三個年輕的也就是戚金,茅國器,陳烎封縣伯。
楊豐手下的親信馮山等幾十人封縣子。
甚至還有兩百多名中下級軍官被封縣男。
大明恢復五等爵位。
實際上朱元璋一開始就是五等爵位。
大明最初確立的爵位準確說是七等,國公,郡公,郡侯,郡伯,縣伯,縣子和縣男。
但封的時候后面兩個沒有。
但不是說廢除,官方一直到洪武末期,在討論爵位的奏折上還有,也就是說洪武后期也沒正式廢除,至于后來怎么消失就湮滅于歷史了,但如果依照太祖制度的話,這兩個爵位是可以封的。
而且新的爵位制度是給正式封地的,只不過必須是塞外而已。
所以楊豐的爵位遼東郡侯,實封萬頃,也就是遼東塞外一萬頃的土地,他可以到遼東邊墻外面,自己看中哪里就開荒吧。
一萬頃喲。
一百萬畝地的大地主啊!
而且還不用交稅,不過這個本來就不用交,誰開荒也不用交稅,新開荒地永不起科,這可是太祖鐵律。
然而……
問過炒花答應不答應嗎?
問過葉赫部答應不答應嗎?
問過……
呃,楊大帥真要是去問,他們還真就會答應的,楊大帥最擅長這個了。
這種政策就是奔著蚊子肉也是肉的心理,甩給這些將領甚至那些有功的中下級軍官一個授權,你們有武德充沛的就盡管過去,左右你們有這授權,而且不只是開荒,這個授權區域內土地就是你們的,地面上一切都是,總之只要你們自認武德足夠充沛,退役之后就盡管過去。
到時候楊大帥帶頭。
應該總會有人上鉤的,畢竟以后內地就不準有大地主了。
萬一有人就好這一口呢?
爵位啊!
當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國家設爵以酬勛,閣下散爵如沙,小卒封縣男簡直天下奇聞。”
熊廷弼很無語地說道。
這一輪封爵身份最低的是一個普通士兵,而且還是個降兵,也就是生擒探花公的顧四,他被封輪臺縣男。
實封百頃。
所以他可以去烏魯木齊開荒萬畝了。
就是不知道葉爾羌汗國的人答應不答應。
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至少十年內看不到可能,但作為世襲縣男,他的鐵券可是到手了,縣男的四品官袍也有了,就這套裝備穿回去,完全可以滿足他光宗耀祖的心思了,為此他連名字都改成了顧輪臺。
但在士紳們看來無異于沐猴而冠了。
“對呀,設爵就是酬勛,難道他不是生擒常勝軍統領?生擒敵軍統帥當然夠個縣男,若當時你也被生擒,那生擒你的也要封縣男。”
楊豐說道。
熊廷弼憂郁了一下。
這個話題真的很讓人惱火啊!
“告辭!”
然后他很憋屈的向著楊豐拱手作別。
而湯顯祖沒有多說什么,也默默向楊豐拱手作別。
他倆被釋放了,準確說是楊豐替他倆交了罰金,然后他倆可以離開了,但他們回去之后,還是要還這筆錢的,楊大帥相信他們不至于賴賬,不過實際上是給他向弘光朝主政的鄒元標帶話。接下來雙方可以重新轉入停戰狀態,紅巾軍不會繼續向外進攻,但他們也不得再次挑起戰爭,剩下如航運,貿易之類,一切都依照之前的例子。
他們會接受的。
實際上他們正驚弓之鳥般,巴不得楊豐停戰呢。
而楊豐接下來在這片廣袤的新占領區,還得趕緊開始分田地,這片地盤比之前大太多,基本上六個整府和部分州縣,尤其是其中還有過去賦稅核心重鎮之一的常州府,雖然有之前培養的部分干部,但在接下來到開春的幾個月里,能不能完成他依舊不敢確定。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所以在這期間他需要和平的外部環境。
不過只要這片區域的土改完成,就目前的大明來說,真的已經不可能再有誰能阻擋他了。
熊廷弼和湯顯祖登上一艘上行的商船,就這樣蕭索的離開了龍江關碼頭。
(稻田打藥,這章兩千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