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公作美,真到了要改朝換代的時候,我們得搶在袁可立這些奸臣的前面,把皇長子控制在手里。”
陳秉彝一邊往宮里走著一邊對張文衡和張忻等官員說道。
文選司郎中張忻點首,忽又問道:“你們說皇長子會不會是第二個陛下?”
張文衡聽后道:“應該不會,皇長子就算即位也是沖齡即位,而不是少年即位,眼下的關鍵還是皇后娘娘的看法,以及皇長子聽誰的,只要別想神廟初年那樣就行。”
“是啊,關鍵還是在于皇長子聽誰的。”
陳秉彝也附和起來,說著,他就同其他文武官員一起拱手道:“請皇后娘娘準吾等面圣!”
“請皇后娘娘準吾等面圣!”
其他文武官員此時也都站在園外高聲喊著。
聲音大到園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袁可立、徐光啟、畢自嚴、熊廷弼、魏忠賢、王承恩、盧九德這些閣臣和司禮監大珰皆因此從勤政殿外的兩旁朝房內走了出來。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陛下現在還未完全完成種痘,一個個突然急著來見?”
畢自嚴這時候先說了一句。
徐光啟跟著神色凝重地道:“想必是因為皇后娘娘剛才傳陛下旨意說,要宣見國舅爺的事引起的。”
魏忠賢則在這時候冷笑起來:“他們這是想要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巴不得出些什么變故。”
袁可立則沒有說話,而是頂著烈日朝外面走去。
魏忠賢和徐光啟等見此跟了來。
袁可立則站在宿衛里面,對著外面的官員們問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為何要急著要面圣!大冢宰、劉公,你們怎么也跟著來湊熱鬧。”
崔景榮這時候先說道:“大家都擔憂陛下的安危,故而想急著面圣。”
劉宗周也回道:“是啊!聽聞陛下已高熱不退數日,太醫怎么說,目前陛下到底怎么樣,都不對外通報,人心因此惶惶不安,百官們也就急不可耐起來,想見見圣上,這也算是情有可原,還請袁公替我等通稟,以定人心啊!”
袁可立則道:“若有事,我們必會立即告之爾等,何必再次打擾陛下清靜,還有沒有體統!都各自回衙,各司其職去!”
這時候,張忻忍不住站出來道:“元輔雖如此說,可我們若看不到圣上,哪里敢放心,難道元輔就不知道,如今外面已議論紛紛成什么樣了嗎?!還請元輔替我等通稟,讓我等面圣,不然,我們就不離開這里,直到親眼見到圣上為止!”
“圣上現在龍體欠安,怎么見你們,你們這是想干什么!”
熊廷弼脾氣暴躁,也就直接大聲叱問起來。
“還教熊公知道,不是圣上見我們,是我們去見圣上!”
陳秉彝這時候幫著張忻說道。
“皇爺不想被打擾,爾等最好現在就各自離開,不然咱家便會以爾等逼宮為由上奏皇爺!請旨緝拿爾等!”
魏忠賢這時候神色嚴肅地威脅道。
“我們不過是擔憂圣上安危,要見見圣上,何來逼宮,魏公公到底是東廠廠公,隨口便能攀誣他人!”
這時候,張文衡也跟著回了一句。
魏忠賢頓時拉下臉來。
而這時候,范答應急忙跑了來:“娘娘讓我傳話,皇爺已經退熱!”
“什么,皇爺退熱了?!”
魏忠賢先驚詫地喊了一聲,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天搶地起來:“蒼天有眼啊!幸而皇爺退熱了,不然有些奸臣賊子就真的要圖謀不軌了!”
袁可立、徐光啟、畢自嚴等也都松了一口氣。
只外面的官員中,一些人露出了滿臉失望之色。
張忻也不由得退回到了人群中。
陳秉彝神色開始出現不安。
張文衡也自覺遺憾地在心里腹誹道:“居然退熱了,蒼天何以如此無眼!”
“現在你們總該相信了吧,還要面圣嗎,若要,仆就親自為你們去求見。”
畢自嚴這時候先說了一句。
“圣上退熱就好,既如此,便不打擾陛下清靜了。”
崔景榮先拱手而去。
“我就說,種痘,哪里那么容易出事,何況陛下是天命之人,到底是有驚無險,是我等魯莽了。”
劉宗周也回了一句,然后轉身就走。
園外的官員們因此紛紛離去。
此時,張國紀已經到了皇后張嫣這里。
而皇帝朱由校也在這里。
朱由校眼下已退熱,且漸漸手也有了力氣,自然也就不再擔心會出現意外,而不必再急著讓皇后去警告張國紀,也就親自見了張國紀,且主動問著張國紀道:“外面為何這么吵?”
“回陛下,是大臣們嚷著要面圣,都說是擔憂您的安危。”
張國紀如實回道。
朱由校笑了笑道:“朕不過是發個熱而已,就亂成了這樣,那要是朕真有那種要養十天半個月的疾患,會成什么樣,朕知道,很多人都巴不得朕有事,因為朕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他們都恨朕呢,你恨朕嗎?”
“臣不恨,也不敢恨。”
張國紀回道。
“恨也無妨,不恨,說明朕這皇帝沒做好,你應該能猜到,朕讓皇后傳你進宮是為了什么事。”
朱由校繼續說道。
“明白,皇上是為了我那外孫。”
張國紀回道。
“沒錯,皇長子是朕的兒子,如果他真的繼承了大統,也沒什么,但是,朕可不希望,朕的兒子成了你們的傀儡。”
朱由校說道。
張國紀知道如果他真和某些外臣勾搭在一起,皇帝肯定會先結果了他。
所以,張國紀忙匍匐在地:“臣萬萬不敢,臣知道,那樣做,只會害了自己外孫,害了自己。”
“岳丈是明白人,那朕就放心了。”
朱由校笑了笑說道。
然后,朱由校就問道:“都有哪些人找過你?”
張國紀忙回道:“有陳名夏……”
朱由校聽后道:“傳魏忠賢。”
魏忠賢立即來了朱由校這里。
朱由校便把張國紀奏報的名單說給了魏忠賢聽,道:“這幾個人,暗中秘密監視起來,尤其是他們將來是否會接受了朝廷的種痘,以及種痘后的反應。”
魏忠賢回道:“遵旨!”
接下來,朱由校沒幾日就徹底痊愈,種痘后的副作用也徹底消失不見。
無疑,這意味著朱由校已種痘成功。
而因此,朱由校也就開始重新處理朝政,并傳見了袁可立等輔政大臣,且道:“朕的種痘算是結束,倒也算順利,接下來,你們都得種痘,不種痘者,發配流放至若丹、果阿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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