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春不知道房正悅所說的殿下是七皇子,而只以為是高唐王國的藩王,也就在這些人離開后,忍痛來了翁大年這里,向翁大年匯報了這一情況。
翁大年聽后自然大怒:“他娘的,這些藩國的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讓中央朝廷的官無故消失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連帝軍都敢直接殺掉!老子不和他們算這筆賬,就不姓翁!”
翁大年說著吩咐道:“找副擔架來,把顧把總抬著,隨老子去見七殿下!”
“讓開!”
“七殿下!”
翁大年一闖進朱慈灺的大營,就喊了起來,但很快,也就發現這里沒有一個人。
翁大年感到大為驚訝:“咦,人呢?”
但這時候,突然四周的墻外,突然出現了許多弓箭手。
早已習慣了熱兵器作戰的翁大年沒想到今日還看見這么多弓箭手。
翁大年感到大為驚愕。
而這時候,還沒等他說什么,這些弓箭手就立即放箭,射向了他和顧時春,以及抬顧時春的兩個士兵。
翁大年和顧時春等人當場被射的如刺猬一般,且倒在了地上,睜大著眼,眸中盡是不甘的神色。
因為這個時代已經是熱兵器作戰,何況他們現在又是在大軍內部,也就沒想過防衛什么弓箭之類冷兵器的傷害。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朱慈灺的大營卻真的準備了一批弓箭手。
“我們就向朝廷上報,翁大年他們是因為輕敵,而被當地土著伏擊,身中數箭而亡,這樣也就不至于讓朝廷的法醫在驗尸時,懷疑到我們身上。”
站在翁大年等中箭處不遠的一樓閣內,陳威正對朱慈灺說著話。
朱慈灺則看了旁邊的房正悅一眼,道:“下次要做就他娘的記得做干凈點,又別讓本殿下來給你擦屁股!另外,也別做的太過分!幾百個朝廷的兵沒了,老子還能以戰損的名義掩蓋過去,但若上千上萬的帝軍因此沒了,就算朝廷不懷疑什么,也會認為本殿下指揮不行!”
“末將記住了!殿下有所不知,主要是那是一金庫,一看就放了很多金子,殿下您有這批金子到手,何愁大事不成?”
房正悅回道。
徐秉儀以請假回京省親為名,帶著朱由棍回了大明中土,且來了大明京師。
且為了避免出現差錯,他直接來到大明園外,伏闕求見朱由校。
朱由校因此特地見了徐秉儀。
在得知徐秉儀帶來了朱由棍,且轉述了朱由棍的遭遇后,朱由校立即召見了朱由棍。
“陛下!”
朱由棍一見到朱由校就兩眼忍不住滾下淚來,且又將自己的遭遇又復述了一遍。
“有漢人參與?他們還使用了大明帝軍的軍械?”
朱由校聽后問著朱由棍。
朱由棍把用絹帕抱著的幾個彈殼遞了過來:“這是臣當時撿起來的彈殼,這些就是證據!”
朱由校讓輔臣馬祥麟接了過來。
馬祥麟接了過來后,頗為驚駭地道:“陛下,這的確是軍械制造總局所生產的彈殼!”
事實上,朱由校早就已經知道有軍隊在私賣軍械給白夷匪軍,或者是其他勢力,如地方藩國。
因為李定國在負責剿滅白夷匪軍后就也向他上奏說,發現不少白夷匪軍裝備有朝廷所造的高端武器,如重型連火銃這些,而造成剿匪過程中,傷亡了不少戰斗人員。
所以,朱由校也沒有表現的太過于震驚。
而且廠衛近年來的確也查出了不少軍隊私賣武器的事,也都予以了嚴懲。
只是朱由校現在還不知道暗自勾結白夷匪軍,伏擊朱由棍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讓錦衣衛去祥查!一定要查出個結果。”
朱由校因此吩咐道。
“是!”
馬祥麟回道。
接著,朱由校又看向朱由棍,問道:“你現在還記得那勾結白夷匪軍漢人的樣貌嗎?”
朱由棍回道:“記得,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
朱由校因此道:“這么多錦衣官校不能白死。這樣,朕下道敕旨,命你擔任宗人府左宗正,由你帶著皇屬軍去各藩國巡視,尤其是你之前出事那一帶,那漢人既然能勾結上白夷匪軍,想必就是那一帶的人,沒準還頗有勢力,你一旦發現此人,先抓再審,他們的藩主也不能阻攔你。”
“臣遵旨!”
朱由棍回道。
接著,朱由校又道:“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么多奏報,來自全球各地,雖說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朕處理政事這么多年,也還是能聞見這里面的血腥味,甚至能感覺到,有人只怕在暗中結更大的勢。”
說著,朱由校就站起身來,道:“但不管是誰,都別想跟朕耍什么心眼!否則,他只會失去的更多!敕旨給天下藩君官員,要堅持操守,時刻反省自己,既然要防著被別人陷害,也要防著自己被貪欲蒙蔽了良知。”
“朱由棍出現了,而且是以宗人府左宗正的身份出現了!”
在看到朝廷的最新邸報后,范光文就急忙找到了徐至覺。
徐至覺道:“他能認出你來嗎?”
“非常有可能。”
范光文回道。
徐至覺聽后道:“那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還想把他除掉吧。”
“可惜現在沒有除掉的機會朱由棍了,現在有五十萬大軍在這里鎮著,而且指揮他們的還是李定國這家伙,這家伙把白夷匪軍剿滅的快差不多了,哪里有我們的機會。”
范光文回道。
徐至覺道:“既然沒有機會,那就只能逃了,可你又是官員,突然消失的話,還是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沒錯!現在只能希望他朱由棍先不來這里了。”
范光文回道。
徐至覺點點頭:“還有就是,若是殿下能早些即位的話,你也能躲過這一劫。”
范光文回道:“你說的是!提到殿下,還有一件事,殿下那邊來消息說,讓我們盡快想辦法除掉李定國!”
“是得除掉他!”
徐至覺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道:“此人就像一定海神針定在這里,使得我們少賺了不少錢,也無法在培植殿下的勢力!”
范光文道:“我想了個辦法。”
“什么辦法?”
徐至覺忙問道。
范光文回道:“此事只能讓高唐王出面。”
“高唐王要宴請本大將軍?”
李定國正在學習朱由校傳達的諭旨,即要保持操守,要謹防他人的陷害,自己的墮落,這讓對時局敏感的他,意識到皇帝突然發這道諭旨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而偏偏在這時候,他卻收到了高唐王朱由機宴請他的消息后,并故作驚訝地問了一句。
“各藩國國主為和帝軍搞好關系,宴請帝軍統帥也是常有的事。”
李定國的副手劉文秀回道。
李定國聽后則看了劉文秀一眼,回道:“告訴他,我沒有時間,也不想和他們這些藩國國主有什么私下接觸,宴會就不參加了。”
“真的不去?”
劉文秀問了一句,又道:“可我們在這一帶剿匪,還是需要這些藩國予以支持的,直接駁了他們的面子,似乎不太好。”
李定國突然有些煩躁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最煩這些人情來往!剿匪就是剿匪,干嘛還搞這些東西!”
“這也沒辦法,不是誰都像你李大將軍這樣,滿腦子只裝著剿匪一事。”
劉文秀說著就道:“還是去一下吧,到時候,我來應對就是。”
李定國點了點頭。
于是,不久后,李定國就來了高唐王的宮殿。
“王爺,他來了。”
范光文一見李定國走來,就朝高唐王朱由機說了一句。
朱由機笑了起來:“看來他倒是沒什么防備,竟只帶了他義兄劉文秀。”
說著,朱由機就繼續堆砌一臉的笑容,走了出來,對李定國拱手道:“李大將軍大駕光臨,小王有失遠迎啊!快請進!”
“殿下客氣了。”
李定國回了一句。
這邊,徐至覺則低聲問著范光文:“你們打算怎么動手?不會直接埋伏刀斧手吧,那樣的話,會直接暴露的,誰也不能保證這王宮里有沒有朝廷的眼線。”
徐至覺自然不會告訴范光文,他就是朝廷的眼線。
只是因為他自己也被監視著,才不能向朝廷直接通報消息而已,而只有等著將來朝廷的人來,被朝廷來調查的人詢問時,他才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或者暗中想辦法阻止一些不利于朝廷的事發生。
“自然不是,一切秘密都在酒菜里。”
范光文說道。
“可他若不吃不喝怎么辦?”
徐至覺問道。
范光文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蝎蝎螫螫起來!他不吃不喝,難道就不能灌不成?當然,不是我們來灌,是一些妖嬈至極的美人來灌。”
這邊,朱由機已讓李定國坐在了與自己并列的席位上,且叫來了一幫妖媚至極的美女,還親自給李定國斟酒道:“李大將軍,多謝您保我高唐國一方平安,小王親自敬您一杯。”
“殿下客氣了,今日在下不能飲酒,還請見諒。”
李定國回道。
“為何不能飲?”
朱由機問道。
李定國直言道:“在下怕這里面有毒。”
李定國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一時面目表情僵住了,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朱由機更是沒想到李定國會這么直接。
范光文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提前給李定國透露了風聲。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我們王爺怎么會給你下毒,難道我們王爺想背叛朝廷嗎?!”
長史留拱辰這時候怒叱了一句。
李定國則回答道:“有些毒藥并一定是能一下子就致人于死地的。”
說著,李定國就站了起來:“請王爺見諒,李某今日來赴宴,只是因為敬重王爺,但恕李某現在身系陛下和朝廷之厚望,不敢有絲毫冒險,故而今日雖赴宴,但滴酒不沾、一菜也不嘗,女人更是不會碰的,哪怕是賽貂蟬賽西施,也不能!”
朱由機尷尬地笑了起來,并瞅了范光文一眼。
因為他現在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畢竟他沒想到這個李定國這么直白。
但是如果今天就放李定國走,那無疑意味著他沒有完成朱慈灺交待的任務。
手握重權的皇子,他可是不敢得罪的。
何況,他現在身邊的人,幾乎都暗投了朱慈灺。
范光文雖說只是高唐王國首都布達佩斯的一個知府,卻是高唐王國的實際負責人。
范光文這時候也很糾結,如今就這么放李定國離開,自然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也著實是沒想到李定國會這么直接。
但范光文知道今日若不能除掉李定國,以后就更沒機會了。
而且自己若不除掉李定國,沒能完成任務的話,那七皇子也不會饒過自己的。
所以,范光文決定用強,也就站出來,大喝一聲:“還愣著干什么,不趕緊出來,請李大將軍喝酒吃菜!”
雖然范光文沒打算直接用武力除掉李定國,但還是準備了這一手的,他主要也是為了防止有什么變故。
只是他沒想到真的會有變故。
徐至覺這時候不由得低聲問著范光文:“不是說,不用這種方式嗎?”
范光文低聲回道:“這時候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暴露就暴露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反!”
徐至覺無語。
這時候,一大隊的官校持槍出現在了大廳外,且對準了李定國和劉文秀。
李定國卻很淡定地瞅了朱由機一眼:“高唐王,你們這是何意?”
朱由機愣了片刻后就道:“自然是請你喝酒吃菜。”
李定國笑了起來:“哪有這么請人的。”
范光文這時候替朱由機回了一句:“誰讓有的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定國因此一邊解著衣服上的排扣,一邊對范光文說道:“范知府,看來,你才是今天的策劃者了,你是何居心?”
范光文哼了一聲,冷笑道:“自然是要你的命!”
李定國笑了起來。
而范光文卻在李定國解開衣服后,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且露出了震驚之色,道:“你,你,你這是要做什么?!”
李定國道:“我既然趕來赴這鴻門宴,自然得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