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問道:“為什么要跑?”
綠袍老人道:“你難道是瞎子?他們都跑了,你卻還不跑。”
任意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綠袍老人冷笑道:“看來你沒有他們聰明,活著說你以為自己與他們不同?”
任意嘆了口氣,人站了起來。
綠袍老人道:“現在跑,太遲了!”三人明明都有劍,但他說完卻沒拔劍,反而忽然伸出手,露出了那五根鳥爪般的指甲。
這是搜魂的手,這樣的手連那粗大的鐵鏈都能捏碎,這只手正朝著任意腦袋捏了過去。
寒光一閃,宛如一輪彎月忽然出現,接而消失不見。
這道寒光來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了,綠袍老人眼神有些迷惘,表情有些木訥,他似乎根本還沒反應,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鮮血飛濺,一只手臂憑空掉了下來,他看著那條手臂這才眼睛睜大,瞳孔收縮……手臂是他的,當他反應時,疼痛也隨之而來……
除了彎月,他根本什么都沒看見,那彎月是什么?
刀已人鞘,就像是閃電沒人了黑暗的穹蒼,沒有人還能看得見。
他現在只能看見任意蒼白的臉。
這張臉蒼白的可怕,在他看來,這個人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動作,都變得說不出的可怕,他顯然認出了這個人了。
他怕得幾乎連血液都已凝結,艱難的說道:“對……對不起!”
明明是他的手臂被砍掉,但他卻在說對不起。
另外兩個人的瞳孔也已收縮……白衣、銀發、一臉病容,他們二人也認出來了。
他們根本從來也沒有見過任意,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已感覺到這個人一定就是第一公子任意!
天下地下,獨一無二的任意!
任意搖了搖頭。
綠袍老者連忙道:“我叫枯竹,他二人是孤松與寒梅,任公子應該聽過歲寒三友。”
任意點頭道:“我確實知道你們三個。”
枯竹道:“那任公子可以放過我了?”
任意搖頭道:“你剛想殺我。”
枯竹沉聲道:“我已斷了一臂!”
任意道:“不夠!”
忽然間,“嗆”一聲,劍已出鞘,枯竹的劍!
他狂吼一聲,劍光破空,這一劍之勢,雖不如葉孤城,也比不上西門吹雪,可是孤峭奇拔,正如寒山頂上的一根萬年枯竹
他的劍凌厲非常,迅疾如電,劍光一閃,客棧內就仿佛全被森寒的劍氣所籠罩。
任意并沒有退,他的妙韻刀就在劍光飛起的時候拔了出來……刀被拔出,漾起一凄美的顏色,像沉璧一般皎潔。
劍光很快,刀光卻仿佛很慢,可是劍光還沒到,刀已破人了劍光。
刀光一閃,又消失不見,劍光也隨之消散了……
任意整理了下擺的衣袍,轉頭淡淡道:“我們該走了。”
歐陽倩站了起來,看了看三人,接著與他一同轉身離去。
枯竹雖然也還站著,但他頭顱已被砍成了兩半,孤松與寒梅至始至終都未曾動彈一下,或許他們從認出任意后,就不敢動了。
陸小鳳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要去哪?”
任意沒理他,歐陽倩也沒應他的話,兩人就從他身邊走出了客棧!
外面寒風習習,陸小鳳追出來時,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
寒冷的天氣,長巷里靜寂無人,銀鉤賭坊不到天黑,絕不開賭,未到天亮,賭已結束。
現在天還沒有黑,銀鉤賭坊并未開局,雖然大門是開著的,但天黑之前,根本就沒人會走進這里,賭坊的規矩熟客都知道。
兩人剛走進賭坊,就有人攔住了他們。
無論什么賭坊,都一定養了許多打手,銀鉤賭坊的打手自然也不少,其中以大牛和瞎子武功最高,手段最狠,心也最毒。
瞎子不是真的瞎子,他只是生了雙怪眼,還喜歡挖別人雙眼,此刻正是用這雙怪眼打量著來人。
“這里的規矩你們不懂?”
任意搖頭,表示不懂。
瞎子道:“這里的規矩比衙門的規矩還大,所以你必須要懂。”
“壞了規矩會怎么樣?”
瞎子獰笑道:“要挖去雙眼!”
任意笑道:“幸好,我只講自己的規矩。”
瞎子冷笑的亮出了刀子,問道:“什么規矩。”
任意揚起了手,一掌拍在了他胸口,只是簡單的一掌,對方就“噼哩啪啦”帶著骨碎聲飛了出去。
他武功本來很好,可再厲害的武功,也就是在這簡單的一掌面前,飛了出去。
大牛親眼看著瞎子飛出去了好遠,最后落在了地上,就這么死了。
他瞪眼道:“你們是來搗亂的?”
任意道:“我找三個人,方玉飛、方玉香,還有
藍胡子。”
大牛大喝道:“我看你是在找死!”
一聲大喝后,只聽一陣腳步聲,十幾個大漢從內堂跑了出來。他們各個身材高大,各個氣勢都很足各個手持一柄銀晃晃的大刀。
歐陽倩笑道:“怎么辦?”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饒有興致的瞧著他們這群人。
任意道:“江湖上任何事都有一種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她已經知道是什么辦法了,這種辦法好像天下間就他能用。
“他殺了瞎子,給我宰了他!”
正當十幾人要一擁而上時,忽聽一聲喝止:“住手!”
但聽這一聲音,十幾人當即住手,只見一個長相英俊不凡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剪裁極合身,手工極精致的銀緞子衣服。
男人走了過來,臉上登時露出了笑容,站定任意身前,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原來是任公子大駕,是我等得罪了。”
任意看著他道:“你是方玉飛?”
方玉飛笑道:“正是在下,想不到任公子也聽說過在下。”
任意直接道:“把方玉香和藍胡子找來,我有話問你們三人。”
方玉飛看著他,額頭上已見細汗,轉頭瞪了大牛一眼,呵斥道:“還不趕快去叫大老板和夫人出來,就說有貴客臨門。”
大牛似乎很怕他,被其呵斥,連忙轉身就向內堂走去。
方玉飛和氣的笑道:“任公子和這位姑娘,這邊坐!”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