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未完,任意已揚手一掌!
這一掌沒運勁,沒使力,沒發功,但出手時機拿捏之巧,掌勢變化之奇,竟連喬峰也躲避不開。
這看似平平無奇,毫無征兆的一掌,實比威力無窮,銳不可當的一掌還要來的可怕。
一掌打在他臉上,已是把喬峰打的一愣。
任意淡淡道:“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姓任,名意,表字衡之,無門無派,一身武藝學自百家,強于百家。取名任意是因為世事皆要任我意來,而你爹蕭遠山正是我的弟子,你該叫聲師公才對!”
喬峰熱血上涌,哪里聽得進他半句話,仍是大喝道:“你還要胡言亂語,三槐公是我親生的爹爹,你為何要編造這番謊言。喬某究竟何時得罪過你,你竟要一而再的誣陷我!”
任意一挑眉,大有再教訓他的意思……
幸好鐘靈及時拉住了他,輕聲說道:“任大哥,你這樣喬幫主是不會相信的,不如再想想其他辦法。”
喬峰怎會怕他,亦然有動手的打算。
幸好段譽也伸出手來,悄聲說道:“大哥勿惱,事實勝于雄辯,你何必在乎任公子這一番話。”
任意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我的話你不信,那就讓其他人來告訴你。還有,你若再敢對我大呼小叫,我就打斷你的腿。”
喬峰被他又是訓斥一遍,剛熄滅的怒氣再次涌來。
還不等他發火,任意已轉身道:“跟我去杏子林。”
“大哥別動怒,你千萬別動怒。”
鐘靈也道:“你若想知道事情真相,只需按我任大哥說的做就行,與我任大哥作對,你只會自討苦吃。”
段譽忙道:“無論如何,咱們先要弄清事情真相。”
兩人勸解了半晌,喬峰終于不再多言,他也冷靜了下來,自己到底是漢人還是契丹人,豈是他能左右的。
聽著他說要去杏子林,心中一驚,這才跟了上去。
幾人前行四五里許,再折而向左,又行得數里,終于見得一片樹林。
還未走進林中,只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遠遠傳出:“我慕容公子要上你們洛陽總舵去會你家幫主,怎你丐幫卻跑來無錫?你們膽小怕事,避而不見不打緊,卻是累得我家公子白走一趟,當真是豈有此理!”
段譽一聽到這聲音,臉色登時一喜,他自然想到了那個趕走他的包不同,包三先生。
只聽得一人大聲道:“慕容公子去洛陽總舵,可是與我家幫主說好了?”
包不同道:“說不說好都一樣,咱慕容公子去了洛陽,你家幫主就該好生等候,萬不該跑來無錫。”
他這話著實無禮,不僅林內丐幫弟子臉見怒色,喬峰聽了亦是臉色一沉,大踏步走進林去。
段譽連忙跟上,而任意反而悠悠然然起來,毫不著急。
林內,與丐幫眾多弟子對峙的乃是一容貌瘦削的中年漢子;他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
在他身后,正是阿朱、阿碧以及王語嫣三人。
段譽但見王語嫣,便立即跑了上去。
王語嫣輕噫一聲,道:“段大哥也來了?”
段譽癡癡地道:“是啊,我也來了。”
王語嫣間他一直盯著自己也并未感覺不對,她和阿朱已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她只覺段譽看自己是看自家妹子一般。
杏林中,包不同目無余子,氣概不是一般的大。
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當先一人見著喬峰到來,臉現喜色,立刻搶步迎上……而在他身后的乞丐一齊躬身行禮。
“屬下參見幫主。”
喬峰抱拳道:“眾兄弟好。”
包不同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說道:“這位便是你們丐幫幫主喬峰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聽過我的名頭。”
喬峰臉上不見怒意,抱拳道:“原來閣下就是包三先生,喬峰久仰。”
忽地,半空有人道:“原來喬幫主也剛到,那我江南一陣風風波惡也并未來晚。”
眾人抬頭,只見一株杏樹上,一條人影翻身而下,落足地上;此人身形瘦小,三十左右年紀,面頰凹陷,留著兩撇胡須,面容十分丑陋。
阿碧驚喜道:“風四哥,你也來啦?”
“哈哈,包三哥能來,我為何不能來。”
也在這時,林中又走進來兩人……
阿朱、阿碧,還有王語嫣三人見著來人后,臉色立即一變,她們悄聲與風波惡、包不同說著話。
而丐幫弟子也細細打量來人……不過這些人雖好奇來人身份,卻也全然沒把兩人放在心上。
任意沒看喬峰,反而看向慕容家那一邊,開口問道:“你是風波惡?”
風波惡上前幾步,大聲道:“你就是我妹子口中說的,那位本事很大的任公子?”
包不同輕捋胡須,亦然走出笑道:“非也非也,現在什么人都自覺本領高強,胡亂吹噓,我看這位……啊!”
話未完,卻先聽得一聲慘呼。
鮮血飛濺,憑空落下一只手臂來。
沒人瞧見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瞧見那銀發白子的公子,伸出一根食指。
少女們的眼睛睜大,瞳孔在收縮。
風波惡大怒道:“是你,是你發出了暗器傷了我包三哥。”
他說完,飛身就向任意撲去……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單刀,刀光一閃,揮砍而至。
這一刀勢大力沉,出手狠辣迅猛,眾人一見他刀法都不由得心中稱贊。
然而刀鋒直落,一只手卻直接向著刀鋒拍了過去……
就在眾人以為這只手會被劈開之時,刀卻斷了!
斷開的不是手,是刀;刀刃立即崩裂,搜魂般的手,花瓣般的刀。
無論多鋒銳的刀,到了這只手下,也都會變得花瓣般嬌嫩脆弱,不僅刀斷成片,就連人也破碎成爿。
這一掌拍裂了刀,也拍碎了人!
刀化成八片,刀刃紛飛,銀光飛射。
人化成八爿,血霧爆開,飛散而去。
這樣的武功已不是精彩可以形容,所以沒有人喝彩……
這樣的武功只能用可怕來以形容,所以每一個人都手腳冰涼……
任意一步一步走向呆滯的包不同面前,問道:“你可還有話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