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之前,總旗官宋青書依依不舍地摸了一下陪酒姑娘的小腰,又捏了一下別人的屁股,還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
油膩猥瑣男的形狀,躍然紙上。
而祝連城全程眉頭緊鎖,恨不得立刻和這群人劃清界限,這個假正經。
鄭一官這個舔狗,正在殷勤地幫宋青書收拾東西。
王思思依舊用艷羨地目光,看著這些漂亮的小姐姐。
宋青書道:“兄弟啊,以后出來逛青樓,還是要小心一些,在衙門里面最好也不要直接說來青樓的事情,要用暗號。”
段玉道:“為啥啊?”
宋青書道:“因為巡察總旗李純風啊,這個人很變態的。帝國律法說了,不許現任官員來青樓嫖宿,但現在又哪一個官員遵守啊?結果這個李純風如同瘋狗一般。有時就會帶著他的糾察隊,去青樓巡察,抓捕嫖宿的守夜人,所以白天在衙門,我才這么呵斥你。”
這確實是變態了,如今官場上的人去青樓喝花酒,完全是常態,就算在青樓里面遇到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不定還做一次同道中人。
你這李純風,接著糾察之權,去抓嫖宿的守夜人,完全不顧同僚之情,已經不能說變態嚴苛了。
段玉道:“他是于連虎副千戶的人?”
宋青書道:“不,他是于連虎的狗,瘋狗。”
段玉道:“那這事我真不知道,那今天哥哥們怎么答應來了?”
宋青書道:“一,你盛情難卻,大家都是自己人。二,今天李純風這條瘋狗跟著于連虎去向新任的太守大人匯報工作了。”
新任太守大人?
頓時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任太守殷天恩,真是可惜了啊,也被左野妖女所害,丟了官職,進入監獄。
王思思此時道:“哎呀,總旗,不要提這條瘋狗的名字,不吉利,不吉利。”
言語中,大家對這個巡察總旗李純風都非常害怕。
段玉道:“那他自己就不來青樓嫖嗎?”
王思思道:“他夫人美麗得很,嫵媚得很,他不需要來青樓的。”
段玉冷笑道:“美,能有我師娘美嗎?”
王思思道:“那也是上了人家排的百美圖的,不信你看。”
然后,王思思從懷里掏出了一疊畫像,里面有瀛州各式各樣的美人。
靠,你好歹也是鎮夜司的從七品官啊,也太不務正業了吧。
他從畫像中挑出了一張,遞給段玉道:“喏,你看。”
段玉一看,畫像上寫著康敏敏,果然是非常漂亮的一個女人,關鍵是那股子媚態。
難怪李純風不來青樓,這個康敏敏確實擁有男人幻想的一切。
不過段玉更加驚訝的是,王思思的繪畫太牛逼了吧,這個美人他畫得如此逼真,都快趕上照片的效果了,你連立體素描都會?這么多才多藝,去搞藝術吧。
旁邊的宋青書嘆息道:“怎么漂亮的女人,都是別人媳婦啊,我要有這媳婦,一滴都不剩,哪里會來青樓啊。”
緊接著,段玉腦子一閃。
望著康敏敏的畫像,他好像曾經見過啊,僅僅是在人群中一瞥而過,出于色棍的基本素養,被動地記住了這張漂亮的臉。
然后,他閉上眼睛。
氪金魔眼,開始還原今天所看到的一切,用視頻播放出來。
快進,快進,快進。
后退,后退……
停!
找到了!
放大!
果然是這張嬌媚美麗的臉,雖然不如師娘凌霜,但確實媚態橫生。
而且這個女人好像也在一群人中發現了俊美無比的段玉,狗男女式的互相驚鴻一瞥。
宋青書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于連虎真是無恥,新太守來了也要去巴結,為了坐上瀛州鎮夜司一把手,他臉都不要了,李純風更不要臉,也跟著去,你才什么級別啊?”
王思思跺腳道:“好拉,不要再談整條瘋狗啦,人家心砰砰跳,有不詳的預感。”
段玉發現,王思思的嘴巴絕對是開過光的。
“砰!”
下一秒鐘。
飄渺樓大門開啟,一群黑甲武士沖了進來。
為首一個鎮夜司的總旗官厲聲道:“大家不要慌,繼續玩,我們是鎮夜司的糾察隊,抓捕守夜人嫖宿。”
舔狗鄭一官本能問道:“大人,快跑,我為您掩護。”
但是下一秒鐘,就已經看不到宋青書的影子了。
旁邊剛才被他摸屁股的姑娘,正在瑟瑟發抖,雙腿之間有些不自然。
靠,你速度真快,而且真會挑地方躲。
巡察總旗李純風上前,直接掀開那個姑娘的裙子,里面果然躲著宋青書大人。
宋大人,你真不容易啊,能屈能伸,連縮骨功都會。
巡察總旗李純風寒聲道:“朝廷三令五申,帝國在任官員不得進青樓嫖宿。鎮夜司家法也嚴明,守夜人不得進青樓嫖宿,你們是知法犯法。”
宋青書從姑娘的裙底起身,義正言辭拱手道:“李純風大人,大家都在一口鍋里吃飯,給個面子。”
李純風冷道:“我眼中只有家法,沒有面子。凡是抓到守夜人在青樓嫖宿,罰銀五十兩,現場鞭笞三十,關緊閉七天。”
這個懲罰,可就嚴重了。
接著,李純風直接下令道:“來人,把這些守夜人按在地上,扒下褲子,給我打!”
宋青書冷道:“李純風,大家都是同一個衙門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過分了啊。”
李純風冷笑道:“鎮夜司衙門就是有你這種人,才會腐化墮落。”
段玉了解這種人,不是為了公道正義,就是喜歡折磨別人,尋找快感。
手里有那么一些權力,就要瘋狂施展到極致。
而偏偏于連虎就喜歡這樣的人,能夠成為他手里的一條瘋狗。
頓時,十幾名黑甲武士上前,就要抓住宋青書,段玉等五個人,按在地上,就當眾鞭笞。
這下子,段玉可是把四個上司都連累了。
宋青書直接被按在了地上,道:“李純風,我們都練過武,挨三十鞭子沒什么。思思和我們不一樣,他心思細膩敏感,不要扒褲子打。還有段玉,他手無縛雞之力,嬌嫩得很,他挨不住三十鞭子的,他那三十鞭子,算在我身上。”
這話一出,段玉真的感動了。
這宋青書雖然猥瑣油膩,但真是一個好上官,而且心細如發。
“李純風,給我這個面子,我一定記住你這個人情。”宋青書總旗認真道。
于連虎的走狗,巡察總旗李純風蹲下來寒聲道:“抱歉,你在我心中,沒有面子。”
然后,他大聲道:“扒下褲子,給我打!”
幾名黑甲武士上前,就要扒掉幾個人的褲子,當眾鞭笞刑罰。
段玉寒聲道:“慢著,我們不是來嫖宿,是來查案的。鎮夜司的家規中,可有寫著不許來青樓查案嗎?”
李純風一抬手,冷笑道:“段玉,你說你是來青樓查案的。”
段玉道:“對。”
李純風道:“那你可知道,守夜人來嫖宿是犯錯,而為了掩蓋犯錯,對上官撒謊,沒有案子,卻說有案子,那可是犯罪。”
段玉點頭。
李純風道:“那你知道,這會有什么后果嗎?宋青書這個總旗官,還有另外三個小旗官,全部都要被剝奪官職,貶為普通守夜人。”
靠,偽造案情,這么嚴重?
宋青書奮斗十幾年,才做上了這總旗官,正七品官。
鄭一官,王思思,祝連城三人,也是摸爬滾打,廝殺流血,終于混到了小旗,從七品。
被打幾十鞭子是小事,如果因為偽造案情,而被罷官奪職,那可就太嚴重了。
李純風道:“段玉,現在你告訴我,是來嫖宿的?還是來查案的?”
段玉閉上眼睛,思考了很久,道:“是來查案的。”
李純風道:“什么案子?”
段玉道:“一樁殺官案。”
李純風道:“兇手在哪里?在飄渺樓嗎?”
段玉道:“在!”
李純風道:“在哪個房間?”
段玉道:“我帶你去。”
李純風目光望向宋青書,對方的臉色全白了,再看王思思,渾身都在顫抖。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殺官案,所謂的兇手完全子虛烏有。
是段玉為了掩蓋嫖宿事實,不想當眾挨打,而偽造罪行。
李純風冷笑道:“一起去。”
然后,他帶著十幾名黑甲武士,押送著宋青書,段玉,鄭一官,王思思,祝連城等人,一起上了三樓。
李純風道:“哪個房間。”
段玉帶著十幾個人,一直往前走,直接來到一個普通的房間停了下來。
他指著里面道:“兇手就在這里,殺官案,就在里面。”
李純風冷道:“一會兒,我打開門之后,如果里面沒有什么兇手,沒有什么殺官案,你可知道什么后果嗎?掩飾嫖宿,偽造案情,宋青書等人,全部都要罷官,你明白嗎?”
宋青書臉色全白,毫無血色,四肢冰涼。
他當然知道,段玉一整晚都和他們在一起喝花酒,有狗屁殺官案啊?
段玉淡淡道:“如果里面沒有殺官案,我就從這三樓跳下去。”
李純風望著宋青書道:“你們休要怪我無情,怪就怪你們這小兄弟段玉,信口雌黃,不知道天高地厚,十幾年的前途,就這么毀于一旦了。”
然后,他猛地上前一踢。
“砰!”房門大開。
里面傳來了一聲尖叫。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衣衫不整。
那個男人,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好像是瀛州的駐軍千戶,段玉見過兩次。
就是在查黃金失竊案的時候,他就守在銀庫外面。
這個英俊千戶的背景很深啊,連他上司張召仲都下獄了,他反而沒事,而且官職都沒有降。
而那個女人,美麗動人,媚態橫生。
巡察總旗李純風一看,頓時眼眶欲裂,整個人都要炸了。
因為這個幾乎不穿衣服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康敏敏。
他整個人如同雷擊一般,一動不動。
然后李純風猛地拔出刀子,朝著那個英俊不凡的青年沖去。
“我殺了你,我殺你,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碎尸萬段。”
段玉朝著宋青書幾人攤了攤手,朝著鎮夜司的糾察隊道:“喏,這就是殺官案,我沒有撒謊吧!”
眾人一愕。
鎮夜司總旗李純風,去殺瀛州駐軍千戶,還真他媽是殺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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