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七十萬斤煤全部運到船上的時候,船長雷橫,還有所有船員都驚呆了。
船長雷橫甚至都不會說話了,仔細看了段玉好一會兒。
這……這看著挺正常的啊,不是腦殘啊?
怎么能干出這種事情呢?
足足好一會兒,船長雷橫沙啞道:“段公子,您……您和錢有仇嗎?”
段玉也這么懷疑自己啊,但此時他可不能露怯,依舊高深莫測道:“你們不懂,等著看就是了。”
船長雷橫緩了好一會兒,沙啞問道:“段公子,我們這就出發?這批煤,您打算運到哪里賣啊?”
運到哪里賣都賠錢,只能說賣到哪里能少陪一些。
賣到瀛州的話,賠60%。
賣到京城的話,大概賠65%。
賣到南洋的大成王國的話,大概賠55%。
總之這一趟生意,最少最少也要賠一半以上。
段玉心中道:“氪金魔眼,我們該出發了,這批煤要賣到哪里去啊?”
頓時,氪金魔眼里面又出現了一個新箭頭。
導航有開始了,前往第三個目的地。
段玉道:“走,去雄江入海口處。”
雄江,是大武帝國的第二大河流。
聽到這話,船長雷橫道:“雄江入海口?莫非……您想要將煤賣到大武帝國?我們大武可是產煤大國啊,價格最多不超過2兩銀子一千斤,比您的采購價低一半以上啊。”
段玉道:“走就是了。”
船長雷橫無語,只能下令起航,前往雄江入海口。
事實上,段玉也不知道究竟要把這批煤賣到哪里去。
因為氪金魔眼的導航,就只是到雄江入海口而已。
………………………………
三日后,段玉的船隊再一次返回到大武帝國境內,到達了呈州。
呈州,大武帝國相當富庶的一個州。
這里不但沿海,而且還是雄江入海之處,海運發達,河運發達。
但是,這里煤炭的價格比瀛州還要低,僅僅只要1兩6錢銀子一千斤。
段玉也非常好奇,氪金魔眼把自己導航到這里來做什么?
結果剛剛到了雄江入海口,氪金魔眼又出現了新的導航。
讓船隊進入雄江,并且一路往西。
段玉跟隨著氪金魔眼的導航,進入雄江之后,一路往西,一路往西。
這雄江之水,真是渾濁啊。
比起地球上的長江,它更加渾濁,水流也更加險一些。但比起黃河它更加寬闊,也更加平緩。
大武帝國利用雄江,在南北開鑿了運河,不但能平息水患,灌溉農田,而且還能疏通經濟,構建發達的河運體系。
…………………………
就這樣,段玉根據氪金魔眼的導航,沿著雄江往西航行了三千多里。
風向良好,天公作美,僅僅三天后,氪金魔眼的導航結束了。
第三個目的地到了。
段玉心中問道:“氪金魔眼,這里就是我要賣煤的地方?”
頓時,氪金魔眼的視野中,出現了幾個字:答對了,你真棒!
然后,段玉抬頭一看碼頭上寫著幾個字:大通府碼頭。
這里是……晉西行省的大通府!
頓時間!
段玉天旋地轉,幾乎要昏厥過去。
晉西行省大通府,大概就相當于地球上的山西大同。
連名字都那么相似!
這個地方是大武帝國乃至整個世界最大的產煤地。
這里是全世界煤炭價格最低的地方。
大武帝國近一半的煤炭,全部都是晉西大通府出產的。
段玉遍體冰寒。
周圍所有人,寂靜無聲!
所有人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望向段玉的目光,就是徹頭徹尾看傻子一般。
就是這個小白臉,去全世界煤炭價格最高的地方買了六十萬斤煤,運到全世界最低的價格來賣。
譚秋掌柜望著管家福伯,眼睛充滿了問號:你家少爺腦子,確定沒有毛病?
別說別人了,就連段玉都覺得自己肯定是有病。
他終于實現了后世網絡上的那個段子,從黑龍江鶴崗拉煤到山西大同去賣。
不過他更狠就是了,差不多相當于從東京拉煤到山西大同去賣。
段玉心中嘶吼道:“氪金狗眼,你玩我是吧?你嫌我賠得不夠慘是嗎?”
東桑國的高支城,煤炭是一千斤4兩銀子。
瀛州城碼頭,煤炭是一千斤2兩銀。
晉西行省大通府,煤炭一千斤1兩銀子。
這是要讓他賠掉2200兩銀子,扣除掉其他費用,基本上是賠得干干凈凈。
所有人看著忙忙碌碌的碼頭。
全部都是運煤的船。
只不過所有運煤船,都是往外運。
唯獨段玉是從外往里運。
一路上所有的鈔關官員,還有河道上的其他商隊都驚呆了,完全不敢置信。
我這是產生幻覺了嗎?
竟然有人運煤到大通府來賣?
………………
此時,碼頭的官吏上船檢查貨物,段玉懶得接待,交給了許財主派來的掌柜譚秋。
官吏問道:“你們運的什么貨物?”
譚秋顫抖道:“煤。”
官吏一顫道:“什么?”
譚秋腦袋恨不得低到褲襠去,沙啞道:“煤。”
官吏滿臉驚訝,然后派人去檢查了幾艘船,發現真的是煤,幾艘船都是運煤。
“你們運煤到大通府賣?”官吏嘶聲道。
譚秋道:“對。”
官吏道:“那……那你們這煤是從哪里運來的?這個世界上莫非還有比大通煤價更低的地方嗎?”
譚秋道:“東桑國,高支城。”
官吏再一次懷疑人生,看看譚秋,又看看船上的煤,又看看手里的登記冊。
東桑國那邊的煤,不是最貴的嗎?
我……我這該怎么登記在冊啊?上司看到了,肯定會懷疑我弄虛作假,尸位素餐的。
頓時這個官吏大聲道:“快,你們都過來給我證明啊!確實有一支船隊,從東桑國運煤來我們大通府賣啊。”
渾渾噩噩中,這個官吏終于檢查完了穿上所有的貨物,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些船上運的都是煤,百分之百的煤。
檢查完貨物后,這個官吏就請假回家了,他需要緩一緩,好好接受這個荒謬的事實。
受不了啊,刺激太大了。
……………………
段玉的船隊便尋找到港口的一個位置上停泊了下來。
凌霜的管家福伯心在滴血。
要不是主人說不得干涉段玉的任何決定,他都想要一掌劈死他了。
這三千兩銀子,可是救命錢啊。
結果現在好了,換來了六七十萬斤煤,要賠死了。
家里的房子保不住了。
而且凌霜主人欠的2600兩銀子也還不掉了,林光寒大人挪用的一萬三千兩銀子,更加填補不上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掌柜譚秋上前道:“段公子,這個碼頭的停泊費,一天20兩銀子,我們只有六十兩銀子,只夠停三天。”
也就是說,需要在三天之內,將這批煤全部賣掉。
譚秋又小心翼翼問道:“段公子,這批煤我們賣多少錢一千斤啊?”
他這語氣,就好像害怕刺激到精神病一般。
段玉道:“在大通府,通常煤多少錢一千斤?”
譚秋道:“一兩銀子,一千斤。”
段玉道:“我們的報價,7兩銀子一千斤。”
靠,你瘋了!
所有人再一次被刺激得頭昏目眩,不敢置信望著段玉。
不是瘋子,誰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里是全世界最大的產煤地,最高價格不超過一兩銀子一千斤,而且應有盡有。
你竟然想要賣到7兩銀子一千斤,絕對是腦子壞了。
你賣給鬼吧!
……………………
接下來,許多商人上船,準備買煤。
他們先檢查了煤炭的質量,完全沒有問題。
接下來,他們表示愿意收購,一兩銀子一千斤。
甚至有一個商人表示,因為這批煤就在河道上,省了一大筆運費,所以愿意多30兩銀子,總共730兩收購這批煤。
但是他們的報價全部被拒絕了。
于是,商人問譚秋,多少銀子他們愿意賣這些煤。
譚秋頭皮發麻,內心無比羞恥道:“七兩銀子一千斤。”
“你瘋了?腦子進水了嗎?”商人驚駭道:“你這是煤,還是金子啊?到處都是一兩一千斤,你卻要七兩一千斤,想錢想瘋了嗎?”
譚秋確實要瘋了,因為每一個商人來問價,他都要報價一次,然后對方都要用看傻逼的目光一眼看他。
十幾次之后,真的恨不得將段玉那張小白臉一拳揍爛。
我只是跟著來看熱鬧的而已,為何你小白臉要把所有的事情丟給我?
要讓我受到這種精神折磨?
王八蛋啊!
我做生意從來都沒有如此羞恥的時候啊。
………………
一天時間過去了,兩天時間過去了。
第三天過去了一半。
段玉的銀子就要花完了,連停泊費都交不起了。
但這批煤,依舊沒有賣出去。
所有人窮盡一切想象力,也根本無法想象,會有哪一個傻叉會花七兩銀子的高價來買煤。
這筆生意,賠定了。
賠得連底褲都不剩,還想要賺一萬六千兩銀子?
做你的白日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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