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東縣衙內。
縣令吳友德正在吃魚,將新鮮魚切成薄片吃,這還是他剛剛學會的吃。
吃了兩片之后,他嘆息道:“還是沒有她親手做的生魚片好吃,沒有那種特殊的軟糯鮮。”
師爺笑道:“只怕不是因為魚的問題吧,而是因為人吧。”
縣令大人不由得回憶起她的長相,真的是讓人過目不忘,說不上來,總之就是無比勾人。
要論美人,縣令大人也見得多了。
但見到這個女人,還是有一種心臟猛地一撞,剎那間不好呼吸的感覺。
師爺道:“以東翁的才具人品,還不能被她青睞嗎?”
縣令吳友德嘆息一聲笑道:“我老了,欣賞即可,就不糟蹋了,況且喜歡她的人無數,我又算得了什么?”
師爺猶豫了一下,依舊問道:“有一句話想問東翁,不知道是否?”
吳友德:“你我相交十幾年,有什么不能問的?”
師爺道:“這些年縣令大人政績斐然,人人稱頌,前幾日太守大人找您談話,想要擢升您為瀛州通判,您為何不允?”
吳友德嘆息道:“無顏擢升。”
師爺忍不住道:“東翁,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該放下心結了。”
吳友德:“人這一輩子,有些事情能過去,有些事情過不去了。我這么大年紀,過不去就過不去吧。”
就在此時,外面一人飛奔而入,顫抖道:“縣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吳友德皺眉道:“什么大事?”
奔入進來的是縣衙捕頭,顫抖道:“李蘭山先生死了。”
吳友德猛地站起道:“死了?怎么死的?”
縣衙捕頭道:“自殺。”
“自殺?怎么可能?”吳友德道:“蘭山公致仕之后,桃李天下,內心充實,又怎會自殺?”
縣衙捕頭道:“蘭山書院,許多人親眼所見。而且……琴女圖,再一次出現了。”
這話一出,縣令和師爺都毛骨悚然。
琴女圖?
瀛州奇案之琴女詛咒?
當年這個案子,死了一堆大人物,朝廷派來了鎮夜司,黑龍臺,鑒查院一起查案,最終都不了了之。
甚至查案之人,也死了三人。
如此懸案,都已經無人敢提了。
如今,這琴女詛咒案竟然再一次重現瀛州?
師爺道:“縣尊,這個案子已經超過我們權限了,還是上報太守府,請黑龍臺和鎮夜司查案吧?”
吳友德道:“蘭山書院既然已經到我這里報案了,難道我連去一趟都不敢嗎?走,去蘭山書院!”
師爺頭皮發麻,道:“東翁,不知為何,我忽然頭暈目眩,有些不支。”
吳友德道:“罷了,那林兄就在縣衙中休息吧。”
捕頭硬著頭皮,也想要請假。
吳友德道:“你若是想要請假,那以后就不用來縣衙了。”
………………
半個時辰后,縣令吳友德出現在蘭山書院。
幾十名衙役,徹底封鎖了兇案現場。
真是慘啊。
蘭山先生,活生生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挖掉了自己的心臟。
而且墻壁上,就掛著那張琴女圖。
在場所有的捕快,包括捕頭,根本就不敢看向這張圖。
縣令吳友德仿佛被這幅畫吸引住了,不由得盯著看。
究竟是二十幾年前的琴女詛咒案重出江湖?
還是有人借著這個奇案而興風作浪呢?
“大人別看。”
見到縣令盯著這幅琴女圖,捕頭趕緊喊道。
“我從不信什么圖能殺人,肯定是奸人作祟。”吳友德冷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世界哪有什么鬼鬼怪怪?”
然后,吳友德反而靠近這幅畫。
“這幅畫極好,瀛州有水準能畫出這等畫作的,不超三人。”吳友德道:“奇怪,這幅畫的走筆竟然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接下來,吳友德越靠越近。
不知道為何。
整個人不由自主,望向了這幅畫中美人的雙眼。
仿佛這畫中美人的雙眼,有一種魔力一般,漸漸便沉淪其中。
忽然……
這畫中的美人雙眼仿佛活了過來,竟然轉動起來,盯著吳友德。
如怨如述。
緊接著,她的芊芊玉指也好像動了起來,開始彈琴。
畫中的琴弦,也仿佛顫抖。
最后,耳邊仿佛傳來了琴聲。
無比動聽美妙的天宮吟。
然后……縣令吳友德的眼睛開始充血,瞳孔開始發散。
眼睛越來越鼓。
“啊……啊……啊……”
緊接著,他猛地嘶吼出聲。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他的聲音仿佛瘋癲了一般。
捕頭驚詫,猛地要上前抱住縣令吳友德。
不料……
吳友德猛地一頭,朝著墻壁上撞去。
用盡了所有的力量。
整個腦袋,直接裂開了,眼珠子直接爆出。
死狀凄慘無比!
頓時間,在場所有人全部都嚇壞了。
就仿佛這里是鬼地一般,紛紛逃了出去。
足足跑出了幾百米,縣衙捕頭才定下心神,此時艷陽高照,但他卻遍體冰寒,幾乎不能呼吸。
天氣炎熱無比,他卻四肢發冷,要狠狠曬著太陽,才能漸漸感覺到溫度。
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一切就眼睜睜發生在眼前。
有鬼,肯定是有鬼。
足足好一會兒后,縣衙捕頭顫抖道:“快,快去報鎮夜司,去報黑龍臺!”
………………………………
瀛州鎮夜司。
“什么?”于連虎猛地站起道:“琴女詛咒案?”
縣衙捕頭道:“于大人,千真萬確啊。李蘭山先生,吳友德大人,都是看了這幅琴女圖,直接瘋癲自殺了,死狀極度之慘啊。”
“于連虎大人,這一定是鬼神作案,鬼神作案啊!”
“于大人,您趕緊帶著守夜人,去兇案現場看看吧。”
于連虎皺眉道:“你把整個過程,細細說來。”
接下來,縣衙捕頭一五一十,將整個過程述說一遍。
于連虎沉思片刻,然后來到鎮夜司城堡的最高處,躬身道:“呂大人。”
呂成涼道:“何事?我在敦倫,若無其他事,半個時辰后再來。”
果然,里面傳來女子的細細聲音。
于連虎道:“李蘭山先生,吳友德大人,死了!”
呂成涼停了一會,然后更加猛烈。
“稍等兩分鐘。”
………………
五分鐘后,于連虎進入房間之內。
呂成涼大人披著官袍,女子還光著,縮在被窩里面。
屋內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說。”呂成涼大人牛飲。
于連虎道:“這二人,都死于一幅畫前,琴女圖。”
呂成涼大人一顫,手中的茶壺直接碎裂,頓時響起了二十幾年前,琴女詛咒案帶來的詭異陰影。
那個時候,他還年輕,也沒有真正經歷那個案子,但是卻聽說過。
甚至可以這么說,當時琴女詛咒案籠罩在瀛州整整幾年時間,許多大人物都惶惶不可終日,唯恐有一天這幅畫就出現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朝廷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查案,但都沒有查出真相,甚至查案之后,也死于琴女圖。
最終無人敢查。
一直過了三年后,琴女圖沒有再出現,瀛州貴人的恐懼才漸漸淡去。
面對這個奇案,許多人都一致認為,這是鬼神作案。
呂成涼道:“虎子,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于連虎想了一會兒,搖頭道:“這世界并無鬼神。”
呂成涼道:“這個案子很兇險,但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你破了這個案子,就能上達天聽,之前犯下的過錯便能洗凈,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執掌瀛州鎮夜司,為黑龍臺立下大功。”
“那么,你敢接下這個案子嗎?”
于連虎道:“我敢。”
呂成涼道:“你去把凌霜叫來,大家公平競爭,盡量讓人輸得心服口服。”
接著,呂成涼看了一眼自己的兇物,道:“算了,我去沐浴更衣,然后去大廳見他們,畢竟是女人,我不能為老不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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