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605章后院
前線的風波和廟堂上的暗涌都波及不到皇城南面郊外的一處小莊子。
這莊子攏共六十余戶人,全都老實耕作,似乎都是農戶,但若是進去轉一圈會發現這里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兇狠的勁兒。而且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漢子,但這些人臉上完全沒有身體殘缺的那種陰郁,該笑笑,該瞪眼瞪眼。
莊子周圍的人都叫這里為“武莊”,因為這個莊子里的住戶全是從軍中退下來的漢子,安家在此。而且莊子里還住著一個很大很大的官。像是姓楊,但具體多大的官鄉下的人也說不清,反正比衙門里的那些官人們大得多。
而皇城里消息靈通之輩卻是知道這“武莊”不尋常,因為這莊子里的農戶全是軍中精銳退下來的,很多都有勛貴爵位在身而且身家豐厚不輸小富,可卻偏偏安于田間耕作,為的就是要守著一個人。
莊子正中,一處唯一有院墻的院子。山里大石敲碎堆砌,看著就很扎實,而且很大,但又沒有一般富戶人家的那種紅漆大門,又顯得普通。
院子里的仆役幾乎都是男的,而且各個身強力壯身上很有氣勢,即便收拾花圃或者打雜的也是如此。若是有懂修行的人在此的話就會知道這些人全是修士,而且一個個修為都不低。
后院有一塊小田,大概半畝,上面種了好幾種蔬菜,而且看起來漲勢都很不錯,有一些已經可以收了。
一個老農模樣的人正提著一只糞桶給地里一些還欠些火候的蔬菜上肥,邊上站在三個人,一人端著涼茶候著,另外兩人腰間別著短刀應是拱衛,且身上氣勢極強。
等這老人忙完,又在已經可以收的菜地里收了一筐蔬菜,這些菜停了好幾天的肥了,正是吃的時候。
邊上一名侍衛從旁邊水缸里舀了水給老人洗手,之后另外一人連忙遞上涼茶,余下一人殷勤的打著扇。
“昨天叫你去張屠夫那邊割點肉回來,割了沒?”老頭在小凳上坐下,喝了幾口涼茶便開口發問。
“回大人話,已經按您的吩咐早上就去割了,是今早現殺的,肉很新鮮,有四條蹄子,還有上好的五花肉十來斤,豬耳朵也給您帶了回來。”
“好!豬蹄和豬耳拿去讓后廚鹵上。五花肉放著,等會兒我過去處理。對了,地窖里的神仙釀這會兒就拿去冰鎮上。”
“好的大人。不過神仙釀就兩壇了,您看是不是再拿點五糧液去冰上?”
“五糧液?算了。那玩意兒就夠自己喝著耍,待客還不夠格。那人酒量也一般且不好酒,兩壇夠了。對了,再去鎮上切一只燒雞回來下酒。”
“好的大人。”
一人領了令就走了。余下兩名帶刀的守在老頭身后。
等一杯茶喝完,老頭才道:“那跟木頭怎么樣了?”
“回大人,一切正常,今早上照例給加了藥,金針也全都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侍衛回答都斬釘截鐵。這件事他們每日都親力親為斷不會出錯。
“很好。走,去看看,過幾日應該就要用上了。”老頭從凳子上起身,背著手往前面一排屋子走去。兩名侍衛跟著,一人幫老頭拿上剛收的菜。
走了一截路,推門進去,門里是兩名侍衛,見老頭進來便齊齊躬身行禮。而老頭擺了擺手,然后道:“開門。”
之后屋里兩人各自拿出一枚鑰匙,并且和老頭身邊的兩名侍衛的兩把鑰匙合攏成兩對雙子鑰匙,最后在一處暗格里插進匙孔同時扭動,一扇暗門才打開,門里可以看到一截往下的樓梯,不見底。
看守入口的一人在樓梯口的墻上摸了一把,像是扭動了什么機栝,接著樓梯兩邊便亮起一束束微光照明。
老頭背著手往下走,身后兩個侍衛跟著,期間在樓梯里有兩個拐角,均有陣法甄別,由兩名侍衛拿出腰牌和開啟秘法度過。可以看到他們的腰牌樣式是兵部親衛的樣式,背面卻多了一根如劍一樣的羽毛浮雕。
這是......羽衛的腰牌。
羽衛和個主事官的親衛性質一樣,甚至在兵部里還有“精銳中的精銳”的說法,一般而言只會跟著在任的兵部尚書。
如此,那走在最前面的老頭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已經被皇帝交代楊修勝以截脈手法封住修為并被架成空殼兵部尚書、柱國將軍楊延嗣。
楊延嗣進入地道之后身上那種老態龍鐘的氣質就開始轉變,幾息間就從垂暮老朽的樣子變得神采奕奕,即便白發蒼蒼也很難將“老弱”兩個字按在此時的楊延嗣身上,和之前在外時判若兩人。
差不多往下走了數十丈,然后到了一條長長的走廊門口,里面是一間間的石室,每一間石室都有陣法鎖住。
兩名侍衛打開其中一間石室,楊延嗣背著手走了進去。
石室并不大,里面也就三丈見方。也無它物,只是中間站著一人,如同雕像,微微起伏的胸腹表示這人是活著的。這人衣著光鮮,包括身上配飾都一應俱全,腰間別著一枚玉佩,玉佩上鑲金一枚小巧精致的金劍。
不過這人的頭上扎了十余根金針,不知道多深,但僅僅露在外面的就有四五寸長。
老頭......不對,應該是楊延嗣背著手圍著石室中間的這人轉了一圈,仔細的看了這人頭上的每一根金針,然后又用手抵住這人的背心,似乎再用真氣渡入對方體內探查情況。好一會兒才收手。
“這人身體有些虛了,給他吃些果腹的丹食。還有安神的湯藥一定要掌握好分量,萬萬出不得岔子。”雖然很放心自己的兩名侍衛,可楊延嗣還是忍不住再三叮囑。
而后,確認這人暫時沒有問題之后楊延嗣從這地下的密室里出來,轉身去了后廚,他今天要親自下廚做幾道菜來宴客。
日頭落下,夜幕降臨,楊延嗣的菜早就已經做好了,用溫盆熱著,邊上還有冰鎮的兩壇酒。席面也簡單,就設在后院菜園子邊的涼亭,三葷三素。
“你來了?”
突然,楊延嗣笑瞇瞇的看向涼亭外,一個高瘦的人影不知何時到了后院,離涼亭不到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