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被時時刻刻的盯著,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相當于所有的動向你這邊一起勢對面就知道了,會失去所有的騰挪空間。
即便最后還是不可能避開一場馬戰也絕對不能在敵人的股掌里開打。
應聲的侍衛雖然也是一名元丹境的修士,但是對于三百丈的高空他也不能就靠術法便夠得著,還得借助法器。
就見拿出一只劍匣來。到此時沈浩才曉得一直跟著自己的這三人中還有一人是少有的劍修。
“飛劍?”
“嗯,半步飛劍。用一把的話應該能夠夠得到那么遠。”說著也放在了座下馬兒,學著沈浩躍到了旁邊同伴的馬屁股上,然后捧著劍匣一副入定的模樣。
五六息之后一道劍光一閃而過,從劍匣里飛出,直上云霄,速度之快連離得很近的沈浩都來不及反應,等他回過神來只來得及看到劍光拖出的尾巴。
連忙抬頭,高空的那個小黑點已經開始砸落了,就像一塊石頭,眨眼間便能看到的確是一只鷹,而且體型巨大,不過砸落時這鷹一動不動,明顯是死透了。
沈浩叫好一聲,從天空收回目光,卻發現那人已經收起了劍匣,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可能如此遠距離的驚鴻一擊也消耗極大。
頭上的鷹沒了,沈浩心頭那股之前一直縈繞別扭的“被監視”感也隨之消失。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徐校尉的指揮重新有了用處,尋到一個小的突破口,然后一頭扎了進去。
不是正前,而是西北,看樣子權衡之后徐校尉選擇定了方向。
“令旗,錐形陣,抽刀,馬戰!全速鑿穿敵陣!”
沈浩見徐校尉的命令下來,也沒繼續待在騎隊中間,而是利用身法,在各騎的馬背上跳躍,最后沖到了錐形陣最前頭的那名騎兵身后。
“別廢話,你騎馬,我殺人。”
“是,大人。”
那騎兵本來嚇了一跳,回身要砍,可被沈浩一把捏住手腕,然后沉聲開口說明來意。這騎兵自然認得沈浩這位監察使的主事官,也聽過對方的一些傳聞,曉得是個修士高手,于是連忙應聲,臉上笑得多了幾分猙獰。
沈浩如此,跟著他的那三名元丹境的修士自然也不會讓他獨自突出在前,于是也棄掉了自己的馬匹學著沈浩躍上了前面錐形陣的頭部。
這一幕被徐校尉看到,心里很意外,沒有想到這些監察使還會自己沖到前面去。雖然他的任務是保護和護送,可如今這個局面大家都得自己掙命,所以他根本沒有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說這么多其實也就十息不到的時間,算上之前殺鷹的插曲也才攏共三十息左右。
但兩邊騎兵這一次卻是沒有任何花招好耍。
沈浩人生中的第一次馬戰來了。
“噗呲!”
作為錐子頭部,載著沈浩的那名騎兵也不是什么普通軍卒,也有修為在身,只不過并不顯眼而已,但膽子絕對的大,一手韁繩,一手馬刀,切入的時候勾著腦袋斜著往前看,同時雙腿緊緊的貼著馬肚子,找準了邊上最近的狼騎的座狼腦袋就是一個拖刀。
這就是和蠻族馬戰的小技巧。狼族馬戰時座狼的威脅遠比其背上的狼族騎兵更大,而且喜歡偏著頭咬馬,錯身的時候正好合適用馬刀拖過去,這樣就能一刀從咬過來的狼嘴上從左到右拉下半張狼嘴。
想想,人要是被割下來半張嘴怕不是會跳著腳或者地上滾,何況畜生,劇痛會讓他們發狂,亂竄,間接混亂騎兵的陣列。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在瞬間發生,沈浩就感覺自己如同切入豬油的刀。
手中雁脊刀一個環頭刀花,黑切順著刀刃輪了一個半圓。小心的控制了力道,為的是節省真氣。可即便沈浩有意識的收了一些力,初接觸的三個狼騎依舊在黑切的恐怖切割效果面前直接一分兩段,唯有座下座狼瘋狂的撲咬卻不知背上主人已經斷成了兩截。
而且沈浩之所以覺得自己是一把切進豬油的刀原因是根本沒有空隙,殺戮的空隙。
從一開始,他手里的雁脊刀就掄起來沒有停過,黑切也是,直到他感覺體內真氣開始過半才不得不放棄高效的黑切改用普通的刀罡才重新接續上真氣消耗。
而沈浩也有實刀砍中而不是靠黑切和刀罡遠距離分尸的時候。比方說殺了狼族騎兵,可對方座下的座狼卻撲了過來的時候,這時候沈浩才明白為何馬戰的時候大家都喜歡用拖刀的手法而不是平常的揮砍。
因為一刀下去,在奔馬巨大的速度加持下刀子會輕易的撕開皮肉,直接砍在骨頭上,造成的阻力根本沒時間給你用抖腕的方式卸掉再抽回來,極容易將刀子卡在目標的身上被帶走。
幸好沈浩雖然經驗不夠也沒經歷過馬戰,但他那聚神境九重的修為是實打實的,手里的雁脊刀也是少有的上品法器,鋒銳的刀刃加上遠超普通修士的力量,關鍵他還有黑切可以兜底。
所以在一刀斬入座狼骨頭的時候瞬間反應是用真氣和黑切一起將骨頭切開這才得以抽刀而出,不然巨大的座狼即便死掉可尸體壓過來同樣要把他現在站立的馬匹壓趴下。
之后沈浩就盡量不去實刀劈砍了,能用刀罡就用刀罡,實在不行就黑切上。拖刀的技巧他光是看兩眼可學不會。
沈浩為箭頭,三名指揮使衙門派來盯著他的侍衛配合,可以說在對方不出來三名元丹境修士抗住沈浩他們的屠戮之前,這些蠻族狼騎不可能阻攔錐形騎兵陣列的穿插。
而這一股狼騎也就兩百余,雖然一倍余沈浩所在的騎隊,但厚度其實相當有限。
一刀子切進豬油,只要刀子夠鋒利,握刀的手夠穩夠勁,一刀切穿其實并不費多少時間。短短半柱香的時間,騎隊最前面的沈浩等人就發現面前沒有蠻族了。
殺穿了。
之后不停,騎隊全速尾隨而過,后面狼騎再追已經沒有可能拼得過馬匹的耐力和速度了。
沈浩甩了甩刀上的血然后歸鞘。站在馬背上回望,良久抹了一把渾身被血浸濕的衣服,吶吶的嘀咕道:“這蠻族的血好像比人血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