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世家和門閥會不會對國朝上下造成崩壞一般的影響?
有這個可能。
不過這種情況并不在此時的楊束考慮之內,因為他現在掌握了靖舊朝最大的一個秘密,也有了最鐵實的底氣。
楊束的胸口有一個巴掌大的暗紅色肉網附在其上。那就是“赤”,他如今就是“赤”新的交易對象。
和已經被“赤”拋棄,如今準備大睡兩日,然后坐等死亡來臨的楊堅不一樣,楊束屬于融合初期,他身上的“蛛網”還沒有那種駭人的模樣,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也不猙獰,更像一個丑陋的胎記而不是要折磨人的恐怖存在。
當然,融合初期,那種讓楊堅反復提及的酷刑一般的苦痛并沒有出現。而是會隨著融合的不斷加深才會越來越難以忍受。
至少現在楊束的體驗并夠不上“酷刑”,頂多算是一種時時刻刻都在隱痛的傷患,并不止于完全無法忍受。
但同時楊束也在這份融合的過程中對于“赤”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那就是“赤”很強很強,那是一種楊束本能的就感覺超出了修士層面的力量。毀天滅地在這種力量面前都只是等閑之事。用來鎮壓各路宗門也不在話下。
當然,“赤”具體有多強楊束說不清楚,他的感覺都是和“赤”融合的時候本能的感覺。但也足夠他看清楚局勢了。有這種逆天的力量在手,天下宗門都奈何不了靖舊朝皇族,區區大世家和門閥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放心就是,世家和門閥勢力再大還能翻覆天下不成?他們自以為是太久了,有些忘了該有的尊卑,甚至他們長久的攀附在國朝的身上吸血早晚成疾,趁機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也不是什么壞事。”
楊束言語發冷。他的心眼很小,而且記仇。這些年來世家和門閥給他的一樁樁阻礙和干擾在他看來都是要至他于死地的行為,絕不是那些世家門閥自以為的“誤會”。
當然那,楊束也沒有想過徹底把世家和門閥清理掉,這對靖舊朝的根基而言的確傷害太大了些,但修剪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點楊束根本就沒有和他父皇商量兩人的想法就已經不謀而合了。
“屬下遵命,一定盡快將消減世家門閥的方略做出來供太子殿下斟酌。”太子謀主躬身應是,臉上雖然很淡然嚴肅,可心里卻是早就樂開了花。
這謀主是貧寒出身,靠著給人當書童習字學文,后因先生推舉進了公學,各方面都極其優秀,但出身問題處處被人打壓,最后仕途一路才剛起步就被踹了下去,郁郁不得志。
后來心灰意冷進了一家商號當掌柜,結果卻一路青云,最后發現自己所在的商號居然背后是五大皇商中的“茶”,而后還被皇商“茶”背后的實際掌控者靈王看中成了王府客卿,再往后才做到謀主。
可以說這位謀主一路走來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以及過人的運氣,當然也有靈王麾下一系的各路賞識。
同時,這位謀主心理認同的自然是和自己身份匹配的商賈和新興勛貴的利益,因為他一路行走都在在這些勢力里進出得利,而對于代表著靖舊朝權力上層大部分結構的世家和門閥有著天然的排斥,甚至是厭惡。
什么是腐朽?腐朽就是單方面的將向上的通道對底層的人徹底關閉。滅掉別人的希望就是最惡毒的腐朽。
和這位謀主情形類似的在楊束麾下還有很多,除去那些修士,謀士里基本上九成九都是出身寒門或者小門小戶的人,甚至大部分都沖過官場最后因為身份被無情的踹了出來。
以至于楊束麾下的謀士里暗中有一股從未言表過的“心念”,那就是打破那扇被世家和門閥關閉的大門,要還一個通天的大道給天下寒門子弟以及普通的勛貴學子。
所以當楊束說要消減世家和門閥的勢力時他麾下的幾乎所有謀士都是欣喜若狂的,一來說明他們沒有看錯楊束;二來他們的愿景眼看著就要實現了。
對付世家門閥?這刀子耍起來可是要貼著骨頭走的,不把這些堵門上千年的龐然大物們削得皮包骨頭就不算完。
“月影樓的情況呢?你們準備得如何了?”聊完世家和門閥,楊束將話題直接轉到了陰了他好一頓,并且對他而言吃里扒外的月影樓身上。
如果說世家和門閥是被楊束記恨,那月影樓就是楊束心里的一根必須拔干凈的刺。
“太子殿下,月影樓退得很急,主要的上層一夜間就消失不見,全都隱蔽了起來。剩下的都是各地的密探渠道,如今我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就看您這邊大事落地之后就能夠動手了。
至于那些藏起來的那些人,我們目前手里的耳目放在國朝范圍內還是太稀疏了,沒有辦法將他們揪出來。不過因為南面戰事的關系,邊境線全部都在戒嚴,包括去枉死城那邊也是如此。所以那些人必定還在國朝境內。”
“這么說來還是要等到我登基之后才能徹底收拾那些白眼狼?”楊束對這個結果有些不滿,他的心眼是真的小,對于隔夜仇這種事情很難忍受。
“是的,光靠我們現如今手里的力量想要挖出隱藏在國朝境內的月影樓骨干很難,但若是等您掌控天下之后就不一樣了。不光是和軍伍,甚至地方上的各種情報渠道都能為您所用,想要挖出那些老鼠簡直輕而易舉。
當然,您要是等不及的話也可以現在就下令,那些藏起來的暫時拿不住,但各地的密探還是有很多被我們掌握了情況,拿他們給您消消氣也是沒問題的。”
謀主心里對月影樓之前兩面三刀忘恩負義的做法同樣有氣,甚至如今回想起來都有些后怕,幸好太子殿下洪福齊天,幸好當時他們這些謀士沒有掉以輕心,不然如今后果難料。
所以敲掉月影樓這些謀士也是雙手贊成的。
楊束聞言也沒多想,點頭道:“那就先收點利息,給我端掉他們各地的渠道和密探,殺干凈些。”
“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