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水榭,往來的船只停泊在此。
從琳瑯華舫下來的,無一不是是來自南香州各大城縣的名門豪紳。
迎接他們的自然是花枝招展,娉婷婀娜的煙花女子,她們擁擠在樓閣的圍欄旁,酥軟人心的話語從上方不停傳來,混雜著‘君子’們的爽朗大笑,氣氛熱烈極了。
宋植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雖然在某些咳咳小說中見過,但是作為社會主義青年,被這么多涼爽的大姐姐齊齊注視,還是有些靦腆的。
看了眼朱吾世的背影,宋植嘆了口氣。
相處一段時間,他看出這家伙貌似根本就對女人提不起興趣,大部分時間都在裝高冷,除了打擊自己的時候。
所以這種地方是肯定不會去的。
“什么時候能還我自由啊...”
宋植低聲感慨道。
掠過這些煙柳之地,宋植繼續跟著朱吾世走,很快便看到了遠處一棟雍容的建筑,不用他開口問,周圍已經有人指著那兒叫花滿樓了。
只是走著走著,宋植慢慢發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四周的人越來越密集,甚至擁擠到需要自己躲著走才不會撞到。
特地觀察了下人群,盡是如劉老板那樣的城內富商,或者外地而來的華服賓客,人群擠在一起,緩緩地向前移動,這種感覺...
似乎像是在排隊。
宋植個頭不高,實在看不清前面的狀況,只好拉了拉朱吾世問道:
“朱大人,前面人很多么。”
朱吾世踮了踮腳,越過人頭看向前方,接著點點頭:“恩,人很多,要排很久。”
宋植沒有追問,他的胃部此時空空如也,越接近食物,腹中饑餓感越甚,當下感覺到不舒服,只好微微彎腰緩解干嘔。
“嘿,姑娘好翹的臀,為何突然頂我。”
只是他剛彎下腰,身后一個穿著貂裘的男人立馬吹了個口哨,說起了俏皮話。
宋植第一反應竟是趕忙摸了摸臉,確定面具戴的好好的后的他眉頭一皺,自己明明幅度很小沒有挨到任何人,這人干嘛呢。
而且這也能被認成...有沒有點眼力見?
在場都是老嫖客了,即便宋植臉遮的嚴實,但是從身材上看還是太秀氣,太像個女人了,已經有人開始起哄。
宋植有些惱怒,恨不得立刻抽劍給這男人一個教訓,但是現在自己餓的冷汗都出來了,可不是惹麻煩的時候...
最后宋植還是決定暫時咽下這口氣,慢慢直起身來。
男人還想調侃兩句,但是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升起,直沖頭顱,讓從未習武的他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殺氣,到嘴邊的話瞬間成了結巴。
宋植正氣憤的望著他,不過男人根本沒看宋植,因為宋植的頭頂,正有一雙瞇起的淡金色瞳孔冷冷的盯著他,剛才的寒意瞬間化為炙烤,自己仿佛被從冰窖瞬間投進于火爐,燥熱難耐。
“啊,啊!”
男子趕忙脫下毛皮大衣,仿佛著火一樣拍打著自己的身體,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以為他在耍寶。
只有這男人明白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對著朱吾世連點了三個頭,趕忙拉上身邊女伴轉身離去。
宋植一臉懵,還以為是自己把這男人鎮住了,剛有些高興,結果回頭望去發現朱吾世依然嘴角含笑,看好戲一樣看著自己,宋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家伙就特么知道看戲,多損啊。
離花滿樓的入口越來越近,宋植這才看到從里面出來的都是醉醺醺的酒客,懷里皆攬著形形色色的女子,甚至還有男子...酒興到位的老板有的甚至當街開始弄雅,把宋植看的目瞪口呆。
這也太開放了吧!?
這種感覺就像是穿越進了自己前世的硬盤。
再往前看去,花滿樓里面的景象更讓宋植咂舌,通紅的廊柱掛映著彩燈,一片緋紅下是寬闊的大廳,歌女們正在上面輕舞,到處都是尋花問柳的散客。
“花滿樓不愧是不夜城有名的妓院,叔,你真有夠老道,哧溜哧溜。”
“要不是帶你小子,你嬸子也不放心讓我來,哈哈。”
宋植聽著耳邊眾人的話,心中的猜測頓時被印證了。
妓院?還真來妓院了?
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眼前方,恩...沒錯,這裝潢不是妓院是什么啊?
宋植頓時感覺上了老王的當,這種地方能做出驚天地的美食真的是見了鬼,當下立馬興致減了一半,走不動路了。
“恩?”
朱吾世看到宋植不走了,也停下腳步疑惑的望來。
“算了吧,我們還是隨便找個酒館吃喝吧。”
宋植雙手撐膝,無精打采的說道。
他雖然很好奇進到妓院里面會怎么樣,但現在真的到了門口,他反而發現自己沒有精力和興致去對付這些燈紅酒綠,況且在這種嘈雜奢靡的環境中吃飯,他真的吃不進去。
看到宋植疲憊的樣子,朱吾世慢慢走到了宋植身邊,目光望向河畔,突然開口:“其實,如果你真的想吃花雕魚,我知道一個比這里好很多的位置。”
宋植抬了抬眼,薄唇微張欲言又止,埋怨的看了眼朱吾世,他倒不是不信,而是...
你早點說會死啊。
二人繞過人流,從側面離開了人滿為患的花滿樓,背離碼頭,向玉明珠光耀下絢爛的藍河走去。
越往這個方向走,城里的燈火越難以照到,但是與之相反,天上的藍色光幕傾瀉而下,與清澈的南香河相呼應,更添一份神秘的浪漫。
江風吹拂而過,岸邊的金鳳棲春樹隨風兒搖曳,窸窣聲仿佛銀鈴奏樂,令宋植感覺來到了魔幻場景。
就像從硬盤走進了CG。
朱吾世走在前面,手臂高抬劃過棲春樹長青的樹葉,偏頭望向起伏的江面,刀眉微蹙略顯沉默,就像副深沉的畫一般。
宋植也學著抬了抬手,結果連個P都摸不到,只好訕訕放下假裝無事發生。
漸行漸遠,藍河之上,一座只亮起些許微光的閣樓也慢慢出現在二人眼前,它矗立在河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和諧感。
就連宋植這樣的外行人,也會由衷感慨建造這棟閣樓的人一定是個大師。
“到了。”
朱吾世輕聲提醒,也不管宋植是否答應,抬腳向連廊走去。
江畔與閣樓,中間連有一條蜿蜒的木廊,木廊之下便是熒光閃爍的河水,蒸騰起的水霧環繞四周,仿佛置身仙境。
比起花滿樓前擁擠的大道,木廊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賓客,宋植通過系統能看到他們大多都是修士,身份不俗。
穿過河面回廊,朱吾世和宋植終于來到了閣樓的下方,門前是兩個堪稱美艷的女子,輕妝素雅提著茶籃,不帶有任何一絲風塵氣。
“緣清茶樓...”
宋植默念出牌匾的名字,環顧四周,庭前的香爐茶香裊裊,兩位侍女更是看到他們寸步未動,這里很明顯不是一般的地方。
朱吾世上前,將腰間的妖狩司令牌晃了晃,其中一位侍女這才表情微變,客氣的將二人迎了進去。
閣樓分七層,通常的客人只會被接待在下面三層
而此時...
那最高的第七層,卻有燈光燭影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