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聲音冷冽,面如寒鐵,顯然是動了真火。
話音落地,身側兩位禁衛軍統領閃爍而出,一前一后將宴魁堵住,手里的龍刀已經被抽出半截,殺意不加掩飾。
大漢宴魁抬手示意躁動的同行族人不要沖動,接著像是沒看到身前寒光閃閃的刀刃,繼續望向文成帝說道:
“皇帝陛下,今日我宴魁并非刻意在您的壽宴上為難,域外的情況您想必已經有所耳聞,是誰造成的不需要我再在這里多說了吧,因此這半州之地,我們太初國勢在必得。”
禁衛軍統領目光看向文成帝,意思在詢問是否拿下此人。
雖然宴魁是貨真價實一品高手,但是在這強者如云的大淵國皇宮內,若要擒拿是根本無力反抗的。
文成帝似乎也不想讓他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思考片刻問道:
“這么看,你們冥虎一族看來是統一了北境?”
宴魁身姿挺拔,傲氣的點了點頭:
“由我冥虎一族牽頭,雁冰、雪狼等七大氏族加入,得到了北境萬萬人的響應,新的太初國已然建立,我今日來便是正式通報大淵國的皇帝陛下...”
“這個天下,應有我太初的一席之地。”
他話剛一說完,便被兩個統領給踢中膝蓋踹的跪下,給按得死死的。
“大膽遺民,我大淵這些年不計前嫌,又是派人除妖又是開放物資,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司徒神策指著宴魁的鼻子罵道。
宴魁沒有做無謂的反抗,他既然敢在這里宣誓,挑戰自詡天下正統的大淵國皇權,已經做好了被教訓的準備。
但是文成帝反而沒有發怒,眼中似乎亮起了光芒,似乎被宴魁的話給觸動到,聯想起了什么。
隨著宴魁代表的北境人這么一鬧,大廳內頓時喧鬧起來,有的武官直接對那些北境人破口大罵,有的則是冷嘲熱諷,更多的官員是在竊竊私語,評估這件事情產生的影響。
聽著旁邊嘈雜的討論聲,宋植也趁機向禮部尚書問道:
“尚書大人,大淵國力鼎盛,這北境豈敢和我們宣戰啊?”
尚書撫了撫須,看著被壓倒在地的宴傀擔憂的說道:
“非也,這北境他人口雖然較少,但是修士卻異常的多,并且天生就比我們大淵人高壯,強大...”
宋植還是無法理解,繼續問道:
“可是我聽說天下十狩,北境只有一位冥狩,就不怕寡不敵眾?”
一旁的侍郎李典這時替尚書回答道:
“十狩雖強,卻各有意志,沒幾個會愿意去參加人族的內斗的,況且就算派出其他狩去奔襲北境,也未必就能擊殺冥狩。”
宋植有些好奇,問道:“為何。”
“聽說是因為北境有一件秘器。”李典說到這便住口了,似乎自己也不確定。
龍椅上,一直沉默的文成帝終于開口了,先是示意太監尖銳的呼喊了三聲肅靜,然后才開口:
“你們北境與我大淵相斗千年,這幾十年稍微讓你們喘息了一下,現在又想要開戰嗎,宴行神從朕這騙來的好處,現在看來倒是養虎為患了,哼...”
“回去告訴他,只要朕還在世一天,就休想以武犯禁。”
宴魁聽到這話抬起頭顱,看到文成帝冰冷的眼神,沉吟片刻本來到嘴的話最終變成了:
“那便祝皇帝陛下龍體安康,今日的話我回去以后自然會原封不動的稟告族長。”
文成帝手指微動,兩位禁衛軍統領這才放開宴傀的手臂,松開膝蓋退到了一邊。
宴魁站起身來晃了晃肩,對著文成帝雙掌合十后便帶著自己的族人先行離開了,沒有人去阻攔他們。
這些異域人走后,司徒元策第一個站了出來,替其他人問了一個問題:
“陛下,這北境遺民內部本就不合,這個時候竟然能停止內亂,企圖復國,臣以為需要調查背后的原因?”
文成帝搖了搖頭道:
“丞相說的有理,以史為鏡,這些北境人繼承了當年太初國的國性,都有一顆征伐的心,暌違數十年的大戰恐怕不可避免...”
說到這他看了眼身旁的太子,繼續說道:
“下去以后朕會召集各位上將軍,兵部諸位共同商議,現在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有無奏章。”
接下來便是以司徒神策開頭,越來越多的文官武將抓著這個機會奏疏,文成帝也一一耐心聽取,讓身邊的筆官做記錄。
過了好久,直到天色到中午,宋植站著昏昏yù
睡的時候,這場朝會才終于接近了尾聲。
文成帝被太子扶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后提起精神說道:
“諸位愛卿,今日說是朕的壽宴卻
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沒有設宴,實在是礙于朕目前精力有限,真是遭不住這長時間的折騰,剛才被那些北境人一氣,朕還沒了食yù
立刻有資歷較老的官員開始安撫:
“陛下保重龍體要緊,往后有的是機會。”
“是的,陛下,一定要注重修養。”
“有什么事情,留待痊愈后再說,陛下莫要過于勞心傷神。”
文成帝揮了揮龍袖,扶著額向龍椅下走去:
“罷了罷了,今日便到此為止,你們帶來的厚禮朕都不要,全拿回去吧。”
就在即將消失在龍椅后的布簾時,文成帝突然對著身邊的太監說了什么,這才撩開簾子走了進去,消失在視野中。
那位太監小跑著回到龍椅之前,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文成三十年冊封的俊杰,今日到場的全部留下,待會與陛下一起用膳,其余官員現在便可離朝。”
禮部尚書拍了拍宋植的肩膀,留下一個鼓勵的眼神后便和禮部其他人一起向大門走去。
宋植頓時感到渾身難受,這感覺就像聽別人開了半天會,最后被留下加班的是自己。
不過同時他也有些期許,畢竟監正提醒過,是皇上想見自己。
宋植走上了中間的紅毯,這紅毯上此刻已經有幾位青年站的筆直,紅毯的兩邊便是緩緩退場的眾多官員們。
宋植看到朱吾世對著自己挑了挑眉,頓時輕嘆了一口氣單手叉腰,擺出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
待人群走光,偌大的朝歌殿除了禁衛軍只剩紅毯上幾人后,那位太監才走上前來微微躬身說道:
“各位大人,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