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鍥形縱隊宛若五頭勢不可擋的鋼鐵怪物,徑直沖進血月殺手人群,猶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避閃不及的血月殺手紛紛殞命。
縱隊前部軍士持槍挑殺血月殺手,其后的軍士,有的持弩射擊,有的投出長槍后,拔刀劈砍。
他們的近程和遠程攻擊配合,令血月殺手傷亡慘重,混亂不堪。
然而,血月殺手中亦不乏高手,他們不時出手攻擊騎兵縱隊,制造麻煩。
在血月殺手人群中,一個身著黑衣,面色陰冷,額頭處紋著一個血紅色彎月狀圖案的人,正倚坐在木椅上。
在他周圍,守護著十幾個血月殺手。
“左護法大人,這些騎兵攻勢太過兇猛,兄弟們......”
一個血月殺手,正神色緊張的向他匯報當前的情形。
木椅上的那個人,便是血月殺手團左護法,黑無常。
“哼,傳命所有獄主,調動人手,組織反擊。”
“是!”
騎兵隊在全殲血月殺手團騎士后,編組成五個鍥形縱隊已經沖進血月殺手人群中,大有一舉沖過人群的氣勢。
伴著黑無常發出的命令,頃刻間,血月殺手從兩側向騎兵隊發起了猛烈的襲擊。
騎兵隊有不少軍士被擊落馬下,然而,騎兵縱隊并未因此停止前進。
黑無常發出命令后,便縱身跳到一輛馬車頂,掃視著眼前的場景。
很快,當他的目光落到李建成身上時,頓時眉頭一皺。
“怎么會是他?”
正在這時,李建成也注意到了馬車頂上的黑無常。
李建成憤怒道:“黑無常!”
李建成正位于騎兵縱隊中央,無法左右移動,只能跟隨騎兵縱隊向前沖擊。
于是,他迅速取出連弩,接連朝黑無常射出數支弩箭。
然而,弩箭射到黑無常身旁后,仿佛遇到了一道無形的墻,瞬間便被彈開。
黑無常面色篤定,紋絲不動,凝視著漸漸離去的李建成。
血月殺手人群縱深約六十幾米,不多時,騎兵縱隊的前鋒便已沖出了人群。
然而,漸漸回過神來的血月殺手,意識到無法與騎兵展開近戰后,便選擇了擲劍襲殺騎兵隊。
很快,騎兵縱隊便有三十幾名軍士被擊落馬,隨后,他們便被蜂擁而至的血月殺手所殺。
就當騎兵隊后隊即將沖出血月殺手人群時,不少實力高超的血月殺手,紛紛運功擲劍追擊騎兵隊。
此舉雖未對騎兵隊造成嚴重殺傷,但后隊亦有不少軍士被擲劍所殺。
黑無常一直未出手,他望著騎兵隊遠去的背影,默不作語。
一個血月殺手向他稟報道:“左護法大人,這支騎兵隊離去了。”
黑無常回過頭,掃視了周圍的情形,眉頭緊鎖。
漢王起兵以來,戰事不順,屢屢戰敗。
此次,他奉命押送血月殺手團的重要物資,離開并州,向南方轉移。
不料,卻被余公理的部隊圍堵在這山谷中已有兩天,進退不得。
今天,這支騎兵隊的沖擊,幾乎令他損失了四成人馬。
一場戰斗,便出現如此嚴重的損失,這在血月殺手團歷史上,絕無僅有。
當前,正值用人之際,卻出現大量人馬傷亡。
接下來的運送之路,或許,將會更加難行。
一想到這里,黑無常的神情愈加凝重。
良久后,黑無常命令道:“整頓人手,在此候命,通知飛灰、湮滅,攜帶兩箱物資,隨我前往谷口軍營。”
“是。”
山谷中,騎兵隊沖過血月殺手人群后,并未止步,而是徑直向前馳騁。
李建成關心的詢問道:“楊將軍,傷亡統計出來了么?”
剛才與血月殺手團的交手,想必造成了不少人員傷亡
楊文干愣了一下,語氣低沉的匯報道:“有五十三個弟兄,沒能跟上。”
李建成聞訊一驚,握馬韁的手不禁勒緊了幾分。
此行,史祥將軍派給他兩百騎,如今一戰,便損失了四分之一的人馬,這令李建成分外疼心。
“血月殺手團,我們之間又多了一筆債。”
正在這時,司馬九驅馬到李建成身旁。
司馬九沉聲道:“這筆賬,我們遲早會和血月殺手團做個了結。”
李建成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不過,有一點,我卻想不明白?”
“哦?什么事兒?”李建成頓生好奇之意。
“血月殺手團效力于漢王,而余公理是漢王麾下大將,同樣效力于漢王。”
“那又如何?”
李建成不知司馬九想要問什么。
司馬九若有所思的補充道:“先前,叔階兄提到,谷口的叛軍可能是為了防備山谷方向,而我們又在山谷中遇到了血月殺手團。”
李建成道:“你是說叛軍與血月殺手團之間爆發了沖突?”
司馬九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況且,在山谷中,我們只遇到了血月殺手團。”
“同樣效力于漢王的兩股勢力,竟然出現了矛盾。”李建成頓時流露出一抹幸災樂禍之色。
王珪插話道:“九弟的判斷,不無道理。”
李建成頗為好奇。“哦?叔階兄何出此言?”
“你們注意到血月殺手人群中的馬車了么?”
李建成道:“他們之中,的確有幾十輛馬車。”
“再看看你們腳下。”
李建成低頭看了看地面,驚訝道:“這是,車轍,很深的車轍。”
“先前,我們進入山谷時,并未發現車轍,而此地,卻有許多這樣的車轍。”
李建成恍然道:“這些馬車是從北方而來,而谷口的軍隊,很有可能是為了攔截這些馬車?”
王珪道:“不錯,我想,這些馬車也正是他們矛盾的焦點。”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司馬九玩笑道:“很遺憾,我們沒時間看戲。”
王珪一臉深沉,似有所思,“比起看戲,我更好奇,他們之間到底存在什么樣的矛盾。”
正在這時,楊文干提醒道:“或許,現在,有更加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
司馬九順著楊文干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一驚。
在他們前方,谷口處,一座碩大的軍營將谷口徹底封堵。
“建成兄,進退維谷這個詞的含義,今天我算是體會到了。”
“接下來怎么辦?”
“要不,再試一試先前的方法。”
“但愿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