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旦按下開始的按鈕,就會馬不停蹄的陷入忙碌中。
司馬九離開安善坊后,徑直朝楊素府邸趕去。
糧價上漲一事,看是商業行為,背后卻少不了關中勛貴的陰謀,將糧價上漲導致的民憤引向營建洛陽一事。
楊素身居高位,政務繁忙,還不知道大興城中糧食價格暴漲一事。
楊素何等人物,在司馬九簡明扼要說明情況后,他立刻意識到糧食價格上漲背后不同尋常的味道。
潼關是關中屏障之一,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其守將是先帝頗為信任的鮮卑猛將楊義臣。
楊義臣,本姓尉遲,謹慎忠厚,長于騎射,有將才,深得先帝寵受,賜姓楊氏,此人很少摻和朝堂之事,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卷入朝堂爭斗。
司馬九知道朝堂高層之間的明爭暗斗,暫時不是他區區從六品小官能介入的,他將消息帶給楊素后,就回到新昌坊的家中。
剛進門,司馬九就見到徐世積吊著膀子,在觀看司馬若華練劍。
司馬若華喜歡武道,納蘭靈云曾教過她不少醫家功法,就連獨孤盛麗前來時,也會被她纏著教上幾招。
納蘭靈云與獨孤盛麗的功法完全不同,不知不覺,司馬若華從她們那里學得不少亂七八糟的劍法。
司馬九見小妹舞劍間宛若移動的光球,他見桌上有一壺酒,遂打開壺塞,將酒潑向劍光最盛的地方。
霎時,酒水四濺,居然一滴也不能滲入其中。
“哥哥,你回來了!”司馬若華停止舞劍,氣定神閑的收功,當目光掃到被濺開酒水灑滿全身的徐世積時,捂嘴一笑。“嘻嘻!”
“小妹的功夫上進不少啊!”
“哼,小徐子還說本姑娘就是花拳繡腿呢!”司馬若華有些得意的輕哼了一聲。
“什么花拳繡腿,怕是哥哥和小徐子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小妹的對手了。”司馬九確實沒想到小妹的功夫進步如此之大。
徐世積訕笑著抹去臉上的酒水,笑著看向司馬若華,表示司馬九說得不錯。
“那是,本姑娘可以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哥哥,餓了么!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隨后,司馬若華一蹦一跳的向廚房走去。
司馬九則與徐世積進到另一個院中,這個院子他已經分給徐世積和尉遲恭等人居住。
徐世積道:“九哥,翟大哥和程大哥明天就要回東郡了,最近山東有些亂,怕是晚了路不通,就走不了了。”
中午時,翟讓在湯餅館喝了不少酒,此時還在房中酣睡。
“本來,我與尉遲大哥也想一起回去,可想到你需要用人,就留下來幫你,晚些再回去。”徐世積瞇著眼睛,咬著牙。
“那就要勞煩兩位兄弟了,有兩位兄弟在,我安心多了。”司馬九知道徐世積還記掛著李世民那一箭,不禁點了點頭。
“九哥,我們從紅楓莊帶回來的那個蕭銑,上午就醒了,一直叫嚷,我們賞了他幾個拳頭后,又往他嘴里塞了布,現在綁在房間里。要不要晚上拖到渭河邊上......咔嚓了省事。”
司馬九聞言,又回想起李子通提及渭河浮尸,心中一寒,看來,這渭河還真是一處讓人消失的自然場地。
“我答應皇后不殺此人,你讓翟大哥辛苦下,把他扔到江南去,告訴蕭銑,再過江,必取他狗命。”
“皇后真是善人,這種坑害自己親族的亂臣賊子,在我們農家,早就一刀了事了。”徐世積鼓囊道。
“這件事就這樣辦吧!”
徐世積點了點頭。“行!九哥說咋辦,就咋辦。”
這時,尉遲恭從夏長糧行回來。
“尉遲大哥,小弟等你很久了。”司馬九想起鷹熊落需要與人對練,尉遲恭人高馬大,不是現場的熊么?
尉遲恭看了看司馬九,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咋感覺九弟不懷好意呢?”
“來來來,尉遲大哥,我們練練武!”
“來就來,害怕你不成!”尉遲恭也不客氣,就要動手。
“尉遲大哥,等等,得先準備準備,一會兒,你可要手下留情哈!”
隨后,司馬九讓仆人在院中挖了個大坑,找來沙子,做了一個練武摔跤的沙場。
獨孤盛麗讓司馬九不要將鷹熊落外傳,可尉遲恭和徐世積自然不在外人的行列,司馬九也就將鷹熊落的招式講于他們聽,示意以此來對練。
司馬九迅捷似鷹,尉遲恭體壯如熊,兩人在沙坑半嬉戲半扭打,眨眼間,一個時辰過去了。
鷹熊落的招式和用力技巧,都要在實戰中摸索。
他原本的功夫,多是身法劍法,文雅而不沾煙火,宛若古代嫡仙人。
此時,他按照鷹熊落的招式,竟感覺渾身有使之無窮的力量,哪怕他的身型遠不如尉遲恭魁梧健壯,可也能令尉遲恭吃些苦頭。
時而蒼鷹折翅,時而棕熊隕落......兩人都對無數重磅暗手凝而不常發,只在關鍵時刻出手,越練越酣暢。
就連司馬若華準備的吃食,也都被晾在一邊,最后落入起床來觀戰的翟讓和程咬金腹中,氣得司馬若華蹬鼻上眼。
后來,甚至連隔壁的獨孤盛麗也被驚動,她翻墻躍入司馬九與尉遲恭對練的院內。
此時,她體內的那道奇怪內息,正處于一種玄妙的狀態,宛若破繭一般,內息有了質的飛躍。
她看著司馬九與尉遲恭扭打在一起,又好氣,又好笑。
說好不要將鷹熊落外傳,司馬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練習。可兩人在沙場中宛若孩童在泥潭中扭打一般,確是好笑。
終于,一個半時辰后,尉遲恭率先出局,他體力不支了。
身體魁梧,出招氣勢足,自然耗費體力。
司馬九正體悟著鷹熊落的竅門,一時沒人對練,他掃視眾人后,目光落到獨孤盛麗身上。
獨孤盛麗心中羞惱,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她可不會當著眾人與司馬九對練,她是有身份的人。
“我來領教領教!”翟讓看得手癢,直接跳入沙場。
不過,他的氣勢似乎與實力不服,短短兩炷香后,他便自認不如,沒辦法,在司馬九的招式下,他胳膊軟骨疼得不行。
“一個個玩得盡興,怕是明日起不了床。尤其是你,司馬九,今日最是健旺,肯定要躺一天才能緩過來。”獨孤盛麗沒好氣的掃視了司馬九與翟讓。
“按照這個方子,準備藥材,熬上一個時辰后,再倒入浴盆中,泡一個時辰,可能會好一些。”獨孤盛麗掏出一個絹布,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藥材名。
“多謝大將軍!”司馬九抱著有些酸疼的胳膊,謝道。
司馬若華接過絹布,就去準備藥浴了。
自從納蘭靈云搬來與司馬若華同住,她陸續帶了不少藥材到司馬九家中,納蘭靈云庫藏豐富,輕松解決了藥材來源問題。
當晚,司馬九、翟讓和尉遲恭分別體驗了此藥浴。
只是,渾身酸疼,就像被螞蟻啃噬般,令司馬九哭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