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沒有金剛罩,就算有,也絕對擋不住玉玲瓏突然襲來的飛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叔寶的雙锏搶在飛刀擊中司馬九之前,將飛刀擊飛。
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的秦叔寶,在關鍵時刻,救了司馬九一命。
司馬九沒想到玉玲瓏居然易容為死人,躺在鄧崇的尸體旁,守株待兔。
玉玲瓏飛刀無功,沒有擊中司馬九,她揉身而上,就要搶奪木盒。
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的司馬九,拔出腰間無傷劍,使出劍纏,伴著數道劍風呼嘯向玉玲瓏,其中一道則頗為靈巧的將木盒卷向楊玄挺。
楊玄挺心中狂喜,鄧崇通濟行的賬簿,隱藏著楊素無數政治對手的劣跡,只要將賬簿握在楊家手上,關鍵時刻,就是致命的殺手锏。
楊玄挺飛身撲向木盒,就要接住木盒。
突然,刑部運送玉玲瓏前來的官員中,一人冷笑一聲,忽然出手,如鷹爪般直指木盒。
頓時,一股比司馬九劍纏更加強大的控制力改變了木盒的軌跡,木盒直接飛入此官員手中。司馬九定神看去,此人居然是天火首領昊天。
昊天武功高強,實力深厚,司馬九曾在云韻府見識過,不過,楊玄挺卻并不認識昊天。
楊玄挺見木盒落入他人手中,不禁氣急,他卻不認識他,見他木盒到手,氣的大叫一聲,大理寺武侯一起沖上,卻哪里近的了天火首領的身。
昊天東西到手,也不再攻擊他人,只是目光在司馬九的身上掃了一眼,他不管玉玲瓏,身體騰空而起,向著房外的坊間飛去,大理寺眾人見他逃跑,慌忙拿出弓箭,對著半空拉開,等到眾人準備停當,首領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雪夜中。
玉玲瓏淺淺一笑,又是兩柄飛刀飛出,這次目標居然是鄧煙兒,毀容少女看見寒光閃爍,眼中露出莫名的瘋狂眼神,不管不避,居然是在眾人面前求死。
司馬九看她如此,心中一嘆,兩道道家劍氣刺出,將飛刀打落,他身子一縱,擋在了鄧煙兒之前,不讓玉玲瓏殺害她。
“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員外郎,害的人家破人亡,現在還在裝好人。”鄧煙兒嗓音嘶啞,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團,往地上擲去。少年見過此等手段,看她和云韻府一般,連忙又退幾步。
果然隨著紙團落地,空氣中白灰色煙霧閃過,熏的人眼睛也睜不開,司馬九凝神注視前方,忽然肩頭一痛,鄧煙兒從身后撲上,對著救命恩人狠狠咬了一口。
少年回頭望去,商家少女臉上的面罩飄開,露出一張恐怖的臉,皮膚黑紫,表面潰爛,他心中一軟,無雙劍劍柄打在少女腰間的穴道上,鄧煙兒一下軟了下來。
“都是些飯桶,鄧家的賬簿在眼皮底下被人奪走了,來人啊,把刑部的這伙反賊給我拿下了,讓他們溫侍郎來向我解釋。”
楊玄挺暴怒不已,大喊出聲,無論如何,昊天是隱藏在刑部一眾人當中的,刑部衙門,今天肯定脫不了關系。
大理寺的軍士武侯一齊上前,將刀架在刑部官員的脖子上,今天刑部理虧,昊天的隱藏身份,就是刑部的小吏,眾人沒想到那個叫做小李的低級堂官,居然是天火組織的首領。
楊玄挺的父親總領尚書省,刑部沒有道理,沒人敢于反抗大理寺,人人垂頭喪氣,被武侯帶著壓了下去。
“楊寺卿,這個女子和我有些淵源,通濟行生意做的太大,商主暴死,無論如何,都是鄧煙兒該繼承通濟行的商鋪,她的罪責還未明晰,現在刑部被奸邪滲透,不如將此女也轉入大理寺收監吧?”
司馬九對著楊玄挺行禮道,大理寺卿輕輕點頭,今天事情疑竇很多,就算賬簿被人奪走,鄧煙兒也一定知道一些父親和朝中權貴交往的秘辛,此人掌握在楊家的手里,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奸賊,你想從我口中知道什么事情,那都是癡心妄想,父親,父親。”鄧煙兒悠悠醒來,聽見司馬九的話,咬牙道。
她終究是個少女,心中再怎么剛硬,在院落中回頭看見血泊中的父親,眼淚終于止不住的落下,商家少女肩膀不斷的抖動,低著頭,被大理寺的官員帶出了這間布滿了尸體的宅子。
司馬九嘆息了一聲,此女對諸葛靈巧用心歹毒,不止一次起過殺心,心智深沉,很久前就想在精神上控制蜀錦一脈的諸葛靈巧,可謂機關算盡了。
“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白茫茫一場大雪真干凈。”紅樓夢的名句,司馬九順口念出。
旁邊的秦瓊,夏若寒聽了他的話,都是若有所思。
“好一個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大興城中都說司馬員外郎是難得的才子,今日聽得此句,我楊玄挺才算是真信了。
大理寺卿夸獎少年,眼中卻沒有什么贊賞的意思,他聽了司馬九的話,好像觸動了心中的隱憂,一下子征在了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少年想起楊家的下場,看來族中這些人都有些隱隱的感覺了,雪越下越大,司馬九看向夜空,心想,也不知道太師能不能看到明年的大雪。
夏若寒自然隨著大理寺人,一起把人帶回衙門中,臨到和少年分別時,司馬九悄悄塞給他一個小瓶,輕聲囑咐
“此瓶中的藥劑,可以稍微緩解鄧煙兒臉上的痛癢,讓她自行擦拭即可,你就說藥是大理寺配發的,別說我的名字,說了她不會用的。”
夏若寒疑惑的看了工部司員外郎一眼,沒有多問,點頭接過了藥瓶,少年和秦瓊在馬上看著大理寺一干人隨著楊玄挺離開。
兇屋留著十幾個武侯值守,淡黃的氣死風燈掛在宅子的外面,襯得雪夜更加的凄惶,司馬九想,鄧煙兒的做為,自有帝國刑律處罰,哪怕受死,也算明正典刑,今日贈藥,乃是由著自己的本性而為,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
他和秦瓊立在馬上,看著一眾人慢慢在雪夜中走遠,這才縱馬回到平昌坊的家中。
獨孤盛麗接到兵部和獨孤整的將令,命令她引精騎三千,封住隴西各縣亂民西逃的通道,她帶一千騎兵,兩千步兵西進,步兵也人人配馬,行軍的速度就非常快,不過數日,就趕到了成紀縣西的山口道路,設置了關卡營寨,封鎖了隴西西去的道路。
女統領本來以為調動十六衛府兵,一定是李靖剿匪不力,此地亂民兇暴,她封住道路幾日,卻哪里有什么大股亂民的襲擾?每日就是一些衣不遮體的老人,孩子,顫巍巍的想通過這里,西去河西。
獨孤盛麗得到的將令是不許一人一馬過得此地,她把道路封住,百姓不能過去,只好在軍隊的關卡邊結帳聚居,也好熬過越來越冷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