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能夠阻止的,速速退回后院,你想和自己的長輩親朋為敵嗎?”
宇文艷冷冷的看了李大一眼,緩緩道,李建成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司馬九信任的眼神,司馬若華燦爛的笑容,他的眼神慢慢的堅定,甚至還有一絲不屑,手中長劍揚起,直接向著中殿的地方沖去。
馮立和元豐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拿定主意,隨著李建成行動,也一起跟在了李大公子的后面,向著天羅殿而去。
宇文艷和宇文智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并沒有阻攔的意思,李建成眼看沖回庭院間的門洞,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道人,今日數九寒天,道人只隨便的披著一層單薄的道衣,道衣下奇怪的云紋閃現,他站在門洞下,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暴走的李建成三人組。
“你是何人,速速退下,不要攔在我的面前!”李建成哪有時間理他,質問出口,見對方毫無反應,伸手就向王遠知推去。
高大道人不躲不避,只是手臂隨意的一揚,李建成的佩劍上,一排閃爍的電火花揚起,李大公子感覺手臂忽然麻疼,本能的一抖,就把佩劍扔了出去。
“五雷道法,道家天宗五雷道法,你是茅山的人嗎?你們道士,為什么要阻擋我相救小九?”
李建成心中惶急,背后的馮立和元豐見他不敵,一起沖上前來,挺劍向著茅山法主刺去。
“司馬一脈乃是奸邪,你的兄弟就是奸孽之人,和此等人稱兄道弟,雖然是李居士的小義,但是小義應該屈從在大德之下,今日這個門洞,你是過不去的。”
王遠知看見元豐劍法犀利,馮立勢大力沉,一起向自己攻來,輕輕的嘆息一聲,從懷中取出一面古拙的銅鏡,“此鏡乃是茅山一脈的萬雷真罡鏡,各位施主小心了。”
茅山法主舉起手中銅鏡,口中默念法決,隨著茅山一脈的道家真氣涌入銅鏡,鏡子的鏡面忽然的光亮起來,半空中忽然傳來呲呲的放電聲音。
李建成,馮立和元豐三人身上的狐裘上的絨毛一起豎立起來,三人的頭發,也開始慢慢立起,李建成只感覺頭皮根發麻,忽然空中出現無數條銀色的電光,小蛇一樣的竄入李大公子的身體。
建成只感覺身子發麻,渾身上下的氣力瞬間被抽空,好像連走上幾步都做不到了,他嘴巴張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用起最后的力氣看向左右的馮立和元豐。
兩名身經百戰的高手,和他一樣的窘迫,“李公子暫且睡去,醒來一切就木已成舟了。”王遠知嘆息一聲,李大公子眼前一黑,慢慢的軟倒下來。
馮立和元豐同他一般無二,毫無反抗的倒在雪地中,王遠知看見門外幾個軍士沖來,將地下三人交給府中護衛,身形一閃,瞬間就不見了。
他離開的時候,冷冷的掃了一眼心有鬼胎的宇文艷和宇文智及,兩人本來確實有趁亂禍害李建成性命的意思,宇文艷表面是府中獨孤綺羅,李世民一派,其實宇文述和李淵結親,背后另有打算,她忠于的,還是家族宇文述一脈。
宇文兄妹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就被王遠知看出來了,最后茅山法主的眼神,便是對兩人的警告,看見甲士把地上三人抬走,宇文艷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嘴唇,宇文智及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此時剛才泛起金光和黑煙的地方,又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另一道顏色略微深沉的金光沖天而起,此光還纏繞著數萬道耀眼的青氣,顯然又有兩個大能加入了達摩芨多那里的戰團。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中驚慌,沒想到今天的大興城,來了四個能造成天地異相的大拿,就不知道這些人是來相助李家的,還是來幫助工部司員外郎的。
離此地西南不到三里的坊區,達摩芨多的嘴邊,數縷淡金色的血液流出,他一身骯臟邋遢的僧袍,早就化為了一縷縷的布條,禪宗第一人背后的七彩光暈,好像被打掉了半個角,看上去有些違和,光暈的光芒不斷的閃動,顯示天下第一武人此時的內息,運行的極端不安穩。
宇文愷的發色,現在也變成了讓人恐懼的暗紅色,他眼中的眼白幾乎完全消失,瞳孔烏芒閃耀,看上去很是嚇人,上柱國的身體上,一道道金色的流光竄來竄去,顯然是禪宗的金剛伏魔功夫還在破壞宇文老魔的身體。
他的腰間,胸前,雙腿,很多處衣服都炸裂開來,身體的肌膚更是被撕裂開來一道道傷口,奇怪的是,這些傷口全部沒有流血,只有淡淡的黑煙涌出。
“上柱國真是千古機關第一人,你的身體,就是盤古開天以來,世間最成功的傀儡杰作,單論身體傀儡改造,我想就是昔日西蜀的丞相諸葛武侯也沒有你的造詣了。”
達摩芨多看著眼前的上柱國,驚嘆道。精衛赤著雙足,蹲在宇文愷的肩膀上,通紅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高僧,仿佛異常垂涎禪宗第一人的血肉。
“好說,好說,我家宇文精衛,口中的萬年寒石做成的牙齒,專破天下護體罡氣,大和尚,你的禪宗金剛體,恐怕也是千年來的第一人了,精衛的牙口,都撕不破你的幾兩臭肉啊。”
宇文愷的嗓音也不再像平時的自己,少年一般的溫雅。而是嘶啞中帶著無盡衰老的疲憊,他的體內,龍蛇的血液虛影,在丹田之處瘋狂的流動,血液流速是常人的數倍,龍蛇虛影中隱隱帶著狐狼的蹤跡,血液拍打著身體的內腔,居然發出海潮拍擊堤壩的聲音。
“精衛,好個精衛,古有怪鳥填海,雖然千萬年而不變,天下難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此鳥名曰精衛。你這個傀儡,居然已經隱隱有靈智了,難道也是取精衛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意境?”
達摩芨多的伏魔真功,何其剛猛,剛才連續幾掌拍打在精衛的身上,此女居然沒有徹底碎裂,禪宗第一人心中也大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