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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化氣,好俊的佛門功夫,閣下一定就是佛陀所說的黃門侍郎了。”黑瘦和尚高呼佛號,看著司馬九沉聲道,眼神中并沒有多少敵意。
“達吉羅,你嗔念無法抑制,這個小道姑道心凝止,就是為師,都是欽佩不已,你就敢出手傷人?回寺中八金剛旁面壁半月,去吧。”
黑瘦和尚自然就是興善寺的主持灌頂了,他處理好門下的弟子,看著瓊月微微一笑,嘴巴微張,好像在說什么。
黃門侍郎感覺一陣陣的微風吹拂過來,小月月本來瞪著大眼睛,怒視對面九個大和尚,現在卻一下放松了下來,隨著灌頂真言出口,還頗為享受的皺了皺鼻子。
“瓊月,還不多謝灌頂大師密宗功法祝你道術,真言灌頂洗髓,乃是密宗無上法門,多謝灌頂垂愛小徒了。”
孔道茂此時早就走到了朱雀大街上,看見灌頂給徒弟好處,對著黑瘦和尚點頭致意。
他是道家天宗掌教,論門內身份,乃是道家至尊,灌頂見他到來,馬上雙手合十致意,小月月剛才感覺到一陣香風鋪面,自己的魂魄像是受到了什么洗禮一般,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很是好受,聽見師傅的話,才知道是黑瘦和尚給了她好處。
“多謝大和尚了!”瓊月一個標準的稽首禮,司馬九見到灌頂和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小道姑道法自然,道釋大道盡頭,談得上殊途同歸,我大和尚虛活了這么多年,單論大道純粹,實際上還不如你。瓊月不用多禮,玄都觀和興善寺不過一街之隔,有空就到寺內玩耍,興善寺定當歡迎。“
灌頂本來一張黑臉,神情很是嚴肅,他一向在吐蕃,天竺等西域之地行走,斬妖除魔,傳道蠻荒,出手狠辣果決,很少給人笑臉,現在看到瓊月,一張黑臉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孔真人,此地人流堵塞,您看是你出手驅逐,還是我出手?”灌頂笑了一下,看著孔道茂沉聲道。
“你真言冠絕天下,還是請灌頂大師出手吧。”
黑瘦和尚見天宗掌教如此說,輕輕點頭,他對天抬頭開口,一個“醒”字像從口中噴出一般有力,隨著灌頂真言出口,沉迷在道家自然境地的,忽然對瓊月無比膜拜的眾人,心靈像是被推了一下,本來的狂熱,一下消減了幾分。
很多聽經聽的如癡如醉的信男信女,好像忽然醒悟了開來,茫然的看著僧道們的交談,很多人一下子想到家中晚上的守歲飯,慢慢的離開了這里,朱雀大街擁堵的狀況,瞬間好了許多。
那些被瓊月的道經震懾的畜牲道生靈,也慢慢從地上爬起,“瓊月,以后當眾念經,當須謹慎,你道念自然純凈,念經很容易就能達到萬靈淺入道的境地,此時無論布道的你,還是初入道的生靈,其實都是邪魔外道垂涎之物,上次師傅讓你去并州講經,安排地缺護法,就是怕外道傷你。”
孔道茂對著小月月正色道,瓊月白嫩的臉頰一紅,撅嘴低下頭去。
司馬九聽到孔道茂之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小月月念經,完全是他的提議。
“孔掌教,這事不怪小月月,我是看,恩,是看街上萬民愚頑,這才讓瓊月講經的。”黃門侍郎插言道。
“呵呵,萬民愚頑,我看最愚頑的是你吧,看看時辰,今天圣人除夕贈宴,你想抗旨不去?”
黃門侍郎聽了掌教的話,一看時辰,我擦,居然還有不到一刻就是午時,今天百官貴胄,加上外國使臣聚集,他要遲到就丑的大了。
司馬九再不多話,回身搶上散驪,一溜煙的向北順著朱雀大道急奔。
“小九哥,晚上早點回來,我會去平昌坊等你守夜的。”瓊月對著少年的背影大喊,司馬九在馬上揮手,示意自己收到。
“我也要去,哼,此人奸詐,不能讓瓊月被人騙了。”玄都觀中,拓跋滅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對著少年背影嘟囔道。
、“師姐,好啊,我們同去。”瓊月聽了拓跋滅的話,拍掌歡呼,金發女道士好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偷眼看了下師傅,孔道茂正好也看著她微笑,嚇了她一跳。
佛家西方總持尊者好像第一次看到拓跋滅,見到金發道士,灌頂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道家天宗掌教,腦中劃過“羅剎”二字。
黃門侍郎一路風馳電掣,縱馬在朱雀大道狂奔,堪堪午時過了一點,趕到太極殿的門前,韋云起看他縱身從馬上躍下,口中不住催促,“快,快,圣人御駕還未到甘露宮,你快去。”
司馬九對他點頭,也不多話,幾下躥進了宮中,他隔一日來此一次,已對宮中地形無比的熟稔,不到半刻,就趕到了甘露殿的門口,舉目看去,門下省眾人坐在大殿西側一角,少年疾步趕到酒席邊落座。
黃門侍郎方坐下,就聽見有人冷嘲熱諷對他說話,司馬德戡坐在新任侍中獨孤弼身旁,眉毛挑起。
“司馬侍郎好大的架子,別的部司,都是低階官員先行落座,等著上官入席,我們門下省倒好,圣人之前,你是最后一個到的了,還要侍中大人等你。”
司馬德戡說話的時候,故意大聲的讓宇文弼能夠聽見,果然新任侍中聽了他的話,看著少年的眼色就有些陰沉。
司馬九早就不耐煩此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今天就是晚到了,管你何事,你敢不服氣嗎?”
兩個司馬黃門侍郎,小黃門一點不給大黃門面子,宇文弼見少年如此跋扈,眼睛瞇起,正要說些什么,卻看見太子楊昭帶著一干從人,向這個方向走來。
楊昭最近得到圣人青睞,威權日重,宇文弼見他前來,站立垂首,正要行禮寒暄,太子卻沒怎么搭理他,只是在侍中身前點了點頭,幾步走到了司馬九的身邊。
“好你個小九,現在才來,又去哪里尋樂子了,也不帶上我,今日除夕,我就不擾你了,元正之日,你帶著醫家那個女孩,隨我去云韻府喝酒,才到的東夷倭酒,雖然味道不怎么樣,卻和大興城別的酒坊之酒,差別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