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以農為生之人,人人所得可超二成?侍郎莫非欺我農家無人,要有此器物,千年來我等后稷子民,難道就不能想出?“
豐主看了少年一眼,面具后的眼神滿是疑惑。
“此物有些機巧,我若不說,只怕百年后,依然有人能夠想出,只是這百年的土地收獲之大損,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司馬九揚起頭來,自信滿滿的對著豐主道,面具男子似乎知道少年的斤兩,沉吟了一下,點頭應允。
”若是真如侍郎所言,別說把翟讓和程知節留在農家,就是讓我將豐主之位讓與兩人,也不無不可,侍郎,農家不打誑語。“
“我門下省黃門侍郎司馬九,也不是信口雌黃之人,這樣,三日之后,我帶著東西來此,豐主一見便會知道我所言不虛,當時候豐主再定奪翟大哥和程知節的事情吧。“
少年心中,唐朝最著名的農業器具發明曲轅犁一閃而過,只是司馬九雖然知道有此物,心中也有大概模樣,具體怎么鑄造實在還是懵懂,他在這里出言擠兌住了農家之人,馬上就要回去找諸葛靈巧商議圖紙。
“好!三日之后,我就在這里等候侍郎,馬上我們農家商量事情,就不送侍郎了。“
少年見人家下了逐客令,笑著點頭,他扶起翟讓和程知節,示意一切無礙,就帶著兩個隨從退出大院了。
司馬九心中有數,快馬回到新昌坊的府邸,諸葛靈巧爺爺現在在益州,機關家少女不愿意住在蜀繡天下,搬到了獨孤盛麗的府邸居住。
少年在女統領門前下馬,自從回來大興城,他只在第一日和女統領見過一面,現在看到女統領家門前的紅色燈籠,想起兩人去年浪漫的一幕,司馬九心中不禁一熱。
他對此地甚是熟稔,胭脂軍護衛自然不會阻攔,少年知道諸葛靈巧住在女統領后院,他熟門熟路向前疾行,卻在前宅和后宅之間的庭院,看到一個曼妙有致的身影。
黃門侍郎在西域的時候,就想念獨孤盛麗的緊,現在看到女統領獨自坐在院中飲酒,心中一熱,腳下運起控鶴功,就向獨孤統領滑躍而去。
少年一進院子,女統領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獨孤盛麗心中也想念他的緊,正待回頭和他說話,司馬九的手,卻搭上了她的肩膀。
女統領此時魔功初成,肩膀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擊之力,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一閃,就要把司馬九的祿山之爪彈開,不過此次黃門侍郎西域之行,其實所得甚多,一身功夫比去年初來大興城,高了不知道多少。
獨孤盛麗魔功犀利,司馬九的禪宗功夫,更是霸道,女統領身上暗金之色閃耀,少年身上則是金光大作。
獨孤盛麗輕輕的“咦”了一聲,肩膀已經給黃門侍郎抓住,少年稍微用力,將女子的身形扳過來,一把就將女統領擁入了懷中。
“好啊,現在本事大了,都學會欺負人了。”女統領的聲音還是清冷中帶著懶洋洋的倦怠,聽著撩人至極,司馬九實在想念她的緊,用額頭輕輕觸碰獨孤盛麗的額頭,感受女統領的溫度。
司馬九本來個子比她稍矮,經過一年西域歷險,現在已經比女統領略高了,兩人在院中,緊緊擁在一起,額頭頂著,半晌無人說話。
“你在西域倒是快活的緊,我聽靈巧妹子說了,好啊,和那個妖精一樣的女道士單獨去了高昌冒險,啊,還成就了高昌公主的姻緣,司馬九,你倒是能耐大了,都能做紅娘了。”
獨孤統領在少年身前吐氣如蘭,傾訴中帶著淡淡的香氣,司馬九心一橫,嘴唇就要向她的嘴唇映去,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后院傳來,不是諸葛靈巧又是何人?
獨孤盛麗也聽到了諸葛靈巧的腳步,雙手猛地生出一股氣力,將司馬九推開,少年對著她擠了擠眼睛,身后傳來了機關家少女驚詫的聲音。
“小九哥,你怎么在這里?盛麗姐姐,你今天不用入宮輪值啊?咦,你們倆的神情看著好奇怪啊,有什么事情嗎?”
諸葛靈巧漸漸長大,已經能夠覺察出少年和女統領之間的微妙,司馬九輕輕咳嗽一聲,走到了機關家少女的身前,鄭重其事的看著她,“小靈巧,我這里正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你呢,你快做到我身邊來,盛麗,你讓你的侍女取紙筆來。”
黃門侍郎本來以為憑借著自己的記憶,能夠輕易的畫出曲轅犁,可是當他在紙上畫出歪歪斜斜的曲轅犁雛形的時候,獨孤盛麗和諸葛靈巧卻一起皺起了眉頭。
“鵝車,這是鵝車嗎?可是你在西域攻城不克,想讓靈巧幫你改造一二此車?”獨孤盛麗看了半天圖紙,脫口而出道。
看見少年苦笑著搖頭,她咬著嘴唇,又開始思索起來。
‘不是鵝車,難道是什么傀儡部件,九哥,你可是去見了上柱國,偷了他的圖紙?“
諸葛靈巧看了半天,不明白是什么東西,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偏頭問少年道。
‘不是部件,是我昨日做夢,想到的一件農耕利器,一件農器!”黃門侍郎雙手插在腰間,洋洋自得道,獨孤盛麗諸葛靈巧看他的眼神,卻宛若看白癡一般。
“農具?小九,你是好好的侍郎不做,想去西域墾荒嗎?你這腦袋一天到晚在亂想什么。”獨孤盛麗蹬了她一眼道。
司馬九想起在農家豐主面前夸下的海口,馬上又把曲轅犁的印象圖畫了一遍,只是他畢竟穿越而來,穿越前也對什么農具一竅不通,連續畫了三遍曲轅犁想象圖,卻是每次都不一樣。
獨孤盛麗看他急得滿臉通紅,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還好諸葛靈巧很是聰穎,也對農具有所熟悉,慢慢的一點點問侍郎,司馬九一會抱頭沉思,一會又繞著院子疾走比劃,忙了一個半時辰,小靈巧才把曲轅犁的想象圖畫了出來。
“九哥,這個東西看著簡單,其實很是精巧啊,一直一曲,很有玄奧啊,你看,我把這個東西叫做犁底,這個叫做犁壁,我把這里提一些,犁地的土就會深,這里放一些,犁地的土肯定淺,九哥,你這是什么腦子,做夢也能想到這種奇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