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隋朝氣運還在,此等大道不是我等可以撼動的,只是紛亂的種子已經播下,我在圣火中,看見了大廈將塌!”
帶著青銅面具的望帝,看著祭司輕笑道,他一直帶著人皮面具,平素齊王府內眾人看到的面容,自然不是他的真容。
望帝單手清揚,不知道往圣火中扔下了什么,此火一下子旺盛了起來。
“隋帝毀我氐族基業,此朝必不可長久,我用族中秘法計算,變數總在并州之人,此次我門下精銳盡出,就是要掃滅黃門侍郎司馬九這個變數。說來奇怪,本來天下大運,氣在隴西,怎么兩年之前,卻一下移到了并州?“
祭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罩后的云淡風輕瞬間消失了,他掃了望帝一眼,望帝卻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火堆,好像此火能回答這種此問題一般。
楊暕受到厭勝之術反噬,直到傍晚才蘇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見秦先生和弟子一起看著自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父皇可是駕崩了?楊昭還沒有死嗎?還有什么司馬九,怎么了,兩位先生?怎么母后,還沒有喚我入宮?”
楊暕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悔恨,無力感讓他甚至不敢和望帝長久的對視。
“楊廣,楊昭有天道庇佑,神鳥不護你,也是天數。”半晌,祭祀才回答道。
‘“你說什么?秦先生?你這弟子在胡亂說什么,你們當初不是說厭勝必成啊,你們不是說,我就是隋朝的第三個皇帝嗎?”
楊暕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披頭散發,從殿內一張木床爬起,狠狠的看了一眼眼前兩人。
“衛奴兒,衛奴兒,快到我這里來,你這狗才在哪里?”楊暕高聲呼喚自己的護衛,望帝冷冷一下,用手指了指他背后的雕像。
楊暕心中一驚,回頭看去,幾乎要嚇得尖叫起來,自己最得用的護衛統領,居然一半身子在那三頭六臂的怪神口中,另一半身子,已經消失不見,好像被木頭雕像吞噬了一般。
他在看向眼前不說話的秦先生師徒,混身說不出的詭異,齊王怪叫一聲,就要奪門而出,卻忽然聽到大殿外的院子里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好像有無數人進入到了院子中。
白兔子,溫彥將,刑部的高手,還有一個星網的消瘦劍客,一起翻入了齊王的后院,此時已經天色昏沉,離禺谷眾人在利人市損兵折將,過去了數個時辰。
望帝輕輕嘆息一聲,現在門下之人未歸,他知道利人市的事情又起了變化,祭祀和他對看一眼,望帝走過楊暕身邊,輕飄飄的給他一掌,齊王沒有絲毫的抵御能力,一下向地上栽倒。
祭祀一把拉住齊王,最后看了此人一眼,一把將他推向還在燃燒的綠火,可憐楊廣子嗣,周身火光閃耀,此火異常歹毒,楊暕渾身動彈不得,慘叫一聲,瞬間被異火吞沒。
望帝和祭祀雙掌推向大門,兩人一起沖了出去,禺谷首腦眼前白光,紅光,金光交替閃耀,遠處,齊王府的大門,傳來弓矢破空的聲音和木頭撞擊大門的聲音,正是府兵開始攻打王府。今夜,注定是個不平淡的夜晚。
楊素一天都在高臺之上,他聽見府中夫人責罵楊積善的聲音,還有無能的小兒子刺耳的哭聲,遠處,幾個家人商議著偷些東西離開太師府,楊素聽了只覺得有趣,心中沒有絲毫的憤怒。
他練的功夫本來就是魔門一脈,現在一切放下,被李百藥的夫人傷到的經脈,好像瞬間好受了一些,太師家的高臺甚高,可以看見西邊坊市升起了火光,楊素心中一動,正要走下高臺,一轉頭,李善元正在背后含笑看著自己。
“李太醫?你怎么在此地?是圣人讓你來賜酒的嗎?”李善元和師傅一起,經常給大興城的勛貴治病,楊素自然認得他,看見眼前醫正,太師問了一句,醫正一下笑出了聲音。
“善元來此,哪里是贈酒的,實在是來取命的,太師榮耀一生,今日正該去見先皇了。”
掩日一邊說話,一邊抽出了袖子中的短劍。
“星網?哈哈,有意思,老夫之子執掌星網多年,暗部刺客誰不認得?怎么就不知道醫正原來不但喜歡救人性命,還要取人性命呢?”
“太師,你看天上星星,何其繁多,你知道的星網,只是其中一隅罷了,你既然要背叛弘農一門,就是圣人不殺你,也自然有人會殺你的。”
“弘農一門?你到底是誰?星網到底怎么了?是宇文述讓你來的?”楊素腦中急轉,他凝聚內息,始終還差了半分火候。
“宇文述?哈哈,對,是他,不過哪日他要想將這花花江山,讓與關東之人,死的就該是他了,太師,拖延時間沒有用的,你就是不中毒,也是一個死字。”
李善元說到死的時候,身子終于動了,楊素面前寒光一閃,他身子急退,在最后時刻扭動了一下,還是肩膀一疼,交手一瞬,就被眼前的掩日所傷。
楊素心中惶恐,楊玄感掌管過星網,他自恃對星網最是了解,常道星網最強之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今天的掩日,一合就傷了他。
中毒只影響他的魔功,卻沒有影響他的眼力,楊素步步急退,卻根本看不清楚掩日的劍勢,他眼看就要被刺死,半生戎馬,叱咤天下的豪氣忽然升騰,楊素大吼一聲,不管不顧自己的傷勢,雙手綠火閃耀。
迎著掩日的寶劍而去,此次,他終于看到了對方的劍影,太師咬牙抓住了掩日的短劍,胸中一陣巨疼,一口血就要噴向醫正的臉龐。
掩日丟開短劍身體躍起,飄到楊素身后,太師一口血噴出,他雙手拿著短劍,背心一陣巨疼,不知道什么時候,掩日的手中,又多了兩把和他拿著的短劍一模一樣的短劍。
星網刺客看著自己,“這樣的劍,我還有十二把,太師只管拿劍,血不要亂噴,容易傳播瘟疾。”
李善元出言調侃,雙劍刺出,楊素用盡全身力氣躲避,背心卻還是多了兩道深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