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平壤城的王宮前,今日宿衛的甲士都被統領調配到了其他地方,空曠的廣場上,昆侖虛天奴主賈似天和一個虛發皆白的老者,隔著十幾丈彼此對峙著,天奴主已經是天地間最頂尖的武道宗師存在了,他面前的老者,氣場卻絲毫不在眼前的昆侖虛奴主之下。
“高離,你約我到高句麗來,說以神州九牧農家金鼎碎片和我的兵家碎片賭斗,現在我已經來了,你有什么安排盡管放手施為,我都接住。”
看著眼前的長白劍宗一派宗師掌門,高句麗國的第一高手,賈似天已經略微有些不耐了,老者的劍道據說已經到了氣如驚龍的境界,天奴主看著對方的目光,卻好像高離已經是一具死尸了。
“神州秘藏,博大精深,兵家九牧金鼎碎片,據說暗藏鬼谷子一脈統兵至強韜略,現在隋國與我高句麗國交惡,此物對大王有大用,老朽不才,還望能借碎片一觀。農家碎片一事,是老朽為了恭請奴主來此,隨便杜撰的,但有得罪,我當一力承擔。”
高離緩緩的拔出腰間的窄劍,對著賈似天沉聲道,這是一把最普通的高句麗長劍,平壤的數十個兵器鋪,這樣的劍足有千把,只是現在長白劍宗第一人看著眼前寶劍的神情,仿佛此劍就是天下第一神兵一般。
賈似天聽到對面坦言并無農家至寶,臉上表情不變,看見高離觀劍,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農家碎片在江都出現,我早已經知道了,今日來此,賈某另有計較,昆侖山中,還缺一道劍魂來淬煉至寶,神州名劍,我都尋訪過了,大都有名無實,現在看來,還是長白劍宗的劍魂,有些意思。”
高離聽他說話,抬起頭顱,混濁的雙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我知道天奴主也不會把金鼎碎片,放于身邊的,今日約你來此,其實另有其人,多說無益,就讓我這早該魂歸圣山的老頭,來領略奴主的神通吧。”
高離此話說完,居然又把長劍插回了劍鞘中,然后連劍帶鞘化為一條驚龍,帶著磅礴的氣勢向著天奴主沖來,賈似天叫一個“好”字,一掌輕飄飄的拍出。
淡金色的魔氣和劍氣白光碰撞在一起,高離整個人倒翻著退了出去,賈似天一招得手,鋪天蓋地的勁氣一下就把高離籠罩在其中,長白劍宗第一高手就像狂風中的枯葉,瞬間被左支右絀,只是狂風雖然肆虐,卻不能傷及枯葉的根本,高離整個人順風順勢而為,雖然看上去狼狽,一種莫名的氣勢卻也在慢慢蓄積著。
賈似天知道對方終究比自己差上一籌,現在不選擇對攻,而是在蓄積劍氣準備發出最兇猛的一擊,高離長劍總不出鞘,便能讓他在攻擊的時候,不得不留下一絲余力防備長劍出鞘那一瞬間的兇險,自己本來狂暴的氣勢,就無形中凝滯了,這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劍術,以賈似天的眼光閱歷,心中也是暗自贊嘆。
天奴主眼前對方用至柔之術隱藏至猛一擊,雙手忽然變掌為爪,鬼魅一般的抓住了高離長劍的劍鞘,就要用內息將此劍捏斷在鞘中,長劍被拿住,長白劍宗宗主再也不能繼續厚積,只聽一聲驚天的仿佛龍吟一般的聲響,窄劍終于出鞘,直刺賈似天的眉心。
天奴主雙指一下子夾住了長劍的劍尖,整個人被此劍的劍勢帶的連連后退,高離所有的蓄積就是等待刺客,劍氣太強,天奴主雖然眉心還離劍尖有半寸,卻感覺一股詭異無比的氣息侵入了身體中。
此股氣息古怪至極,進入賈似天的體內,居然化為千萬道,分散在了天奴主的各處經脈中,他本來淡金色的體內氣息,一下多了一絲淡淡的黑色。
高離將氣息用出,已經耗費了所有的精力和劍氣,他手中長劍被天奴主用力折斷,胸口也被一腳踢中,整個人橫飛了出去。
賈似天打倒高離,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欣喜之色,他看著廣場的一角,淡淡道“師弟,沒想到此事居然是你在背后,出來吧,我已經中了你的纏絲氣了,想來你為了今天,已經謀劃很久了。”
看似無人的廣場,一個男子的身形居然慢慢從虛空中憑空出現,這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氣質就和通天下客棧酒店的掌柜一般,富貴氣帶著說不出的市儈。
地奴主看著師兄,計謀得手卻沒有絲毫的興奮之色,他的臉色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憤怒中帶著一絲不甘。
果然場上情勢突變,本來還和賈似天還打生打死的高離,忽然拿起手中的斷劍,向著風塵三俠的師傅地奴主刺去,賈似天面露獰色,體內的經脈忽然千萬道炎火之氣憑空而生,將那些黑氣瞬間從經脈中清除掉。
地奴主知道師兄已經提前服用了珍火丸,他早知道高離劍氣的古怪,也早知道自己在這里,剛才一切都是做戲,現在的高離斷劍劍勢,才算時長白劍宗的至高奧義,天奴主揉身而上,和高離合擊昆侖虛第二人,地奴主瞬間險象環生。平壤的天空,幾聲炸雷接連響起,正是天象應和此地的生死拼爭。就在天下至高高手搏殺的時候,遼西隋國境內,虬髯客和紅拂女堵在面前的司馬興東腳下的道路前,滿臉都是疑懼。
眼前這個殺死了月君的男子,將搶奪來的兵家九牧金鼎木盒隨便的摔爛在了大石上,木塊散落在地面,盒子中又哪里有什么奇寶?
司馬興東用戲謔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風塵二俠,月君暗中和地奴主勾結,高句麗為了抵抗隋國,渴望得到兵家九牧金鼎碎片,便和賈似天約好算計地奴主,這些司馬興東當然全都知道,真正的兵家金鼎碎片,此時還是在賈似天的手中。
魔門不合乃是門風,地奴主布局廟堂,其實已經和隋國貴胄一脈合流,天奴主卻想借楊廣東征之機,將天下攪的大亂,讓魔家興起,再壓制諸子九家,他愿意將金鼎碎片借給乙文支德一觀,就是要隋軍在遼東,吃上天大的苦頭,從而動搖隋朝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