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爸爸怎么了?我也叫鈴木桑老爹啊!
入江雄太心里如是想著,應該剛才在車上,老板不是說了嗎?這個上田大人以前是華族,還是那個霞會館的理事。
那可是華族啊!
老爹說過,他們一直到今天,還掌握著很多土地的。況且,哪一個財團,不與華族關系親密?
在入江雄太看來,相比起送出星野鈴這個連木下社長都覺得很棘手的辦法,三菱的提議好了很多啊。
就算現在是和住友關系更親密的,但一旦成了那位上田大人的女婿和義子,身份當然就不一樣了。
可是陶知命既然挖苦過他了,入江雄太就把這些都憋在肚子里。
“您說什么?父親大人?”
聽到森稔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森次郎暴跳如雷。
“失態!”森稔皺著眉,厲聲說道,“坐下!”
森次郎的拳頭捏得嘎吱響,人卻還是站著:“這是對我的羞辱!”
“我說,坐下!”森稔忍不住瞇了瞇眼睛,語氣已經要接近發飆了。
森次郎氣憤不已地坐下:“為了得到他擁有的東西,為什么要犧牲我們的利益!”
他這次沒說羞辱他了,換上了“我們的利益”這個詞。
森稔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甚至還點了點頭:“這才是正確的思考方式。為什么要犧牲我們的利益?就是因為父親大人雖然已經為我們家族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但我們畢竟還不夠強大,根基還不夠穩固。次郎,你以為當初訂立這個婚約,是上田君主動的嗎?”
“……不是嗎?”森次郎的情緒有點崩,“我跟夏納從小就認識,上田大人也很認可我。”
“……傻孩子。”森稔嘆道,“以上田君和其他華族、諸多大人物的關系,以上田家的名聲還有夏納的容貌,我們區區新家族,憑什么有這樣的機會?那是父親大人為了家族的未來,向平野會長爭取來的啊。現在平野會長有了新的想法,我們森家族的利益,談不上被犧牲了。在整個計劃里,有我們應得的交換。”
“那我呢?”森次郎像是壓根沒聽進去,“那我跟夏納的婚約呢?”
“只是告誡你一聲,這也是讓你開始參與家族重要事情的開始!”森稔皺著眉,“你有多喜歡夏納?你以為我不明白嗎?想要女人,哪里沒有?自己的能力、地位才是重要的!”
“可是……”
“況且,這只是策略。那個陶大郎現在和住友關系密切,并不一定會答應平野會長的提議。”
森次郎憂心忡忡:“他怎么會不答應?堂堂華族婿養子的身份,比他一個歸化民的身份何止強上上百倍、千倍?而且,這可是平野會長提出的建議,三菱可不比住友差。我很確信,他自己一定清楚,住友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棋子的。而成為上田大人的婿養子,就是真正躋身霓虹的上流階層了。傻子才會不答應!況且……”
況且,夏納長得那么好看,這一點森次郎咬住了牙沒說出口。
森稔平靜地說道:“不,上田君雖然暫時沒辦法抗拒平野會長的要求,卻并不想真的收他為義子。”
“真的?”森次郎驚喜起來。
“當然。與一個毫無根基的歸化民相比起來,我們森集團畢竟是更強大的。等上田君老去,他留下的遺產和影響力,區區一個無親無故的婿養子,怎么可能守得住?相反,如果是你,雖然將來改姓上田不會改變上田家的資產被我們森家族后人繼承的事實,但上田家這個名號還將留存下來,上田家的血脈仍然會有一半。”
“原來如此……”森次郎趕緊問道,“可既然是平野會長的建議,上田大人又沒有辦法抗拒,那……”
“所以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來出手。”森稔認真說道,“上田大人不方便明確拒絕,我和父親大人也不能直接破壞整個三菱的計劃,但你的身份不一樣。你和夏納有婚約,你有出手的足夠理由!”
森次郎熱血沸騰:“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后悔的!”
之前聽說那家伙是夏納的同學,就覺得不妙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平野會長想拉攏他。不用說,除了有關于那塊地的發言權,那家伙的談吐和能力……也不錯。
可是,既然這次有父親、祖父和上田大人的支持,一定要將他徹底踩下去的!
森稔點了點頭:“上次,上田君讓你和那個陶大郎成為朋友,說的是什么話,還記得嗎?”
“……讓我多向那個陶大郎學習!”森次郎怎么會忘記?
“你明白其中的含義嗎?如果他愿意接受陶大郎,為什么不是讓他跟你成為朋友,跟我們森集團搞好關系?上田君這是在委婉地向須賀專務和平野會長表明他的態度。所以,放手去做吧!他不是注冊了幾個會社嗎?在商業上堂堂正正地讓他陷入困境,他還將要從三菱貸款100億円。每年,都要還6.5億円的利息。”
“只要他自己的經營陷入困難,到時候就要尋求他人的幫助。已經占據有利位置的住友,反而會對他提出比三菱更苛刻的交換條件。國鐵民營改革的事項馬上就要開始啟動,住友也好,最上恒產也好,每一筆大額資金都有用處的。總之,讓他陷入的困境越大,父親大人就可以建議平野會長用別的方式達到目的了。”
森次郎有些沒把握:“但他如果可以動用100億円本金的話……”
“100億円,怎么可能全部由他支配?”森稔斷然說道,“他確實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但當時由他出手,是因為木下秀風沒有立場親自出手參與爭奪。他能成功,也是因為那時候大家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木下秀風廢了這么大的勁,那個陶大郎在這次事件里獲得的收益,可能只有5不到!最上恒產現在和住友的關系密切,既然他讓陶大郎出面扛下來自那塊地的壓力,三菱就選擇以他作為橋梁,嘗試最終將最上恒產也納入三菱的體系。”
森次郎呆呆地說:“您是說……這次住友參股森集團,三菱參股最上恒產,其實最終的目的……”
“沒錯!”森稔諄諄教誨,“除了國鐵民營改革的計劃更有把握,通過在這過程中的努力,也可以嘗試分化住友和最上恒產的關系,最終一舉獲得最上恒產那兩塊地的主導權。因此,主要你的出手是有作用的,一旦從這個側翼讓木下秀風感受到壓力,再加上三菱向他許諾的新條件,他很有可能改變原來的選擇。”
森次郎恍然大悟,心情激動起來,原來這才是大財團的計劃啊。
“這些事情,講給你聽是為了教你!對無關的人,一個字也不要說!”森稔厲聲叮囑,“總之,雖然我們無法從須賀專務和平野會長口中得知陶大郎是怎么幫助木下秀風拿下武田制造那塊地的細節,資金總是一個無法越過的門檻。”
“陶大郎在四個月前還是個普通學生的身份確鑿無疑,聽說還被一個女同學拋棄過。不管是因此產生了覺悟激發了潛力,還是木下秀風的直接教導,但用來收購武田制造土地的錢,必定是最上恒產提供的。這百億円的貸款,能夠歸陶大郎調配的,絕不會多。頂多,再加上未來那個信托慈善基金的50份額。到時候,父親大人會委派你去擔任信托慈善基金的董事,還會委派小島幸平專務去擔任監事。你要利用好這個可以直接影響他的權限,明白嗎?”
“明白了!”森次郎很興奮。
“父親大人會拿出足夠的錢,陶大郎負責的那個小野寺財富就需要承擔更多的收益回報。總之,你可以嘗試做點什么的空間很大!”
父子倆就森集團本身家族的利益在積極商量著策略,陶知命對這些不得而知。
在他的認知中,拿下武田制造那塊地之后的局面已經初步穩定下來了。
現在,他在家中饒有興趣地看著小野寺留奈:“你說……她唱歌真的很好聽?”
小野寺留奈神情復雜地點了點頭:“舞姿……也很美妙。”
陶知命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坐在一旁有些拘束的星野鈴。
“其他的呢?有什么異常嗎?”
“沒有。”小野寺留奈搖了搖頭,“沒有電話打進來,她也一直只是在看電視,回答我的問題。”
“很好,繼續觀察。今天你的精神肯定不能放松,先去休息吧。”陶知命說道,“我還有些話跟她說。”
小野寺留奈只能低頭鞠躬:“那晚安了……”
起居室里只留下兩個人,陶知命問道:“今天還習慣嗎?”
星野鈴遲疑了一下,老實地搖了搖頭。
“慢慢就習慣了。”陶知命理了理思緒問道,“現在詳細說說吧,這么些年都學了哪些本事,到了哪種程度。”
起居室中慢慢一問一答,小野寺留奈躺在已經熟睡的井上彌子身側,一直屏息傾聽。
等到外面隱隱傳來那個星野鈴道晚安的聲音,衛生間那邊洗澡的聲音消失之后再聽到陶知命房門關上的聲音,小野寺留奈不禁咬了咬嘴唇。
看了一眼熟睡的井上彌子,小野寺留奈想了想,就悄悄摸索著站了起來,打開房門走到陶知命門前,然后輕輕地敲了敲門。
回到陌生房間里的星野鈴也一直睡不著,但過了一陣子之后,也隱隱聽到了異樣的聲響。
她的心跳有點加速起來,擔憂又羞澀,更加睡不著了。
對門的房中,陶知命聽著小野寺留奈異乎尋常發出的聲音,知道她不是真的忍不住,于是不禁笑著對著光滑的所在輕輕地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輕響,小野寺留奈的腰沉得更低了。
陶知命很受用。
這深明男人需要又帶著點小心思的主婦哦,確實更美妙。
她這是故意的,應該很清楚星野鈴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會那么容易睡著吧?
剛才說星野鈴歌唱得很好,舞跳得很好,做家務也很認真細致的時候,表情是有點吃味的。
陶大郎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已經很清楚了。
所以,現在她開始用“忍不住”發出的聲音,先行宣示自己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