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命人在伊達利,但確實把電話打到了崛川信彥那里。
聽到他的問題,崛川信彥在電話里仿佛愣了一下:“春野家在神社的股份?”
“是的。”陶知命一邊捏著春野遙的小手,一邊帶著笑意說道,“既然崛川桑將遙托付給我,那我自然也要關心一下這些事。畢竟,她還是堅持說,將來要做巫女,要守護那個神社。恐怕我將來還得有個做官司的兒子呢。”
聽了這話,春野遙就低下了頭。
神社里的神職人員構成,自然因社而已。有的大,有的小,但不管如何,宮司就是某個具體神社地位最高的人。
陶知命言下之意,那就是春野家依然是安土城八幡神社的主宰。
崛川信彥果然笑著回復:“陶君,之前代表你在這邊聯絡的植野君不就了解過嗎?關西的八幡神社,現在可是以宗教法人的形式在經營的。”
“當然不會破壞這一點,所以我才關心春野家在法人團體中所占的股份,現在怎么會那么少了。”陶知命頓了頓,就仿佛試探一般,“崛川桑將‘視為珍寶’的遙托付給我,也是為了我們雙方的合作更加親密無間吧?現在牽涉到了具體的利益,不想將來因此產生誤會啊,所以才將這個困惑如實請教崛川桑。”
“看來陶君和遙那個孩子,已經親密無間了。”崛川信彥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隨后回答,“八幡神社的宗教法人,是每個神社單獨設立,最后又通過八幡研究會組成總社團。具體的情形,恐怕不是電話里能說清楚的。”
“沒關系,那么,我讓洋介去拜訪一下?該知道的,能知道的,還要請教。”
崛川信彥立刻就答應了下來,隨后也說道:“我明白陶君的顧慮。請放心吧,相比起那些與神社有關的隱患所帶來的困擾,八幡研究會才是陶君為了將來的計劃,值得好好投入的一支力量。現在有我們和三井、住友一起支持你再度成長到一個新的臺階,陶君如果只是關注遙那孩子的容貌的話,反而會令我不夠有信心呢。”
陶知命微微一笑:“那就麻煩了,等我回到霓虹,再親自拜訪請教。”
事情清楚明了,崛川信彥介紹春野遙給他認識,也許真的就是用美色和利益一起拉攏。
畢竟之前與三井、住友的密會已經討論好了大的框架,三井和住友直言將會在未來根據局勢的發展,支持三友投資銀行完成對某個大銀行的控制,至少先形成一個小型的次級財團。
第一勸銀只是初步同意了要加入這邊的陣營,伺機而動。都是老狐貍,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把自己的目標說得太明確,只能表述為有這個心、可以做這個準備。
至少他們之間達成了后面為了實現目的,可以在不少利益上互相交換的共識。
但對崛川信彥來說,陶知命出面代表的這個三友投資銀行卻是最明顯的錨點。只要關注到了三友投資銀行的動態,自然就能提前得到一些關鍵的信息。
更好的狀態,還是利用陶知命想往上爬的野心,拉攏他。如果后面合作很順利的話,三友投資銀行當然也可以引入第一勸業銀行的資金,使他們也成為股東。
崛川信彥也清楚,陶知命懂得八幡研究會這樣一個涉及到眾多八幡神社宗教法人的組織,一定有不少秘聞和隱患。但他堅信,陶知命會非常需要這個平臺。因為正是這個平臺,幫助崛川信彥成為了第一勸業銀行這個大財團的會長。
陶知命對春野遙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里面的邏輯,隨后就摟著她說道:“所以,你想要對渡邊曉‘復仇’,我需要這份力量,崛川信彥正是認為我們會是一拍即合的,才將你介紹給我認識。而他現在已經是會長,未來需要做的,就是培養更深厚的根基。”
“八幡研究會里的勢力一定錯綜復雜,崛川信彥也僅僅只是借用而已。而現在,我代表的是新興的力量,又已經和橋本太郎這樣的人建立了不錯的友誼,八幡研究會里的大人物,不會拒絕我這樣一個人,何況還有身為你的男人這樣一個理由?如果我也進入了八幡研究會的這張大桌子,想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必定需要耕耘多年的崛川信彥的幫助。這樣一來,我有求于他,自然能保證在未來財團吞并的大計劃里不僅不會背刺他,更會實質地幫助他。”
陶知命解說完,春野遙已經快暈了,不光是這里面的謀劃繞來繞去,還因為他的手也一直撩來撩去。
她也不得不承認,憑她一個人守著那個秘密長到這么大就不容易了,沒有人教她,想要完成向崛川信彥這樣地位很高的人的復仇,她哪里能學到那樣的本事?
那是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斗爭,才能領悟到的經驗。
“你為什么……總能想到這么多?”春野遙有點意亂情迷,但也確實很佩服,明明他比自己也只是大不了幾歲而已。
“我的情報來源,比你想象的更廣。”陶知命湊到了她的耳邊,小聲說,“我已經知道的,再加上你媽媽告訴你的那些秘密……放心吧,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反而是最簡單的事。如何利用好這一點,讓什么第一勸業銀行、八幡研究會、月光莊,還有那些其他藏污納垢不擇手段的組織全部因此瓦解或者清洗重構,才是困難的。”
“讓他得到懲罰……真的……那么容易嗎?我說的那些……都沒有證據。”
“相當容易,證據這種東西,哪里會真的沒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已。”陶知命眼里笑意滿滿,隨后就讓這之前總要倔強堅持著的呆萌巫女完全迷亂起來。
初嘗滋味之后,現在當然沒有了之前那種復雜的情緒,純粹只是滿懷期待地享受起來。
陶知命也覺得十分帶感,倒不是因為什么血脈、身份,純粹只是因為她著實有著特別的風情。那種禁欲系封印解開的手足無措,還有她對這種天人溝通行為骨子里認可的“神圣感”,著實很能激發陶知命的內心。
當然了,自然還因為也許基因遺傳特別好,她巫女服下隱藏起來的一切,都堪稱完美。
品到此處,陶知命就對崛川信彥更加多了一分得搞死的心。
且不說他當年對春野雪依做的事,僅憑他幾乎一定會計劃著怎么用春野遙,就已經足以取死了。
陶知命也不是吹牛,想要搞死崛川信彥本人,實在不難。只要利益足夠大,他手上又有這么多線索,陶雅人恐怕得興奮地吐著舌頭,說動他背后的主子出動東京地檢特搜。
崛川信彥還能只手遮天?無非是大家利益糾纏,彼此遮掩而已。
如果不是現在僅僅搞死個崛川信彥會壞了大計劃,陶知命根本不用那么多顧忌,繼續從月光莊事件借題發揮深入調查就行了。
還是讓他親手葬送已經得到的一切,同時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來得更妙。
現在他已經當上了會長,下一步,恐怕就是再次取得史無前例的戰果,一舉讓崛川家成為第一勸業銀行里地位牢固的大家族。從此他就能真正穩在整個霓虹社會的最上層,而不僅僅只是作為一個高級打工仔。
他還說著什么幫助陶知命之類的胡話,哪里知道陶知命已經能用到的能量,遠超他的想象?
任誰一輩子壞事做盡、苦心籌謀大半生才有如今地位,也絕難相信一個年輕后輩僅僅幾年,就已經從無到有積累了比他更強大的能量。
太欺負人了!
從前年夏天到現在,僅僅兩年多的時間,陶知命的這艘超級游艇能建造起來簡直堪稱工業奇跡了。
總噸位達到了4865噸,總長107.65米。這樣的龐然大物,能在兩年多的時間里建造完成,特麗莎在其中可以說是累死累活。
一開始就是根據設計圖紙先在其他地方生產各種構件,而這個超大船塢還要進行緊鑼密鼓的新建,準備迎接最后的總裝。
能夠達到這種速度,最開始除了陶知命一筆一筆的資金給得很足,還包括哈薩爾通過他又下了兩艘同樣級別的超級游艇訂單意向。雖然訂單還沒正式簽署,只是初步在進行設計溝通,但已經讓整個阿茲慕的高層宛如大了雞血,一定要爭分奪秒地一舉成為游艇屆這種頂級游艇的扛把子。
訂單充裕,銀行的貸款給得十足。財大氣粗的阿茲慕大肆招募工程師,愣是根據陶知命的要求將這艘超級游艇趕了出來。
正常來說,這樣級別的游艇,哪怕是資金充裕、一切順利,沒個至少三年、四年哪能搞定?
但現在還有兩艘游艇的訂單捏在陶知命手上,要是不能按照他的要求和當初的承諾按時完工,那么后面可就麻煩了。他自己就有個bravoriva,還派了工程師在這邊名為監工、實則學習,要是反手在他自己的游艇廠里建造怎么辦?
所以今天雖然是這艘超級游艇的驗收交付之日,阿茲慕的總裁保羅·維塔利更關心的還是陶知命手握的另外兩艘游艇的訂單。
現在他陪著陶知命和哈薩爾王子一起往船塢那邊布置好的會場走,一邊說道:“哈薩爾王子,等您看到了陶先生定制的那艘游艇,一定會認為我們阿茲慕就是最好的選擇!”
哈薩爾向陶知命笑了笑,隨后就說道:“保羅先生,這件事我已經全權委托給bravo了,他也是專家了。況且,如果這件事沒做好的話,我們今年給他的貿易訂單,貨款順利撥付所需要的程序恐怕就會復雜很多了。”
陶知命翻了個白眼:“游艇是一碼事,貿易訂單是另一碼事。貨都給你們送了一大半過去,到時候不能按時付款,我們以后就只交朋友,不談生意。至于你們要的游艇,還想讓我特別用心?損失當然要從中找回來,不行就用我自己的船廠給你們湊合著造兩艘,只要能下水開得動就行。”
保羅·維塔利陪著笑,雖然明知道他們說的是玩笑話,但是這種玩笑話還不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但哈薩爾王子和這個聲名遠揚的年輕新富關系密切之際,果然不是假的。
為了驗收游艇,早就來到這里的許國平和他那個工程師朋友,還有畢馬威的巴倫·伯格早已來到此地。
說是驗收,其實驗收工作已經做了,今天最主要還是個儀式,也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游艇下水。
等陶知命和和薩爾、保羅·維塔利步入船塢旁搭建起來的會場,被阿茲慕請來的記者頓時一陣咔咔咔地拍照。
陶知命帶著微笑朝他們點了點頭,目光已經看向了自己的這艘游艇。
通體雪白的船舷上并沒有鐫刻任何的名稱,因為它的造型就足夠別致。如果只看最前方,仿佛是一輛未來豪華列車和輪船的結合體,充滿了速度感。無框曲面玻璃在此時顯得科幻風味十足,從側面看過去,船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一層層的甲板上現在雖然還沒有擺上應有的直升機和其他設施,但也盡顯尊貴和財富透露出來的奢侈感。
會場巨大的背景墻上,是用英語寫的主標題:bravopalace陶然號交付下水儀式。
隨后就是正兒八經的儀式過程,保羅·維塔利先講述了建造這艘超級游艇的艱辛過程,自然也提到了所謂的阿茲慕速度和強大實力。
隨后,就是對這艘超級游艇的布局、設施、性能的介紹。除了主人套房,還有專供客人的七套頂級豪華套房,其他臥室和客房更多。一艘超過百米的超級游艇,可以容納的客人數量就多得多了。為了讓這么多人玩好,艇上的電影院、無邊界泳池、酒吧舞池、飛翼沙灘甲板、配套的小游艇和摩托艇、包括直升機,每介紹一樣,都是妥妥的錢。
至于為什么是七套頂級客房……既然是蟠桃會主人陶知命的海上行宮,哪能不為七仙女備個地方?管它是不是一個劇本上的,先定個調調再說。
最后他就說道:“在此,也感謝陶先生對我們阿茲慕的信任。也許大家并不清楚,這艘bravopalace,其實有不少的設計理念還是陶先生自己提出來的,這對我們阿茲慕的幫助也很大。這艘游艇不僅是這些年來全球最受關注的超級游艇之一,也代表了現在游艇建造的頂尖技術和工藝水平。相信陶先生現在親眼看到自己構思的杰作,心情一定也很激動。陶先生,請……”
他請陶知命致辭,這也是儀式的一環。
陶知命笑著走過去,先笑著讓記者們拍了拍照,然后開口望著不遠處占據了幾乎全部視線的陶然號,嘆了一口氣:“人似乎總是不滿足,我現在對這艘游艇又有了很多新的想法,但是這樣下去就永無止境了。這份不滿足,就在哈薩爾王子的游艇上實現吧。保羅先生,我又要折磨你們了。”
保羅·維塔利大喜,公開這么說,豈不是意味著還是認可了阿茲慕,會把這個訂單交過來。
于是他在笑聲中高聲回答:“陶先生,盡情折磨我們的設計師和工程師,這樣阿茲慕也能建造出越來越棒的游艇。”
陶知命笑了笑,然后正經了一些,認真說道:“感謝各位的到來,和我一起見證陶然號的交付下水。我對游艇有多熱愛,看看我甚至在東京專門開辦了游艇公司,建造了游艇母港就知道了。當然了,一個人玩是無趣的,建造這么大一艘游艇,就是要和朋友們一起玩。各位,在此宣布一個消息,等這艘游艇到達東京,我將會在她的首航儀式上舉辦我的婚禮。因此,現在可以提前邀請一下大家,屆時去東京度個假。”
這消息可是個意外之喜,他沒在東京宣布,居然跑到了這里來。這可是一手的消息,世界最年輕的億萬富豪要結婚了,新娘是誰?
面對好事記者打趣的提問,陶知命笑著回答:“當然是上田夏納小姐。所以特麗莎小姐,遺憾了。”
這話引得眾人不由得看向特麗莎·貝蒂,有什么瓜嗎?
特麗莎·貝蒂面不改色地微笑著,眼神卻一動。
只聽陶知命一本正經地說道:“婚禮定在10月18日,在那之前又要航行到東京,又要完成剩余的全部裝飾,還需要你繼續辛苦著將這艘游艇徹底完成啊!”
“陶先生請放心吧。”特麗莎微笑回答。
陶知命這才笑起來:“為了我的這艘游艇,特麗莎小姐恐怕是整個阿茲慕最辛苦的人,所以要特別感謝一下。特麗莎小姐,等一下的擲瓶禮,能有這個榮幸請你來完成嗎?”
“這是我的榮幸。”起哄聲中,特麗莎頗有面子的感覺。
新船下水,擲瓶禮是一個在西方很重要的環節。在科技落后的時代,航海的風險極高,海難頻發。幸免于難的人,有將想說的話寫在紙上放入瓶中的習慣,投入大海任其漂流。所謂擲瓶禮,是為了祝愿海上不再有這樣的漂流瓶,因此在新船下水時,會將一瓶香檳酒在船首砸碎。
這個習俗最初是由船的主人來完成的,但發展到后來,就演變為由夫人,或者現場邀請一位女嘉賓來完成,并為新船朗讀贊美祝詞。這個扔香檳的女性,就成了新船永遠的“教母”。
所以特麗莎感覺有面子,是理所當然的,這也是某種身份和榮譽的象征。
陶知命和她有一重特別的關系,雖然特麗莎從沒想著和陶知命建立什么公開的關系,但當著她的面宣布婚訊,又請她進行“擲瓶禮”,倒有點讓特麗莎心中溫暖。
后面陶知命又繼續借機提到了他在東京的“天國之門”,以備受上流權貴階層矚目的這艘超級游艇下水儀式,宣傳了一下東京的機會,邀請他們去進行商務考察,探討合作的可能。
儀式一項項地繼續,等到擲瓶禮完成,特麗莎朗讀了贊美祝詞,就到了最重要的下水儀式。
近5000噸的龐然大物,下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輪船下水出現問題失敗甚至翻船的事也不是沒有,保羅·維塔利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阿茲慕這邊采用的是縱向順著滑道、船尾先下水。這種方式,是因為船尾比較……豐滿,浮力更足。
但陶然號畢竟不是那種粗糙、看著厚重的貨輪,為了速度上的要求,整個船身是比較修長的,然后又金貴。萬一在這里出了問題,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隨著陶然號在本身重力勢能的牽引下,沿著涂了油的傾斜滑道緩緩開始加速,就連陶知命也有些緊張起來。
船尾先碰到水面,然后最下一層本來就可以充當小艇碼頭的區域完全沒入了水面,最后整船都沾到了水,巨大的浪花像兩岸涌來,一時蔚為壯觀,相機快門聲絡繹不絕。
等它晃了一會,終于在輔助繩索的作用下穩穩停在了那里,陶知命也微笑起來。
蟠桃會的海上行宮已經有了,七仙女的話……雖然陶知命現在已經有的女人早就不止七個了,但她們又不可能全部同時上船啊。
夏納雖然早就搞著什么聯盟,那也只是與小野寺留奈、前原玖美奈、星野鈴、南云千代的關系比較近一點。
當然了,現在也知道澤口靖子了,說不定也能接受。
春野遙……夏納好像還挺喜歡她的。
陶知命一時神馳意向,在船上一口氣聚齊七個,似乎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