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一般寂靜的會議室里,面對表情平淡、態度堅決的三重野復,宮澤喜二不得不先開口。
這樣緊要的關口,完全關起門來的場合,再也容不得什么委婉了。宮澤喜二板著臉說道:“總裁閣下,你對于霓虹銀行法理上從屬于政府,沒有意見吧?”
話中是鋒芒,三重野復坦然點了點頭:“當然。”
“那么,霓虹銀行作為政府的代理,根據霓虹銀行法和公共財政法的規定,特殊情況下霓虹銀行可以承銷國債。這些規定,你沒有忘記吧?”
三重野復微笑了一下,再次坦然點頭:“沒有忘記。”
“那么,今年的國債發行協調會,為什么要出現跟過去幾十年完全不同的論調?”宮澤喜二眼神冷冽,“總裁閣下,還請多多指教!”
陶知命大呼過癮,要掐起來了。
他看向三重野復,只看見那邊仍舊是一張平靜的微笑臉,陶知命從中看出了些許嘲諷的意味。
只聽三重野復慢條斯理地說:“但是我記得,法案里也有明確的規定,原則上霓虹銀行是不能為政府提供貸款、承銷國債的。所以說大家都很清楚,這樣做,其實是貽害無窮的。”
宮澤喜二根本沒搭理這個說法。
三重野復點著頭:“當然,內閣總是會面臨特殊情況,沒辦法嘛。所以,霓虹銀行雖然沒有直接承銷國債,但這么多年來,一直有從二級市場買入國債的慣例。事實上正因如此,霓虹的國債二級市場在全球都十分活躍、規模巨大。宮澤閣下,你應該清楚吧?截至去年的年底,霓虹的短期國債規模是多少,霓虹銀行持有多大的比例?”
宮澤喜二眼神一凝,然后脫口而出:“總規模21.2萬億円的短期國債中,霓虹銀行持有15.3萬億。”
“不愧是擔任了大藏大臣多年的宮澤閣下。”三重野復仍舊微笑著,“所以說,來年還希望霓虹銀行從二級市場購入的新發國債比例比今年提高5,宮澤閣下,不如去國會提出修改法案,讓霓虹銀行干脆可以直接印錢給大藏省使用吧?”
宮澤喜二被嘲諷到了,臉色極為難看。
三重野復還是一臉嘲諷,甚至彎了彎腰行了個李:“在過去這多年里,宮澤桑和其他諸位大人推行財政再健全,讓霓虹國債的發行規模比以往要低,逐步降低了國債依存度這件事,我感到十分尊敬。既然宮澤桑很清楚霓虹銀行持有國債的比例已經這么高了,那么也該清楚其中的風險吧?況且……”
他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盡管我一再反對,在澄田總裁任內,仍舊以極高的增速發行新貨幣。前年和去年,新貨幣的發行規模增速,居然都高達10以上!通貨膨脹的壓力到底有多大?一邊降低債務依存度,一邊增發這么多的新貨幣,施行這么積極的財政政策,這樣的事情能一直持續下去嗎?”
隨后三重野復之前竟然一拍桌子,平靜微笑狀態壓抑的怒氣爆發出來:“在經濟衰退時,通過減稅、增加公共投資,刺激經濟,這樣的經濟政策怎么能用在經濟景氣的時候?降低法人和富人應繳的稅收,引入消費稅這個主要由普通國民承擔的稅源,寄希望于社會資本活躍來代替政府公共投資,現在的泡沫是霓虹銀行造成的嗎?”
三重野復進入狀態了,似乎恍然地點了點頭:“沒錯,霓虹銀行也有責任。畢竟澄田總裁終究是忠實地執行了大藏省的決定,政府的債務依存度降低了很多。通過窗口指導,通過建設國債承買,大量的資金進入了不動產、建筑行業、金融行業,這里面有霓虹銀行的一份功勞。宮澤閣下,既然現在你們也在考慮怎么抑制泡沫了,那么為什么要對我的拒絕感到難以接受呢?”
陶知命內心感嘆不已,這家伙是半澤本澤吧?經典下克上,一臉疑惑的表情等著宮澤喜二跳坑。
是啊,內閣也想控制一下泡沫,央行少買一點國債,讓社會上的閑散資金多流入一點保守一些的國債,有什么不好嗎?
宮澤喜二只能沉聲回答:“歷年來,所討論的承買份額,只是避免出現購買不足的情況!如果因為內閣的舉措,社會上的資本愿意購買國債,當然就不會進一步擴大央行的持債比例!”
三重野復再度恢復平淡微笑臉:“霓虹銀行認為現在的持債比例已經很危險了。如果霓虹銀行詳細的持債比例公布出去,宮澤桑知道會帶來什么樣的反應嗎?”
這個陶知命懂,現在還沒形成明確的理論體系,但從90年代開始之后大行其道的“現代貨幣理論”。三重野復說的狀況,就是財政赤字貨幣化。
聽了他們說的數據,陶知命稍微算了算。現在霓虹的國債負擔率,也就是國債占GDP的比重在65左右,這還是經過了這幾年內閣各種操作降低負債率的結果。按照后來的說法,就算是發達國家,超過60也很危險了。而后來的霓虹宛如脫韁野馬,國債負擔率飚到超過250。
而央行持有國債比例過高,幾乎必定導致財政赤字貨幣化。說穿了,雖然借助了國債的形式,但本質上就等同于央行直接印錢給政府花。不對這種狀態加以控制,就會演變成后面大家常聽到的一個詞:央媽放水,核動力印鈔。
結果自然是很清楚的:物價飆漲,通貨膨脹。
這就違背了三重野復一直堅持的觀點了:霓虹央行的第一社會責任和目的,是為了保障物價的穩定。
看到陶知命若有所思,三重野復居然問了問:“陶會長,你被稱贊為是‘行走人間的金融之神’,山本教授一直對你稱贊有加,你能為大家解說一下這個后果嗎?”
陶知命突然被點名,頓時眾人都看向了他。
三重野復目光玩味,而宮澤喜二顯然希望自己反駁一下他。
陶知命打了個哈哈,不接這茬:“我只是運氣好啊,金融之神什么的,這是大藏省捧殺我。宮澤桑,您請放心,我還是希望霓虹有個穩定的環境的,這樣也符合我的需要。”
人多眼雜,鬼知道這間屋子里有沒有什么芙蓉、三和的內鬼。表面上,宮澤喜二上臺,那可是巖崎龍之介對自己發動奇襲、民自黨內的“反對派”占了上風的標志。
一句話,在外人看來,陶知命應該和宮澤喜二不對付,哪能幫他說話?陶知命來參會,只能是宮澤喜二要控制他這個不穩定因素。
宮澤喜二也挺無奈,他只能說道:“不需要陶會長說什么,我也能理解你說的后果。但是三重野桑,霓虹銀行總不至于不再承買部分來年的新發國債了吧?”
三重野復聽他有了讓步的意思,見好就收地點了點頭:“只能與今年的購買比例持平,霓虹銀行的持債比例不能再提高了。海部大人和宮澤大人都是在今年的風雨激蕩中臨危受命的,霓虹銀行并不是要和內閣完全對立!對于我的堅持,請宮澤桑多理解。我們的目標,都是為了霓虹全體國民而服務!”
宮澤喜二得到了他的承諾,雖然達不到預期,但也只能無可奈何。
繼續吵下去,他哪里吵得過東大出身、畢業就一直呆在霓虹銀行的三重野復?他畢竟只是個政客,專業性上與他吵,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陶大郎這家伙也樂于演戲,根本不幫他說話。
但下一個議題,他不能再無動于衷了吧?
宮澤喜二整理了一下思緒,就說道:“那么討論下一個議題。三重野桑,霓虹銀行討論加息,而且將時間定在了明天,幅度達到0.5,你清楚這會帶來的反應嗎?”
同樣語氣的質疑,有備而來的三重野復卻根本不虛:“內閣要抑制不動產的價格,要控制金融市場的泡沫,提高利率是最好的辦法之一。”
“10月份剛剛提高過一次!”宮澤喜二見他裝傻,目光銳利地追問著,“短短兩個月內,再次加息,三重野桑,你是希望霓虹的經濟就此因為市場上流動資金的缺乏,而陷入衰退嗎?”
“我在上任初日的記者會上已經說過了。”三重野復針鋒相對,“宮澤桑,霓虹的利率現在遠低于米國等國家的利率水平,低利率的霓虹円現在已經成了最好的避險貨幣。大量國際資金涌入霓虹,購買霓虹円,內閣是希望霓虹円無休止地升值上去,讓霓虹的制造業徹底崩潰,失去競爭力嗎?”
宮澤喜二不耐煩了,皺著眉頭說道:“并不是不支持提高利率!三重野桑,今年,已經提高了兩次利率了!但是,不能是現在!你明白大藏省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讓米國那邊同意對霓虹先行放開半導體和醫療產業的市場嗎?”
“那么宮澤桑,你明白繼續保持這樣低的利率,每過一天,有多少資金因為霓虹円和米元等貨幣的利率差,被高收益率的外匯套息交易禁錮在金融市場中,讓金融泡沫越來越大嗎?”三重野復冷笑一聲,“宮澤桑,有一個數字您可能不知道。現在霓虹家庭的資產中,已經有超過200兆円被投入到了金融市場當中!是超過200兆円!會社和金融機構的錢,更是遠多于此!霓虹股市的總市值已經超過600兆円!”
陶知命直呼牛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布局這么久,不就是在等待發育了這么久的三重野爹出山Gank,Caryy全場嗎?
三重野爹快加大力度,陶知命的鐮刀已經蠢蠢欲動了。
宮澤喜二似乎確實不清楚這個數字,在震撼中聽著三重野復繼續叨叨:“通過加息,金融市場將流出多少規模的資金進入到真正需要資金的領域?怎么會出現流動資金的缺乏呢?現在的霓虹,根本不缺錢!只不過,錢大部分都在金融市場和不動產市場!”
面對三重野復有理有據的進攻,宮澤喜二基本無法招架,只能堅持著說:“無論如何,也需要等到來年4月,根據第一財季的情況,再決定是否提高利率!”
三重野復搖了搖頭:“霓虹銀行理事會,已經通過了決定。今年內,必須完成這次加息!”
宮澤喜二火一冒:“霓虹銀行理事會之上,還有霓虹銀行政策委員會!”
三重野復淡淡回答:“政策委員會,也已經通過了決定。”
宮澤喜二氣悶地喝茶,喝茶的間隙就看了看陶知命。
對他這個眼神,陶知命能怎么辦?一直保持微笑就好了。
三重野復真的是大爹,這么多年的副總裁,布局深遠,剛一上臺,奇襲就是如此猛烈。
霓虹銀行政策委員會這個最初的最高貨幣政策決定機制設置,是那位“君臨”霓虹、喜歡手持煙斗的太上皇模仿米聯儲搞出來的。
但最初一代霓虹銀行總裁強悍的一批,因為當時太上皇需要倚仗他,所以把這個政策委員會設置在了霓虹銀行內部。既然都是內部的,那么有霓虹銀行理事會存在,這個名義上的最高決策機構自然被架空了,成為一個睡覺委員會一般的擺設。
而后來的大藏省大臣為了將霓虹銀行的控制權握在手中,就空降出身自大藏省的人擔任總裁,通過掌握人事權,間接掌控了霓虹銀行。
在那之后,大藏省就在一個階段將霓虹銀行徹底握在了手中。
隨后天降猛男田中榮,當時擔任大藏相的他和相首不對付。于是相首將三菱銀行的前行長找來擔任霓虹銀行總裁,而大藏省的工作要開展,田中榮是不可能去求助當時被派來就為了掣肘他的央行總裁。
于是,田中榮和時任的央行副總裁達成了聯盟,密謀了一個默契:以后的央行總裁,在大藏省事務次官和央行嫡系出身的人之間輪值,每方一屆。
霓虹銀行翻身的機會終于來了:大藏省來的事務次官懂個卵?那么每5年先虛與委蛇配合一下大藏省的工作,同時埋伏好央行嫡系擔任總裁時要做的工作的線索,到了央行嫡系擔任總裁時,就能大展拳腳。
現在,最剛猛的三重野復,這個嫡系的霓虹円王子登基了,一上臺就憑早布好的局,殺了宮澤喜二一個措手不及。
不消說,今年已經加息了兩次,本就已經形成一個加息周期的內部和外部認識。就連宮澤喜二也同意應該加息,只不過得緩緩而已。
說白了,現在何時加息,這個決策權,不管是通過政策委員會還是理事會,都掌握在已經擔任了總裁的三重野復手里。
陶知命覺得宮澤喜二是頭很大的,這個三重野復不僅專業知識上史無前例的強悍,更是從數年前就開始樹立自己剛正不阿的現象,一直在為飽受霓虹円升值所苦的普通工薪階層發聲。
一上臺更是劍指大藏省,被視為英雄。
見陶知命不幫著說話,宮澤喜二想起他會前講的那些,只覺得自己拿在手上的材料也發揮不了作用了。
他喝完了這口茶,就沉聲說道:“不管如何,提高利率,必須要延后。三重野桑,大藏省已經在霓虹銀行來年國債發行的事宜上做出了讓步。此刻,霓虹的物價是穩定的,經濟增長也達到了17年來最好的水平。就算是匯率,也已經從去年夏天的125左右恢復到了140以上!現在,并沒有加息的緊迫性!”
“有!”三重野復堅定地說道,“物價穩定,僅僅因為不動產和股票價格沒有計入一般物價統計!繼續放任下去,每過一天,危險都在呈指數增長!宮澤桑,你既然提到了17年前,那么還記得當時因為石油危機,霓虹的物價一年上漲了超過20嗎?那個時候,利率達到了史上最高的9,也沒有抑制住物價的上漲!宮澤閣下,您經歷過對生活必需品的搶購嗎?”
宮澤喜二哪經歷過這個,只見三重野復目光幽深無比,腦袋甚至往自己這邊湊了湊,咄咄逼人地說道:“您只看到霓虹內部因為大量發行的新貨幣刺激起來的經濟增長,看到霓虹在這個經濟泡沫中暫時向上的趨勢。身為大藏相的您,難道不關注一下現在外部的世界,正在醞釀著怎樣的巨大危機嗎?難道,內閣就沒有關注到從今年以來發生在東歐的巨大變化嗎?”
陶知命眉毛一挑,絕殺了,大的要來了!
只聽三重野復一字一字鏗鏘無比地說道:“這是世界最強的兩國之間最后的決戰了!不論它是以什么結果結束的,巨大的混亂已經盡在眼前!我只聽到,緊迫的時鐘在轉動,秒針每一次跳動發出的聲響,在夢里都叩問著我的內心:此刻霓虹泡沫下脆弱的繁榮,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未來很可能發生在外部的,因為局部的戰爭甚至全面的戰爭,引發的類似石油危機那樣的外部劇變嗎?”
宮澤喜二再次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竟顯得三重野復更像一個視野開闊、深謀遠慮、為國為民的政治家。
陶知命幾乎想鼓掌,完美的進攻,三重野爹牛逼!
確實牛逼啊,他居然預見到了一年多以后真的發生了的戰爭。只不過他預判了這一點,卻沒預判到戰爭結束后,世界油價不升反降。他想不到紅蘇以那種方式忽然沒了,米國爸爸恰好強到了史無前例的巔峰。
在三重野復看來,大概就是想利用這個所謂的“決戰時刻”,趁米爹注意力往西邊放的時候,會像當時在宙國那邊打仗時一樣對霓虹有所求。趁這個時間,通過提前刺破經濟泡沫,倒逼一次真正的全方位改革,為霓虹的發展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可惜,紅蘇沒得遠比他想象的要快;而手段更強、同樣有備而來的米國,更是快準狠地順勢收割。
在這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他,完全想不到米國是憑搞顏色就完成了對紅蘇的絕殺。在他的判斷下,應該有一場最后的對峙才對,一場最終的決戰才對。
會議室里人人都嚴肅了起來,宮澤喜二徹底潰敗。
許久之后,他才幽幽嘆了一口氣:“至少……不能是明天!”
他知道如果繼續堅持要押后到所謂明年4月,三重野復一定會反悔,甚至降低霓虹銀行承買國債的份額。
這樣一來,明年的財政支出,真的要成大問題了。
三重野復終于神色緩和了,再次微笑起來:“我說了,霓虹銀行并不是要與內閣為敵,只是過去錯誤的政策必須要得到糾正。既然明天不行,那么,就請內閣做好準備吧。額外的三天時間,足夠了。”
陶知命直呼好家伙,只寬限三天。
“……圣誕節嗎?”宮澤喜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很心累。
隨后,他才環視了一周,尤其凝視了陶知命一下,認真說道:“既然決定了25日宣布提高利率,那么這個消息,就是絕密了。陶會長,加息勢必影響金融市場的走勢。你的一舉一動,要記得,很多人都在關注!”
陶知命嘆了一口氣:“我明白的。”
表現得很無奈,心里卻樂開了花。
凡事留一手,就連當初對陶雅人說的底牌,也只是“我還有百億米元現金”而已。
但實際上,他手上這張底牌,還得翻倍啊。
宮澤喜二他們知道自己除了小野寺財富中的資金,還有百億米元在外面;可除了這些被“盯著”的資金,陶知命用來布局的另有百億米元呢。
今天這個會,來得值!
確認了,加息的時間點是圣誕節這一天。
散會的過程里,三重野復來到了他面前,深深地看著他。
“陶會長,我倒是希望你能開始將那些把命運托付在小野寺財富里的主婦們的資金,先撤出金融市場避免風險。”
陶知命看了看宮澤喜二,無奈地嘆著氣:“您也聽到了,宮澤大人警告我了。您希望把泡沫快點擠掉,宮澤大人卻需要平緩一些。我知道了這個敏感的時間點,幫助穩定大盤也不是,做空獲利也不是。”
他幽幽地說道:“這種狀況快結束吧,累了。”
三重野復微微一笑:“行走人間的金融之神,不會令人失望的。”
說完,他竟對陶知命鞠了一躬,似乎只是離開前常規的禮儀。
然而當年就與他交談過的陶知命,看懂了其中的含義。
包括所謂希望他提前撤出金融市場的說法,無不在當著宮澤喜二的面說:我就是希望他利用影響力,讓金融市場的泡沫快點擠掉,讓金融市場中的熱錢多退出一些!
實際上,三重野復在對陶知命說:“你是金融之神,你肯定留了一手甚至好幾手。混亂的局勢才是你真正站穩腳本的機會,出招的時候到了,讓霓虹人的疼痛來得更劇烈一些吧!拜托了!”
這樣的要求,陶知命如何能不滿足?
看著離開的人群中他堅定的背影,陶知命快樂得飛起。
大的,真的要來了。
重生三年多,布局這么久,還親眼見到這個猛男高舉金融之劍,喊出沖鋒號,確認了準確的時間。
于是他說道:“既然勢不可擋,干脆這三天幫助抬高大盤吧,擴大他們未來壓力最好的時機了。”
會議室里已經沒了別人了,陶知命說的話宮澤喜二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要的未來都依托在這個三一財團和三友財團上,沉聲說道:“那樣的話,小野寺財富上市的時候,也需要做出挽救股市的樣子。”
陶知命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當然,我已經站在了道德大義的聚光燈下啊,必須做這樣的事。”
宮澤喜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欠了欠身,似乎是告辭離開。
但陶知命又看懂了,他說道:“你掌握了全盤最精確的一些時間點,務必要讓計劃成功,拜托了!”
這種對立著的三重野復、宮澤喜二都以為陶知命是同道中人的感覺,真的是太荒謬了。
不過,真香啊!
陶知命離開大藏省,回到游艇母港那邊別墅的時候,仍舊處于興奮之中。
邱淑珍被他帶到了陶然號上,才聽他用游艇上主人套房里一個專門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然后,只聽他對電話說道:“邱小姐該梳辮子了,圣誕節快樂。”
聽過邱小姐故事的邱淑珍陡然頭皮一麻。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