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澤理惠她們從禮文島回來之后,船上突然多了一首新歌,美依飛鳥就開始尖叫起來了。
“我也要啊!我也要!”魔音灌耳,美依飛鳥在陶知命面前晃來晃去,“規則改變了是嗎?還是說只有這次度假的機會可以肆無忌憚地要求新歌?”
陶知命不勝其煩:“那是因為仔細想一想,明菜說得有道理。以她的影響力,全是老歌確實有點浪費了。規則沒改,只是為了這張專輯!”
“千代,你說句話啊!還有理惠醬,快向大郎哥哥撒撒嬌!”
南云千代直搖頭:“過分的話,以后不讓我繼續在WanderStar玩怎么辦?”
宮澤理惠同意:“會長大人生活,我只是客串一下。”
“……沒救了,你們兩個!”
陶知命笑著看美依飛鳥無奈又可惜地離開,就繼續聽中森明菜繼續練習這首新歌。
船上也沒什么其他的事,陶知命就這么輕松地玩著。
從前年正式成婚開始,由文春炮事件引發的一系列變化,一直到之前讓崛川信彥暫時被懾服,完成了對堤義明的收割和對李家成的進一步布局,陶知命終于能從持續一年半的緊張忙碌中可以暫時休息一會。
如果不是有這種心境,也不會因為海部俊他們的請托,想著搞一張什么“勵志專輯”。
對陶知命而言,這算是他給自己的慶功BGM。
他的心里其實有一種扭曲的快感:勵志神曲聽得再怎么重新振作,霓虹將來的大勢一定。普通人,注定會生活于壓抑的低欲望社會。
這是出于靈魂深處的身份認同,帶來的幸災樂禍心態。
陶知命過去到現在,始終會有一點“普通國民的樸素情感”。
現在,看著中森明菜在那里努力地練習,美依飛鳥她們繼續排練舞蹈,入江雄太站在不遠處等候指示,還有剛剛走過來的坂井泉水,陶知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境有所變化。
他現在身份可是“金融之神”,哪能道心不穩。
這世間本來就有很多事,正如那個電工說的:毀滅你,與你何干?
大家都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道路和人生罷了。
于是陶知命站了起來,過去擋在了坂井泉水面前:“走,出去走走。”
“……誒?”昨天晚上勇了一把的坂井泉水,一下心跳加速起來。
但他是會長,又無法拒絕。
何況,不知道為什么,保持了兩年距離之后,她也開始向往那種會帶來情緒劇烈波動的親近感覺。
那邊練歌的中森明菜剛剛唱完一遍,摘下了耳機想問問陶知命的感覺,就看到他跟坂井泉水一前一后走出宴會廳。
中森明菜心里一動,隨后就向制作團隊的人鞠躬:“辛苦了……感覺,哪里還需要調整一下?”
甲板上,陶知命走在前頭,忽然停下了腳步:“別跟在后面啊,要說話的話還得扭頭嗎?”
坂井泉水捏著手指,默默往前邁了兩步,走在他的側后方一點點。
明明已經是二十五歲的人了,表現得像是十幾歲的少女一般不知所措。
陶知命看得好笑:“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啊。是不是沒有睡好?現在才出現。”
坂井泉水聽他言下之意,仿佛他一直在等自己出現一樣,趕緊說道:“睡得……很好啊。”
“我可沒怎么睡好。”陶知命挺了下來,背靠著護欄看著她笑問,“和明菜一起嫁給音樂,是什么意思?”
坂井泉水低著頭不說話。
“特地告訴我,以后放棄了找一個可以相愛的男人,這樣的話聽到了之后,我昨天晚上可沒有睡好。”
坂井泉水仍舊低著頭:過去了這么久,其實他心里仍舊是在意自己的嗎?
“泉水……”
坂井泉水忽然抬起頭:“叫我幸子吧,陶君。”
陶知命愣住了,看著她有點堅決的眼神,慢慢變得哭笑不得:“是不是體檢要增加一個精神檢查的內容?”
坂井泉水抿著嘴,眼神瞥向大海沒有回答。
“……所以明菜到底對你說了什么。”陶知命微微點著頭,“別說那種傻話了,嫁給音樂什么的,聽起來就很傻。”
坂井泉水還是沉默著。
“也別玩什么兩個身份之類的游戲。”陶知命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你昨天好像想通了一些事,但是聽你說了那些話,我反而更加擔心了。泉水,如果說我一開始想要認識你是個錯誤,現在我也沒什么辦法補救了。”
見她還是不說話,陶知命又說:“幸子?”
坂井泉水臉上微微繃不住了的樣子,嘴角迅速翹了翹,然后就說道:“我很好啊,不用擔心。”
所以果然還是有擔心的。
陶知命從她的反應里確認了一些事情,臉色不禁有點古怪:“該不會是想以幸子的身份,強行吧我當做當初那個還沒現在這么厲害和……感情泛濫的家伙,這樣就能欺騙著自己,嘗試一下戀愛是什么滋味吧?”
坂井泉水領教到了中森明菜所說的他的“臉皮厚”和“狂妄”,我什么都沒說啊!你就自己這么覺得了?
“……哪有這個意思!只不過……只不過是畢竟不能一直刻意地保持著距離,這樣別人反而覺得更不正常!什么嘗試戀愛的滋味?都說了……要跟明菜姐姐在一起!”
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對她來說總像是很費力的一件事。
說完之后,就鞠躬想跑。
陶知命伸手就拉,被抓著手腕的坂井泉水臉通紅,不安地看著四周。
“要說就說清楚,昨天可是你主動跟我說那些話的!”陶知命臉上笑嘻嘻的,“難道你不懂,自己那是在玩危險的游戲?尊重你的意志,幫助你實現你的夢想,就是我對你僅存的善良了。其他部分的我,是既危險又黑暗的。”
坂井泉水眼神一黯,隨后又堅定起來:“不是和你玩什么危險的游戲。”
她抬起了頭:“陶君,幸子的命運是因你改變的……”
“不!”陶知命打斷了她,“就算我沒有認識你,你也始終會成為一個非常受歡迎的歌手!”
他說得如此肯定,倒是讓坂井泉水一陣迷茫。
為什么從最初開始,他總是對自己這么肯定?
陶知命很清楚,她對自己那份情愫的萌生,也主要是因為他音樂方面的“才能”。除此之外,陶知命除了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有過擅自尾隨、不肯放棄的主動,就再沒有在其他方面有什么追求她的舉動。
到了發現她對自己萌生了感情,就是直接霸道總裁范的私人飛機旅行表達。
結果被果斷拒絕了。
看坂井泉水突然不知道怎么繼續說,陶知命就笑了笑:“我知道了。幸子,既然我們之間都保持了兩年的距離,今天又稱為這樣一種狀態,那以后就以陶知命和蒲池幸子的身份相處吧。”
說完他還彎了彎腰:“請多關照,幸子醬。”
坂井泉水臉上發燙,彎了彎腰就慌亂地說:“請多……關照……我,我去……練習歌曲了……”
說完真正往里走了,走到了門口忍不住回頭,就看到他還站在原地,在陽光中微笑地看著自己。
坂井泉水再次彎了彎腰,走進門避開了視線之后才嘟著嘴呼吸著。
他那么厲害的人……是不是真的看懂了自己的心思?
陶知命看她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才轉身趴在欄桿上看著大海。
原來果然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回事,就算是自己克制著不再多沾惹情債,但一不留神,早就活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陶然號返航的時間里,陶知命繼續著“年輕人”的感覺。
不是會長,不是這艘超級游艇的主人。
每天穿著休閑的T恤和沙灘褲,跟入江雄太、美依飛鳥、南云千代他們打著霓虹麻將,或者在泳池里非要跟胖胖的秋元康比一比,又或者騎著摩托艇跟工藤靜香、木村拓哉飚。
這樣的時間里,跟坂井泉水也不再像過去兩年里一定刻意保持些距離了。
說說笑笑,一如普通人之間相處。
甚至親自去廚房玩了玩,學了學怎么做冰沙,怎么做布丁。
坂井泉水吃到了他親手做的布丁,味道很一般,但滋味很特別。
中森明菜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此便偶爾恨恨地看著陶知命。
陶知命很享受地看著她們宜瞋宜羞的小表情。
歡樂的時光竟顯得短暫了,陶然號返航到了東京之后,大家就都準備回家。
陶知命站在甲板上朝他們揮手:“加油哦!音樂錄像也要好好地拍!”
坂井泉水和中森明菜走在一起,回頭看了看他在夕陽下的身影。
“真是的!不是說了不要認輸嗎?”中森明菜恨鐵不成鋼一般,盯著陶知命嘟噥,“居然用這種辦法跟我爭奪可愛的女孩,卑鄙!”
“……胡說什么啊。”坂井泉水竟有點心里甜甜的,挽著她的胳膊,“反正不管怎么樣,我們在一起嘛!”
“要說好哦!”
“嗯!說好了的!”坂井泉水很肯定地回答。
她和自己,無非都是心里干涸的角落,希望有個寄托罷了。
回到了家中,坂井泉水打開了抽屜,靜靜看著里面的那個日記本。
過了很久,才將它拿了出來攤開。拿起筆的時候,嘴角終歸是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撩了撩頭發,就開始動筆了。
二十五歲的心情,跟二十二歲已經不一樣了。
從坂井泉水的視角來看,平成三年下半年的事,一共只有兩件。
第一件,是WanderStar全明星專輯的制作和發售,還有與之有關的系列演出。他的全力出手,帶來的轟動毋庸置疑。每個在這張紙專輯里有演唱歌曲的歌手,都受到了很多信。很多人通過文字,講述著自己怎么從那首歌里得到了力量,表示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巡回演出設計成了公益性質的,不僅現場的一部分坐席是通過純粹來信選擇的方式選取的幸運觀眾,其余收費坐席的收入也全額用來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
第二件,就是與陶知命有關的事了。
坂井泉水開始主動關注起他的更多事。
他發起的這個“WanderFuture”慈善基金,是一個專門的困難家庭援助基金,面向的主要是失業救助。在陶知命通過這張專輯發起這個慈善基金之后,巖崎の家也加入進來,進而帶動了更多的有錢人和大會社加入。
雖然陶知命對她說,基金還是能通過理財投資獲益的,但在坂井泉水看來,這個基金確實做了很多慈善。
和這個搭配在一起的,還有最上優選和巖崎の家一起成立的一個新會社,專門主打性價比的一般消費品,計劃要在全霓虹開設連鎖店。供貨的工廠、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和產品更豐富的城市品牌店,也對外表示優先錄用失業人員。
變賣了很多資產的西武控股,在向第一批認購大崎新城公寓的客戶退還了預付款之后進行了重組。大崎新城重新開工了,這次要等到建成后才以現房出售。具體的價格,要等到建成后再公布。
東京的不動產價格繼續下跌著,還是有很多人因為之前貸款過多,現在破產了。天國之門的底部商業正式開始營業之后,不論怎么加以防范,還是無法杜絕有些人選擇在那里自殺。
因為自殺的人很多,天國之門的不動產價格跌幅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大。這下,也不再有那么多人指責陶知命和木下秀風他們當初極力推動神樂町這樣的項目建設、推高了房價。
除此之外,則是因為那個駭人聽聞的“尾上縫案”,陶知命接受了數次質詢和調查。一個靠所謂“占卜”開始積累財富的女人,居然最終累計拿到了近3兆円的貸款。而她在關西傳得神乎其神的“點金之術”,原來有很大的原因是通過小野寺財富獲得了穩定的收益,才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能夠維持她資金的周轉。
5000億円購買天國之門數層樓的事,也被認為陶知命可能參與了資金的轉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著與小池隆也有關的“總會屋”案又爆發了出來。四大證券會社都被牽扯其中,甚至在明知小池隆也有極道背景的情況下,第一勸業銀行、富士銀行等仍舊向他放款數百億円,也有通過總會屋使財團旗下會社的股東大會能更順利進行的嫌疑。
另外,又是因為牽涉到“總會屋案”,另一個極道人物福本雄所展開的藝術品受賄、洗錢等案件。這次,更是直接牽涉到內閣尤其是大藏省的一些官員,財團的一些董事就不必說了。首當其沖的,就是與福本雄關系密切的山口組渡邊則,以及富士財團的專務渡邊明。
這兩樁事情,又全部與陶知命有關。
下班回到家里的坂井泉水,正看著新聞里記者會上的陶知命。
“小池君確實在小野寺財富投資了50億円的理財產品,但是小野寺財富只是遵守嚴格的管理制度,為客戶打理財富而已。客戶的資金來源是否有問題,小野寺財富并不是檢查機構,沒有這樣的權力去調查。”
陶知命對著記者辯解:“但是小野寺財富與所有的客戶都簽訂了很明確的協議:如果客戶的資金來源有問題,所產生的法律風險是由客戶承擔的。只要是涉及到了犯罪,小野寺財富會像以往一貫的做法一樣,完全配合調查。”
“至于因為我從堤義明會長那邊低價購得的一些不動產,這是純粹基于西武集團財務狀況,由堤會長做出的選擇。西武控股的財務部長在天國之門自殺,現在查明是他和福本雄合作,通過虛假的財務資料獲得了貸款,這件事卻和我沒什么關系。對我的無端指責還少嗎?兩年前《周刊文春》已經做過一次了!”
電視里的陶知命坦然又自信,威嚴地看著鏡頭:“尾上女士購買天國之門的不動產,5000億円的價格在當時也是合理的。那是最好的一些樓層,而她對于這個報價沒有提出異議,我只能理解為她是對小野寺財富一直在為她創造收益的回報。現在那些不動產都屬于尾上女士,與她的案件有關,資產凍結、清算、拍賣,該怎么處理是司法機關的事。”
“還是那句話:小野寺財富只是為客戶理財。如果小野寺財富有故意損害客戶利益的事,那才是小野寺財富的責任。”陶知命環視了一圈,“這就是我的回應,以上。”
電視里的他,與當時在游艇上的輕松感覺全然不同。
看著他鄭重的臉,聽著記者們不依不饒的提問,坂井泉水漸漸理解起當初他說的那句話。
“我的世界已經很復雜了,不論是事業上碰到的事,還是有關女人方面的事。”
坂井泉水看新聞換成了另一個內容,咬著牙走到了電話旁邊。
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很麻煩。
堤義明向他地價出售了那么多資產,大崎新城接受了他在香島一個朋友的注資入股。
尾上縫曾委托千億円級別的資金給他理財,又花5000億円的高價購置天國之門的不動產。
與他關系不淺的稻川會和山口組在關西展開大戰,和山口組關系匪淺的小池隆也總會屋、福本雄等人同樣與小野寺財富有資金來往。
放開了心緒關注起陶知命的坂井泉水,這才發現他處在這么多事件的中心。
兩年前他結婚后,那個文春炮事件很快平息,默默關注了一陣的坂井泉水并不像這一次一樣這么擔心。
對他的指責已經持續了數月,但現在冒出來的大大小小事件越來越多。
想了很久,她拿起了電話的聽筒,抿著嘴開始撥號。
“……喂?”電話接通后,她開口說道,“剛才看到了記者會的新聞……沒有什么問題吧?”
“沒有問題啊。”陶知命的聲音挺驚喜的,“擔心了嗎?”
“……‘背后一定有陰謀’、‘小野寺財富查不出問題才是問題’,‘那么多人到天國之門自殺,那里才是東京真正的黑暗所在……’聽到了很多這樣的議論。”坂井泉水確實有點擔心,“真的沒問題嗎?”
陶知命開心得很:“真的沒問題。雖然這些事很復雜,但一切都還好。”
“那……真的很多事情都是你的計劃嗎?”坂井泉水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
陶知命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這么說,也是沒錯的。所以說,真實的戰場,很殘酷,也很黑暗。”
坂井泉水心里一顫:“那你……會贏嗎?”
“幸子醬,想關心這些事嗎?”陶知命問了一句。
坂井泉水沒回答,她想關心的,僅僅是電話里這個人而已。
陶知命接著說:“我當然是會贏的。如果事情真的很麻煩,我還怎么會以陶君的身份,輕松地和蒲池幸子相處呢?”
“……好吧,這只是……只是來自朋友的關心!”
“是是是,感受到這份心意了。”陶知命笑呵呵的語氣讓坂井泉水腦海里浮現出他的樣子,“謝謝啦,幸子醬。”
“……那,晚安。”
“那就等四國的演唱會見了,晚安。”
放下了電話,陶知命看著上田夏納凌厲的雙眼訕訕笑起來:“怎么了?”
“這就是足夠了?”上田夏納恨恨說道,“幸子醬?”
陶知命振振有詞:“這只是在音樂創作過程中,讓大家彼此間不因為身份的緣故能夠比較輕松交流的稱呼!”
“剛才交流的是音樂嗎?”
“……畢竟我要是被打倒的話,對待社員這么好的WanderStar也不會存在了啊。關心這個怎么了?”
上田夏納直接上腳踢:“混蛋!去別的地方睡!”
“……那我去千代房間了。”陶知命臉皮厚得沒邊。
“……回來!”上田夏納氣不順,嘮嘮叨叨地埋怨著,“好好地巡查啊,老是有人到這里來自殺,這里都快成為東京最大的兇宅了!”
“夏納怕怕是吧?”陶知命笑嘻嘻地抱緊了她,然后上手就揉,“消消氣,別害怕,我在這里沒有惡鬼敢來的。”
“……真的有點害怕。”上田夏納哭喪著臉,“你不要不相信這些啊!這個樓又做成了鳥居的模樣……”
陶知命眼睛一亮:“害怕的話,要不讓屋里多住點人?這樣就算我不在,惡鬼也不敢來的。”
“……可惡,你這個王八蛋!”上田夏納咬牙切齒,盯著他問,“早就覺得你對泉水是動心的,現在終于要對她下手了嗎?”
當初在禮文島,就總是瞄坂井泉水過。
陶知命不上當,已經開始上下其手:“知道你害怕,我只要在東京,都只對你下手啊!你可別冤枉我。”
上田夏納很快就氣喘吁吁:“你……你就是……最大的惡鬼!”
“是餓鬼。”陶知命糾正道,“還是神明大人。放心吧,我的居所,什么惡鬼也不敢靠近。”
餓鬼纏身,上田夏納也沒什么辦法。
等餓鬼吃飽了愜意地躺在旁邊,上田夏納才慵懶地摟著他,然后擔心地問了一句:“但是現在天國之門的價格跌得那么慘,當初購買不動產的那些富豪朋友,真的不會怪你嗎?”
陶知命毫不在乎:“有什么可怪我的?任何投資,本來就都有風險。全部都是自己的選擇!況且,大家都得向前看。”
全部都是自己的選擇。
上田夏納也想著這句話,幽幽嘆了一口氣。
太陽照常升起,東邊就是東京灣的天國之門如同往常一般最先沐浴到光輝。
陶知命清晨起床,就在泳池邊的運動區健身。
樓底下,又有警車在那里,看來昨天晚上同樣不平靜。
捂著上田次郎眼睛的上田夏納要瘋了:“又有一個!”
“……習慣了就好。”
“誰要習慣這種事啊!”上田夏納想著他等會就要出去,千代白天也要去WanderStar工作,心里著實慌,“要不,我還是再回京都吧?”
陶知命想了想就說道:“白天覺得害怕的話,還是人多一點就好啦。讓洋介的夫人過來陪你聊天?”
“……很拘束。”上田夏納想著高木洋子的拘謹模樣,覺得不自在。
“那讓鈴帶著孩子過來玩一玩?”
“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不行嗎?不會沒有辦法阻止別人在這里自殺吧?”
陶知命贊同地點了點頭:“好吧,差不多也夠了。”
“……什么意思?”
陶知命放下了杠鈴:“是時候將天國之門徹底變成自己的產業,讓別人沒辦法輕易到高處的樓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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