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爾王子到來的排場一如既往,普通人全都以為這只是那些皇室貴胄們的一場狂歡。
成了新自殺勝地的天國之門,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各種“鎮魂”、“驅邪”,現在高朋滿座。
陶知命覺得這生動地詮釋了一個詞:墳頭蹦迪。
這個晚宴是分成兩部分的,第一部分很正式。不僅有各路商界要人,橋本太郎和安倍轉玖也會出席。自然而然,第一場晚宴安排了一個真正的助興演出。
“為什么只是讓木村君他們去演出了啊?”
打電話過來的是中森明菜,但陶知命懷疑坂井泉水是不是在一旁偷聽。
于是他無語地問:“真正想問的到底是什么?”
“……主要是有記者來采訪了,還說杰弗利親王表達過很欣賞我的意思……”
陶知命提高了一點音調:“秋元君怎么安排,你們聽從就是了。又不是不懂,我忙著呢,就這樣。”
掛了電話遞給緒方敏夫,陶知命繼續面對鏡子整理著裝。
一旁的上田夏納皺著眉頭:“等一下真的要先到家里來?你們換個地方談事情不行嗎?”
“他們都好奇我作為霓虹現在這么重要的人,居所是怎樣的。家宴往來,你作為夫人后面也要適應。不僅今天中午,接下來還會陸續有很多人攜家人前來,橋本桑也和我約過了。”
之前上田夏納暫居京都的道場,陶知命不算有一個非常正式的居所。
自從一連月的“鎮魂、驅邪”鬧劇后,很多人都知道了這是因為陶夫人倍感不安所以才安排的。
堂堂陶大郎居然真的在天國之門定居了,今年經濟形勢風云變幻,有很多人確實希望能來拜訪。
上田夏納愁眉苦臉,總覺得很不適應。
家里的女仆之首鹿野真紀一邊指揮著,一邊忙碌著。
“……酒準備好了嗎?明石老師,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么?”
特地臨時請過來的廚師汗顏道:“鹿野小姐,食材的準備也有我的徒弟負責,您只用負責我之前說好的那些事。”
“……哦,我知道了。”鹿野真紀彎著腰,“添麻煩了,實在是因為惶恐。畢竟是外國王室的親王大人和王子大人,我……”
“我理解的。雖然說是家宴……但既然橋本大人也過來,就算是國宴了。請放心吧,蒙陶大人欣賞,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他是在陶然亭負責料理的主廚,對于橋本太郎倒是挺熟悉,畢竟之前經常去。
只不過這次有國外來的皇室,確實也涉及到體面。
“真紀姐姐!客人要到了!”另一個女仆寺澤茉佑有些緊張地出現在門口喊道。
“快!一起到門口迎接!綾音呢?”
“在玄關那邊……”
鹿野真紀和寺澤茉佑匆忙來到了起居室,和坂本綾音三個人齊齊站成了一排。
陶知命和身穿和服的上田夏納站在那里,笑著說道:“不失禮儀就行,怎么這么緊張?”
鹿野真紀低了低頭:“我們的教養代表的是您和夫人的體面,請主人和夫人放心,一定會做好的。”
陶知命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還真像是登門拜訪一樣,先有人敲了敲門。
鹿野真紀趕緊過去開門,打開之后,就見外面站了好多人。
“Bravo!”哈薩爾率先熱情喊道,還彪了句似是而非的霓虹語,“好久不見!”
“歡迎歡迎,快請進來吧。”陶知命笑著欠了欠身,上田夏納自然也夫唱婦隨,顯得文靜無比。
杰弗利、哈薩爾、瓦利德之外,還有橋本太郎和安倍轉玖。
而作為王室人物的三人,除了瓦利德,另兩人又各有一個管家手里提著東西站在身后。
登門造訪,禮物必不可少。
陶知命見狀笑哈哈地招呼著:“次郎,明智,快過來,有伯伯們給禮物!”
鹿野真紀人麻了,這樣做合適嗎?
然而他們卻好像很開心。
“呀,陶夫人真是美麗優雅!”
面對稱贊,上田夏納有點窘,拉著有點緊張又好奇的兩個兒子:“歡迎來家里做客,真紀,將茶準備好。”
陶知命隨意地對他們說道:“家里不大,兩步就看完了,臥室就不用參觀了。我的家,真的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有多么精心而特別的設計。”
說著,就帶他們參觀了一下起居室、運動區、劍道室和茶室書房。
緒方敏夫則陪著隨他們而來的管家在起居室中呆著。
杰弗利眼神隨意地瞟著,然后就說:“陶先生,以你的實力,就算喜歡高處的視野,那么怎樣也應該將這一整層樓都用上啊。”
陶知命嚴肅地說道:“平常家里也只有幾個人,要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
說完猛眨眼,對他們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上田夏納。
杰弗利會意過來,哈哈大笑,頗有些得意的感覺。
哈薩爾也說道:“聽說Bravo的劍術造詣沒有您強大啊,陶夫人。”
上田夏納自然知道他們聊的什么意思,腹誹著都是些花心放浪的王八蛋,卻仍然得文靜地回答:“哪里哪里。”
等他們進入了茶室,上田夏納就拉著兩個兒子告退回到兒童房和游戲房那邊了。
空間被留給了他們,鹿野真紀幫著泡茶,寺澤茉佑也端來了咖啡和茶點。
陶知命充當著翻譯,六個人開始聊起天。
現在當然不會談正事,因此都只在互相客套著。
就算是哈薩爾、瓦利德、杰弗利,面對的人畢竟是霓虹的政壇高官。
今天這個場合,和昨天晚上的胡天胡地自不能相比,就連杰弗利也能對一些國家大事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但落在橋本太郎和安倍轉玖耳中,他們的見識跟陶大郎相比可差遠了。
“……8月的紅蘇發生那件事之后,哈薩爾王子,你們那邊也非常緊張吧?”杰弗利還問了一句。
哈薩爾哪懂這個?
但好歹現在分量也越來越重,關心了一些事,因此說著場面話:“緊張倒不至于。只不過年初的戰爭,影響確實很大。經過了8個月,科特的油田大火終于要被全部撲滅了。”
說罷最精明的瓦利德就問橋本太郎了:“橋本閣下,首先要恭喜您重新擔任霓虹的財政長官。聽說霓虹正在醞釀一系列法案的修訂,這也是霓虹應對未來世界局勢變化的一部分吧?”
“世界在變化,這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橋本太郎滴水不漏,“霓虹的新一屆內閣,首先要保證在當前的局勢里,竭盡全力守護國民的未來。一切都有周全的考慮,相信我們這次的合作談判一定會取得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那么對于紅蘇未來的走向,不知道橋本閣下有什么看法?”瓦利德繼續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追問著。
這不是在公開的場合,在陶知命家里,能有和霓虹財長私下交談的機會,對瓦利德這樣的銀行家和投資者來說,是非常有價值的。
橋本太郎雖然沒看陶知命,但想著他之前的“預言”,也只能發揮霓虹人的委婉本色說道:“八月事件的余波仍然沒有平息,我們現在對于紅蘇的局勢也非常關切。9月份他們承認了三個加盟國的獨立,如今的局勢會走向何方,真的是一團混亂了。”
瓦利德沒聽出一點有用的消息,不禁看向了陶知命。
“……陶先生,記得三年前,你在巴哈林對我說過一句話。”瓦利德認真問道,“你說五年內,甚至三年內,紅蘇可能不復存在。現在,局勢已經演變得非常微妙了。”
橋本太郎、安倍轉玖和杰弗利都是心中一震。
三年前,他就說過這樣的話?
陶知命笑了笑:“我想,現在跡象已經十分明顯了,所以我堅持自己的判斷。這次邀請大家過來,不就是為這件事做準備嗎?”
見瓦利德要追問,陶知命抬起了手:“瓦利德王子,今天下午還有時間。現在先讓大家有一個能進入坦誠交流的氣氛,等一會再品一品美酒,那就更有狀態了。”
“下午杰米·迪蒙先生有安排人過來嗎?”
陶知命搖了搖頭,氣勢上來了:“不需要他們。你們能幫助阿米石油獲得一個額外的大訂單,他們會非常開心的。杰弗利閣下,他們現在也需要變現大量資金在手上,您會獲得非常多米國大人物的友誼。這場盛宴,我們是沒有機會成為主要進場力量的,但是仍然有獲得足夠回報的機會。”
杰弗利眼冒精光:“令人期待啊。”
對他來說,以萊文投資局負責人的身份,如果能和霓虹、歐依爾特達成一項非常有力的合作,同時還能為個人的未來埋下更深厚的根基,獲得難以想象的財富,吸引力太大了。
畢竟他只是親王,國王這樣的位置,終究是與他無關的。
與那樣大的野心會帶來的風險相比,金錢、豪車、美女,難道不是足夠香了?
同樣,與這樣的機會相比,在天國之門這里買下的那點不動產跌了一些價,又算什么?
第一場晚宴很正式,第二場那就不是晚宴了,那純粹又是頭天晚上的重演。
只不過不在海上,而是在陸地。
聽說天國之門這里之前跳樓自殺的人多,哈薩爾覺得膈應,又將場地挪到了他們包下來的游艇母港王子酒店那邊。
橋本太郎他們自然是不會參加這一場聚會的,他們還真不像那些完全君主制國家的王室子弟那么肆無忌憚。
再說了,在那兩個國家,都是法定可以一夫多妻的。
經過下午的密談,杰弗利現在覺得跟陶知命的關系更好了,于是借著酒意大大咧咧地說:“Bravo,干脆移民到萊文啊。那樣的話,你建多大的宮殿,放進去多少女人,也不會有人管你!”
“……你以為我是被管著在嗎?”陶知命有點厭倦他們這樣鬧了,“只不過離得這么近,還是回家去睡更好。”
“這些不是霓虹的美人,也對你非常感興趣啊!多少邀請一個人喝茶才好。”
今天的人比昨晚更多,真可謂是各國佳麗薈萃了。
而喝茶是杰弗利的專用語,表現得很紳士,實際上那茶有大海的味道。
陶知命擺著手:“明天一早我還有一場很重要的發布會呢,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而且我走了,最帥的不就是你了嗎?”
杰弗利哈哈大笑,愜意至極。
到了樓下,看到杰弗利昨天買的跑車停在樓下,陶知命就把鑰匙丟給了入江雄太:“給你了。”
“……”入江雄太有點懵。
“尤馬的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也加把勁啊。開著跑車,受女孩子喜歡。”陶知命調侃了一句,隨后說道,“我覺得飛鳥挺不錯的,你們在一起也挺有趣,要不要試試啊?”
“……”入江雄太繼續無語。
“走吧,回家。”陶知命嘀咕著,“還是我家夏納更可愛一些。”
這樣場合里的逢場作戲,畢竟陶知命不像杰弗利他們那樣肆意。
又走心又走腎,更美妙一些。
回到了鎮瀛居,上田夏納果然有點意外。
還以為他會跟昨天晚上一樣“應酬”。
“他的游艇那么小,沒辦法停直升機,不然昨晚我也回了!”陶知命敷衍了一句,然后就操刀而上,“夫人今天的優雅,一直讓我心里冒火呢!”
而樓下的入江雄太坐在這輛嶄新的跑車里,發了一會呆之后,還是拿出了手提電話撥出去。
“……你……喜歡跑車嗎?”
陶知命所謂的重要發布會,對他而言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但以他的身份,任何公開發言都非常重要。
記者在蟠桃會的總部大樓云集,陶知命登臺后說完了開場白就直入主題:“因為許多媒體的不實報道,導致很多人選擇在天國之門結束生命。鑒于那里成為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兇宅,為了能夠更方便地升級那里的安保措施,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所以準備回購那里的不動產。”
就這點事需要專門開發布會嗎?
但陶知命接著就說:“購置天國之門不動產的,本身就是不影響不動產住宅市場大局的那些頂級商業物產。現在不動產價格下跌,有不少購買者可能都不希望暴露自己資金緊張、需要變賣資產的事實。所以,干脆通過這樣的形式告訴大家吧。”
“因為‘兇宅’之名,天國之門的不動產價格下跌很厲害。現在的情況下,能夠拿出資金購買那里不動產的也不多,就算轉售恐怕也困難,因此就干脆由我自己來回購吧。”陶知命頓了頓,強調了一句,“價格,會比現在的真實價格溢出10。有效時間,到這個月底。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以上!”
所謂重要的發布會,就是這么簡單明了。
而記者們顯然已經聽懂他的意思了,反而爭先恐后地準備發問。
“陶會長……最后的機會,您的判斷是,不動產市場的下跌還不會停止嗎?”
陶知命木然回答:“我只是說,我以這個條件回購天國之門不動產的時間窗口,并沒有對整體不動產市場的趨勢給出判斷。”
“陶會長,就算溢價10,也低于年初的出售價格。購買天國之門不動產的客戶里,有許多國外的富人和公司吧?您是否擔心這會影響您的聲譽?”
陶知命繼續撲克臉:“如果想出售的人不愿意,那也大可以繼續持有。但為了避免更多悲劇,整棟大樓要進行一些出入口安防系統的升級。”
說來說去,仿佛就是被連續不斷的自殺搞得不勝其擾。
“陶會長……您愿意溢價10,是不是在釋放不動產市場可能回暖的信號?畢竟,在您的投資生涯里,還沒有虧損的時候。”
記者們屏息以待,結果陶知命回答得很無厘頭:“現在就住在那里,夫人已經快要神經衰弱了,‘快點解決這個問題!’,是夫人向我釋放了這樣的信號。”
“那么陶會長,您之前以低價從西武集團那里回購了最初購入的北海道土地,又沒有退出大崎新城聯合開發會社,這是不是對不動產市場仍然看好的態度?”
陶知命今天就是刻意要出現在這的。
用一個“夫人指示阻止天國之門自殺”的由頭,用一個回購天國之門不動產的聲明,實際上是要給各路記者足夠的提問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圍繞陶知命的新聞非常多。尾上縫、總會屋、福本雄、西武控股假賬……很多事都跟他有關聯。天國之門是不動產市場最后一個暴賺的項目,等他錢一賺到手,不動產市場就開始崩。
陰謀論很盛行,而他之前只簡單應對了一下。
今天,讓他們問個夠。
聽他們的問題,就知道在很多人的期待里,希望能從他這個“行走的金融之神”口中聽到些利好的消息。
然而陶知命只根據實際情況,不涉及到明確判斷,而是介紹了現在自己明確采取的一些行動。
為什么不退出大崎新城的開發聯合體?和堤義明的諸多合作,都只是為了“盡朋友之義,幫他渡過難關”。
對央行明確表示放棄窗口指導政策的看法?陶知命就回答,脫離了窗口配額的束縛,現在不動產行業獲取資金困難,但這對一些新技術產業這種更有前景的行業是有利的。
作為大藏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的特別理事,對接下來宮澤喜二、橋本太郎的舉措有什么建議?那當然是:現在國際、國內的環境都很復雜,他支持對于金融系統存在的問題盡快解決,恢復霓虹股市的表現。
為什么集中創作WanderStar全明星專輯的那些勵志歌曲?陶知命則大談特談現在已經做的那些慈善行為,同時鼓勵許多因為金融和不動產投資陷入困境的國民一定要撐住,別有事沒事往天國之門和富士山下的森林走了……
最終大家匯總起他今天史無前例回答的諸多問題,卻只能面面相覷。
他明確表示了,大崎新城和神樂町是他已經參與的不動產項目,既然開始了,就會堅持著完成。
但除此之外,他的重心會放在文化娛樂、高科技、游艇運動和制造等方面。與此同時還透露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蟠桃映畫會收購東寶、寶冢歌舞團,同時參股阪急電鐵。
對八幡影視新城項目的支持,他將重心放在為將來的影視基地帶去項目上。
所以千言萬語最終似乎匯總為一個暗示:金融系統問題很大,不動產市場大概率是還得跌不少。
金融之神的影響力出現了。
盡管都是各家媒體的解讀,他本人回答得滴水不漏,沒有給出什么明確判斷,但是這一天的下午,東京、大阪……很多城市經營二手不動產的會社里,就擠滿了給出更低價希望盡快脫手的人。
而到了傍晚,橋本大郎也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籌備成立的霓虹國際協力銀行,已經與萊文、歐依爾特達成了一系列重要的框架合作協議。
包括為了應對接下來國際環境的風險,額外的戰略儲備石油進口。
包括萊文投資局和歐依爾特王室愿景對八幡影視新城項目的聯合注資。
光是萊文投資局和歐依爾特王室愿景未來五年內在霓虹的投資,就將達到100億米元。
仿佛是對陶知命破例“說得太多”的應對,橋本太郎特地對媒體的一些解讀進行的駁斥,同時以大藏大臣的名義做出諸多保證。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會竭盡全力解決現在的問題?
但現在是什么時候?是民意調查顯示的支持率跌到史上最低、議員席位一個個丟失的時候,是田·中·榮剛剛認了罪,讓大家都在紛紛討論還有25億円究竟被送給了哪些人的時候。
橋本太郎說的很多話,別人不信。
100億米元的投資,確實會帶來很多增長機會,但更像是霓虹從他們那邊額外進口石油,對方給出的交換。
這不是更顯得國際局勢很復雜,而國內的投資也顯得乏力嗎?
在這個關口,三重野復又跳了出來,重申降息是無奈之舉,更長遠的行為還是盡快推動霓虹銀行法的修訂,讓霓虹銀行能夠站在獨立的立場對全體國民負責。
另外,則提前公布了來年國債的發行事宜,表示因為提高了國債收益率,所以鼓勵民間多選擇國債這種風險更低的金融產品。
一天之內,三個重要新聞。
次日陶知命竟然以金融安全研究中心特別理事的身份被議院傳喚問詢,離開議院的陶知命就板著臉對記者宣布,會出國度假,進行一次環球航行。
這妥妥的像是因為亂說闖了禍,被特別理事這個身份束縛著得暫時閉嘴了。
等陶知命在東京和關西安排了一些事,坐著陶然號悠然離開東京的那一天,剛剛正式接任相首之位一個星期的宮澤喜二向議院提交了一系列法案的修訂意見。
而橋本太郎借著重新上任大藏大臣的契機,宣布從長信銀行和興業銀行開始進行風險債務徹查及整頓。
等陶知命的船到達了香島,紅蘇那邊同樣傳出了一個重磅的新聞。
羅斯中央銀行接管了紅蘇的國家銀行和對外經濟銀行,掌握了紅蘇的財權。
誰都知道,下一步只是再將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權,包括那么多蘑菇的按鈕拿到手,紅蘇就會徹底變天了。
陶然號的身姿出現在香島維多利亞灣的一個專門泊位,龐大而優美的身軀早已引來大量記者的長槍短炮。
趙元曦等在碼頭,看到他之后就臉色嚴肅:“南社長在等你的時間。”
陶知命點了點頭:“不急,我在香島會呆上幾天。”
“真要環球跑一趟?”
“沒錯。”陶知命雙目生輝,“最后的布置了。東方海外那邊,和董生談得怎么樣了?”
“他已經去過一次內地。控股權,交給我們沒問題。另外,在國內投資造船廠的事,也在一路綠燈,選址已經有了幾個方案。”
“好!”陶知命咧了咧嘴,“借著歐依爾特王室的游艇工期問題,還有萊文王室那批超級游艇訂單的機會,我這次過去會把阿茲慕拿下來。”
知道陶知命諸多計劃的趙元曦感到心潮澎湃:“那我這邊是不是要加快南丫島那邊的速度?還有,航母酒店什么的……你真的有把握嗎?”
“這事交給我。”陶知命笑了笑,“南丫島那邊不急,讓李家先投資把基建搞好。這一次,把那個跨海大橋的事情提上議程吧。我愿意出點錢,占了南丫島大多數土地的李家不跟一些不像話吧?”
“……你這么逼他,真的沒事嗎?”
“能有什么事?”陶知命開心得很,“霓虹國際協力銀行也愿意投資南丫島,他現在不會缺錢,只會相信霓虹那邊真的是為了配合我。”
“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對那個航母酒店能搞成有信心……”
“呵。”陶知命自信得很,“這事情就微妙了,如果香島的游艇母港有霓虹國際協力銀行的股份,那么掛在這邊名下的航母酒店,就微妙至極啊,邊走邊說。對了,邱小姐在哪?”
“……怎么就換了話題?”
“我下賤,想她。”
在船上呆了這么久,陶知命直接先去自己在這邊的宅子。
趙元曦一路聽著,越來越無語:“你要在南丫島建一個大私人莊園,還要修專門的飛機跑道?”
“對啊,在霓虹被杰弗利親王鄙視了!”陶知命言辭鑿鑿,“我怎么能落后他?”
“……等等,這樣的計劃,夏國那邊真的會放心嗎?”
“放心!有什么不放心!今年這一仗打完,能有我提供的這樣一個機會,他們一定會配合好這場戲的!”陶知命躊躇滿志,“東方海外既然交給我了,我再搞個船王當當,那才有勁啊!”
這是陶知命“禁言度假”的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里,他帶著實際上已經千億米元身家的威能,從香島開始,一路經過了萊文、歐依爾特,到達了伊達利,給出了一個一個“太多”的價格,讓阿茲慕讓出了相對控股權。
等他又到了米國,就只是吃喝玩樂。
而圣誕節前夕,他終于重新回到東京灣。
紅蘇給整個西方世界一份史無前例的圣誕禮物,會準時送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