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雜志的私下調查和所謂“精算估計”,也始終只是一個參考而已。
這只能說明陶知命已經有實力躋身這個世界真正的財富俱樂部了,他當然很清楚還有很多的人和家族,他們的實力遠超自己。
錢說到底,是一種工具。它最終是用來保證目的的實現的,這些目的包括生活的愉悅、家族的傳承、歷史中的名聲,諸如此類。
而錢也僅僅是其中一個工具而已,如果只會用這種工具,就是純粹的暴發戶。
現在位于都靈西郊的阿茲慕莊園里,其實有很多人已經有了這個初步的印象。
因為貝爾直升機的伯恩·斯坦利坦然說道,他來這里的原因是這位bravo
tao先生想要購買一架私人直升機。
年紀輕輕驟然暴富,開始迫不及待地開始享受這些東西了嗎?
再加上這是阿茲慕游艇組織的晚宴,那么游艇當然也是他要購買的一項奢侈品了。
“艾麗卡小姐,好久不見。”
來自《elle》雜志的總編艾麗卡聞聲轉頭,看到舉著香檳但衣著精致的中年男人,笑著說道:“奇奧先生,您也來了啊?好久不見。”
說罷看向他身旁高挑的一個女人,心里生出驚艷的感覺:“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奇奧·古馳微笑著介紹道:“這是莫妮卡·貝魯奇小姐,現在正在佩魯賈大學學習法律。業余時間,莫妮卡小姐也是一個模特。艾麗卡小姐,我正想說服莫妮卡小姐更專心地從事模特這個職業,她還有點無法下定決心。你覺得她有成為頂級模特的潛質,對吧?”
“……沒錯。”艾麗卡打量著這個女人,不禁說道,“莫妮卡小姐簡直有像雕塑一樣的古典容貌,和古馳這樣歷史悠久的品牌十分相稱。”
莫妮卡·貝魯奇留著蓬松的卷發,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沒有肩帶的黑色禮服,這更襯出她如同雕塑一般的鎖骨和曲線。
其實艾麗卡覺得她的身材有些太“壯”了,雖然現在穿著高跟鞋,但看上去已經超過6英尺了,真實的身高本就高挑,而手臂和肩膀顯得比普通女人要健壯一些。
但不可否認,她的容貌確實驚人,而且有一種很特殊的成熟氣質,十分符合有一點厚重底蘊的奢侈品牌。
而且十分特別的是,艾麗卡總覺得她的眼神很平靜,其中有一種很坦蕩的感覺。
哪怕此刻這個大廳里,有很多人的目光時不時地聚焦到她的身上,莫妮卡·貝魯奇也并沒有絲毫局促,反而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屬于她的氣場,令人留戀,卻又不會妄自接近。
聽到艾麗卡說的話,莫妮卡·貝魯奇微笑著說道:“謝謝艾麗卡小姐,我也希望奇奧先生不用讓我答應一定要簽約某個模特經紀公司,以后在服飾行業只為古馳拍攝。”
艾麗卡有點囧地看著奇奧·古馳,這位莫妮卡小姐說話太直接了。
奇奧·古馳卻哈哈笑了笑:“實在是因為莫妮卡小姐太引人注目了,就算只是從商業競爭上考慮,我也忍不住希望得到這樣的條款呢。”
艾麗卡不禁腹誹,因為家族內的其他繼承人現在正在爭權奪利,古馳的經營狀況和品牌影響力正在下降,這個風流成性的家伙居然還忙著這些事。
不過看了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魅力的莫妮卡·貝魯奇,艾麗卡不得不承認她有扭轉局面的能力。
“奇奧先生,今天阿茲慕的這場晚宴,您也是因為受邀了東京時尚盛典而來嗎?”
奇奧·古馳淡淡地說道:“霓虹辦的時尚盛典,我們這種全球知名的奢侈品牌還需要看看他們能辦到什么樣。我來到這里,只是因為這位新晉的霓虹億萬富豪,大概需要我們古馳來妝點他的大玩具。”
“大玩具?”艾麗卡想著這里是什么地方,好奇地問道,“奇奧先生知道點什么吧?陶先生準備向阿茲慕訂購一艘大游艇嗎?”
奇奧古馳舉了舉手里的香檳:“大概是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你也來了,難道elle真的要去報道純粹由霓虹女人進行展示的時尚秀?東方女人身材矮小,服裝設計也乏善可陳啊。”
艾麗卡只是友善地笑著回答:“這是我的工作。”
“明白了,祝你順利。”奇奧·古馳跟她示意了一下,就想去尋找別的人交談。
莫妮卡·貝魯奇卻留了下來,對他說道:“我和艾麗卡小姐聊一聊,我很喜歡《elle》。”
奇奧·古馳無所謂地笑了笑,徑直離開。
“莫妮卡小姐,學的是法律?”艾麗卡也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什么。
“沒錯。不過我最感興趣的是表演。只不過現在需要用模特的收入來讓自己讀完大學,我還想學習一下表演。”她自然而然地問道,“艾麗卡小姐是《elle》的總編,如果雜志的客戶需要模特,還請艾麗卡小姐能幫我介紹一下。”
艾麗卡是干練的職場女性,聽到她這么說有點感嘆:“莫妮卡小姐的目標十分清晰。”
莫妮卡·貝魯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許她說的是自己和奇奧·古馳一起來,也許她說的是自己向第一次認識的人尋求賺錢機會,但那又怎么樣呢?
“是的,我的目標十分清晰。聽說今天晚上歐洲有不少時尚媒體的人在這里,我才來參加一下這個晚宴。”莫妮卡·貝魯奇又好奇地問道,“東京時尚盛典,那是什么?”
“這就是今天晚宴主要的客人,來自霓虹的陶先生在東京組織的一場時尚秀活動。”艾麗卡介紹了一下,隨后才望著這里比想象中多一些的人說道,“這位陶先生剛剛成為《福布斯》的封面人物,被認為是全球最年輕的億萬富翁。今天有不少人,其實是因為對他好奇才來到這里吧。”
“最年輕?有多年輕?”
“24歲。”艾麗卡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令人難以置信,不是嗎?”
莫妮卡·貝魯奇卻只得到了解答一般點了點頭,表情波瀾不驚:“確實很年輕。”
實際上,屋子里的其他人卻都十分難以理解這個年齡,是怎么能夠創造出這么多財富的。
“霓虹的政客,到現在甚至還是世襲的;霓虹的財團家族,實質上也控制著霓虹的主要財富。因為米國人的原因,霓虹那些大家族都不敢顯得過于突出。他們公司的股份構成復雜異常,彼此之間微妙地互相聯系、競爭著。這位bravo
tao應該還是代表著背后的什么人吧?”
“確實,聽說他去年才從大學畢業。從零開始,怎么可能這樣迅速就成為了億萬富翁?”
“而且很倨傲,現在還沒出現。”
“維克多,你不是在霓虹呆過兩年嗎?等一下可以和他聊一聊,看看這個人的修養。”
此時的陶知命,才剛剛到達莊園門口。
阿茲慕的總裁保羅·維塔利和兩個副總裁站在那里,只見三臺車子停穩之后,從最前面一輛車子里下來的就是特麗莎和陶知命。
他走了過去,笑容滿面地說道:“陶先生,歡迎來到阿茲慕。”
這個東方富豪令人意外的有點高,保羅·維塔利和他行著貼面禮的時候,覺得自己還得踮腳尖。
而隨后,埃克托、巴倫·伯格和前原玖美奈他們也一起下車。
“陶先生,向我介紹一下?”保羅·維塔利笑著看向埃克托他們。
“埃克托先生應該不用介紹吧?”陶知命笑道,“巴倫·伯格先生,來自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
保羅·維塔利一邊和他們見面,笑著說“歡迎歡迎”,一邊想著從特麗莎口中聽一聽現在的狀況。
但是晚宴的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其他人也不好怠慢。
陶知命反倒先說道:“保羅先生,讓你們久等了,十分抱歉。請你們幫我邀請一些客人來見面,結果我卻遲到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快點過去吧。”
“沒關系,晚宴就像一個朋友們聊天的沙龍。陶先生多關注了一下沿路的風景,這說明我們伊達利的風光迷人。”
這莊園主建筑的大廳里,此刻三三兩兩散落的人就見門口烏泱泱地進來了一大群人。走在最前面中間的,正是這莊園的主人保羅·維塔利和一個年輕的東方面孔。
房間里安靜下來,保羅·維塔利手掌拍在一起,朗聲介紹道:“各位,歡迎你們的到來。向大家介紹一下來自霓虹的陶大郎先生,bravo
tao,全球最年輕的億萬富翁,我們阿茲慕尊貴的客人!”
迎著一雙雙好奇、審視的目光,還有或者由衷、或者職業的笑容,陶知命先走到旁邊端起了一支香檳,隨后笑著說道:“非常感謝阿茲慕的熱情招待,也感謝大家今天能來到這里。剛才保羅先生說伊達利的風光迷人,正是因為如此,才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十分抱歉。”
他一邊說著,目光一邊緩緩地看著這大廳里的每一個人。
等他看到站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后的莫妮卡·貝魯奇時,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后才又立刻繼續看向其他人,舉著香檳說道:“非常高興和大家認識,以后還會經常來歐洲。今天過來有三件事,和阿茲慕商談合作,還有些想買的東西。最后,就是認識大家了。抱歉,伊達利語、琺語,要等我下次過來,應該會說一點點了。”
正主雖然來了,但很顯然他有專門的目的。
保羅·維塔利陪著他,第一個走向的是貝爾直升機在歐洲這邊的總監伯恩·斯坦利。
特麗莎則走向了被邀請來這里的艾麗卡等時尚媒體界的人,先行將他們聚在了一起。前原玖美奈盡管英語說得不好,現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先和他們寒暄起來,等著陶知命過來。
此時的陶知命三言兩語之間,已經和貝爾直升機的伯恩·斯坦利確定了一架以貝爾206為基礎所改進的成熟機型。因為這架直升機要適配超級游艇的停機坪,才在伊達利這邊與之見面。
伯恩·斯坦利這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來到伊達利的阿茲慕,忍不住問道:“在海上能夠起降直升機的游艇?”
保羅·維塔利看著陶知命,笑了笑說道:“在后面的建造過程中,還需要貝爾直升機給我們特別的技術。相關的通信設備,停機坪的建造要求,雖然阿茲慕還沒有這方面的建造經驗,但相信只要有貝爾直升機的技術,這些都是很容易解決的問題。”
陶知命不置可否:“那么,我就先去和其他客人聊一聊了。保羅先生,請巴倫先生和貴公司的人與伯恩先生先確認一下細節吧。”
這些都牽涉到最終的建造價格,是需要他們先心里有個底的,等一會才好談。
陶知命又在保羅·維塔利的引見下,見到了他這次特別想見到的一個客人,來自飛利浦半導體事業部的克伊·霍爾德。
“陶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克伊·霍爾德其實有點奇怪,自己被邀請到這里來干什么。他還以為是阿茲慕要升級他們游艇的電子設備配置,與飛利浦談一下后面的合作。但來了之后,才知道想見他的另有其人。而到了這里,聽了剛才其他客人的談論,現在正對陶知命非常好奇。
“克伊先生,你好。”陶知命坦然說道,“十分冒昧請你來見面。其實我一直在關注半導體行業,從去年開始,整個半導體市場就非常萎靡。這其中,霓虹的半導體企業更是受到重創。克伊先生,我卻想在這個寒冬之中再做點什么。聽說貴公司投資了一家光刻機公司,我想要在這個領域與尼康競爭一下。”
“尼康?”克伊·霍爾德心里一動,“它們正在快速崛起,陶先生和尼康有競爭關系?”
“是啊。”陶知命微微一笑,“尼康是由三菱財團投資成立的,克伊先生,只要你通過在霓虹的朋友再深入了解一下我,就會知道我和三菱財團的恩怨。當然了,這件事并不純粹是因為個人恩怨,主要是因為我個人覺得,個人電腦有很遠大的前景。雖然時間可能很漫長,但恰好我也比較年輕。”
克伊·霍爾德看了看他,心想你這叫比較年輕?
他疑惑地問道:“陶先生的意思是?怎么合作?”
“我是做了準備的。”陶知命很自信地笑道,“聽東芝的人說,貴公司三年前本身就是想把光刻機這一塊的業務出售的,后來決定與河蘭本地的阿斯麥集團合資。這三年來,阿斯麥的光刻機還沒有實質的突破。聽說貴公司也想要徹底退出這個無底洞,那么貴公司可以考慮一下,與我談一談這件事。”
“……陶先生,這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克伊·霍爾德心中一震,不由得問道。
陶知命微笑道:“總而言之,我有這個意愿。具體的事情,當然需要隨后再深入地談。克伊先生,在這種寒冬時刻,像我這樣主動來和貴公司洽談的,應該很少吧?”
克伊·霍爾德同樣回以笑容:“原來我是因為這件事才被邀請來的。陶先生,感謝你對我們光刻機事業的認可。你的這個意愿,我會匯報給董事會的。不過,阿斯麥光刻機雖然還沒有在市場上有所突破,是因為我們正全力研發下一代光刻機而已。有些消息,陶先生恐怕得到的并不準確。”
“不論是投資還是收購,我都可以接受。”
克伊·霍爾德總覺得陶知命的笑容里有莫名其妙的信心,于是忍不住心里打鼓起來。
難道真的是董事會的某些人,已經在開始尋找買家了?
陶知命的信心,來源于他對阿斯麥這個后來的明星公司早期的歷史一清二楚。
他的另一份信心,因為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黑色星期一將至,半導體戰爭正在打響,作為設備供應商的阿斯麥,其實迎來的是整個行業的至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