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檀止住笑,開口詢問:“林公子,你真的會驅鬼么?”
林凡唔了一聲:“家中原來有一本古書上記載了一些五行術數,我無意中翻看過,以前從來沒有用過,這次算是碰巧了。”
方小檀哦了一聲:“當時在靈泉寺大殿中,我看到你腳下那個鬼物頭顱,真的被嚇了一跳,就算你學過五行之術,要面對這么恐怖的鬼物也需要遠超常人的勇氣。”
林凡撣了撣衣角:“那只夜叉鬼是鏢行劍客除掉的,我只是在一邊旁觀,沒能幫上什么忙,更談不上什么勇氣。”
方小檀點了點頭:“聽金老大說,那個叫隱娘的劍客身手十分厲害,可惜沒能見到她一面,一名女子能在劍法上有如此了得的造詣,真的是讓人欽佩。”
林凡望向方小檀:“劍法和經商,這兩者都是男性的領域,你和隱娘能在這兩個領域達到極致,都很讓人佩服。”
方小檀臉紅了一下,連忙擺手:“我只是給父親幫忙分憂,哪里有什么達到‘極致’,反倒是公子你學富五車,而且懂得五行術數,還精通醫理。”
方小檀看上去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其實是在試探林凡,想搞清楚他到底懂不懂醫理,去木欄鎮又到底是做什么。
林凡面色還是如常:“我對醫理只是略懂,家中原來有一本古書上記載了一些藥方,我無意中翻看時記下了一些,不過是些皮毛。”
方小檀哦了一聲:“公子家中的長輩可真是興趣廣泛,竟然收羅了這么多門類的書籍。”
林凡點了點頭:“林家過去曾經是大家,如今家道中落,這些古書也大多都散落不見了,可惜。”
方小檀頗有感觸的點了點頭,望向窗外:“我小時候也喜歡看書,經常在水榭中一看便是一整日,只是后來跟著父親到處忙于生意,讀的就少了。”
馬車窗外,道路兩側的樹林一片片向后方退去,方小檀和林凡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漸漸的一股倦意涌上心頭,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在睡夢中,方小檀夢到死去的爺爺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臉和藹的說著什么,但卻始終聽不清楚。
隨后畫面一轉,就看到林凡在賭場里大肆賭博,方家的錢如同流水般奔流而去。
失望的父親,得意的二叔,還有議論紛紛的仆人,這些面孔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方小檀急的想要大喊,卻完全發不出聲音。
昏昏沉沉中,她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耳邊響起阿貍的聲音。
“小姐,快醒醒,我們到啦!”
方小檀唔了一聲,有些茫然的睜開雙眼,馬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下來,面前正是帶著笑意的阿貍。
“已經到了么,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林凡坐在對面,保持著和最初一模一樣的坐姿:“這段時間方家大喪,你忙里忙外看來是累壞了。”
方小檀坐起身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最近的確有些疲累,讓公子見笑了。”
阿貍嘻嘻笑了兩聲:“小姐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還說了夢話呢!”
方小檀心里一驚:“我不記得做過噩夢,我說了什么夢話?”
阿貍唔了一聲,用手點著下巴:“我也沒聽到很清楚,只模糊的聽到了一句——相公你不要再賭啦,這是家里最后一張銀票~”
騰地一下,方小檀的臉紅到了脖子:“這……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怎么可能說這種夢話!”
坐在對面的林凡面色如常:“阿貍她在開玩笑而已,方兄你睡得很沉,沒說過什么夢話。”
林凡言語間已經改稱方小檀為方兄,看來之前的約定他記得很清楚。
方小檀坐直了身子,神情略微平和了些。
看來多半是真的說了夢話,真是丟死人了!
方小檀轉頭望向阿貍:“出去后不要再稱呼我小姐,要叫我公子。”
阿貍連連點頭:‘知道了小……公子!’
隨后阿貍起身掀開馬車門簾,第一個跳下車去:“二位公子,請下車吧~”
林凡和方小檀二人先后走下馬車來到外面的空地上,方小檀舉目望向前方,背靠著一片高聳的山嶺,前方不遠處便是一座破敗的小鎮。
這木欄鎮背靠山崖,前方用木樁和藤條圍起了一圈半人多高的柵欄,大概這就是木欄鎮這個名字的由來。
這座鎮子規模很小,只有幾十戶茅草房,是過去在山里打獵的獵人居住之地,最近十幾年逐漸荒蕪,鎮中的人已經一個不剩,只剩下這些長滿雜草的茅屋,和鎮中一條橫穿的破敗街道。
此刻的木欄鎮熱鬧非常,鎮子口的一排木樁上拴著幾十匹高頭大馬,鎮中那條唯一的街道兩側擺滿地攤連接成片,攤位后面的攤主明顯都不是本地人,看服飾應該來自北方。
方小檀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竟然有如此規模的藥材集市……”
阿貍在邊上開口:“當然要規模大些啦,不然我們坐這么久的馬車,不是白辛苦了!”
方小檀搖了搖頭,轉頭望向趙三遞出一個眼神:“你就留在這里看著馬車吧。”
趙三心里會意,明白小姐是讓自己去聯絡老郭等人,于是一鞠躬:“小去給這兩匹馬找些水喝,之后就在這里等候。”
方小檀嗯了一聲,轉頭望向林凡:“林兄,我們過去吧。”
方小檀舉手投足間動作干脆利落,配上她現在的男裝打扮,還真的很像一位溫文爾雅的公子,至少能瞞過九成以上的人。
林凡望向方小檀,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方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