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鎮域司,上到統領下到青衣,都閑得曬太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事做做,那必須是全員出動啊。
不是說貼出去的公告很快就被人撕掉么?那就派弟兄去每個貼公告的地方守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一個原孤俠縣的老人和一個被蘇牧帶來的新人組隊,這樣既能增進老舊四支錦衣大隊的融合又能打散他們別沒事搞出了內部派系斗爭。
孤俠縣的清晨蘇醒的要比通天城的晚的多,都卯時二刻了街上的人才開始多了起來。
“知府大人有令,為確保孤俠縣糧食豐足,特下令護糧田令。既此令下達之日起,所有標注為糧田的田地必須全部種植五谷糧食,一律不得種植藥材。
所有違禁種植藥材的糧田,限期十日之內改藥為糧……”
鎮域司捕快看著人多,拿著大喇叭開始誦讀朝廷公告起來。頓時,街上的百姓紛紛涌了過來。
“改藥為糧?那那些種了藥材的農戶不是要哭天搶地了?”
“想多了,田里種的是啥,干農戶何事?真正該哭天搶地的是地主人家。田里種糧還是種藥,都進不了農戶的肚子。”
“嘖嘖嘖……這是新上任的統領燒得第一把火么?”
“這就瞎講了,公告不是說的很清楚么?是知府大人下的命令。”
“月前的時候我隱約好像聽說過這事,可當時只是一陣風的謠言很快就沒了聲音。還以為只是空穴來風呢……”
“讓讓——”
“都給我讓開!”
正在一眾百姓聚在公告黃線外議論紛紛的時候,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囂張的呵斥聲,人群被暴力的推搡開,七八個袒胸露乳肌肉虬結的壯漢來到人群前。
在壯漢之中,一個挺著大肚子,富態的中年人手中把玩著兩顆鐵膽,來到公告前看了起來。
突然,中年人冷笑一聲,“改藥為糧?去他媽的,去,把公告撕了!”
中年人話音落地,身邊的一個壯漢便向公告行去。
看著中年人如此囂張的態度,周圍百姓一個個義憤填膺卻又不敢做聲。
“官府公告不得損毀。”一個孤俠縣的青衣捕快踏出一步厲聲喝道。
“什么官府公告不得損毀,你嚇唬誰呢?”中年人不屑冷哼一聲,“唉,我記得你了,你是不是田震家的親戚?”
“田震是我舅。”
“噢,田震的外甥啊,田震是老子的傭戶,老子賞他一口飯他才有口吃的。別他媽以為批了一身皮就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今天,這公示老子撕定了,你敢阻攔,我明天就讓你舅一家睡大街。
二虎,撕了。”
那個叫二虎的壯漢大步來到公示面前,伸手便撕。
“哐——”
“噗嗤——”
富態男子只感覺面門一灘溫熱,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一片鮮紅。
二虎依舊站在公示面前,可伸出去的胳膊卻已經不翼而飛。
在他的手觸碰到公示的一剎那,一直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另一個青衣捕快出刀了。
一刀快如流星,刀鋒掠過,斷臂沖天而起。
這一幕,嚇得一眾百姓頓時面無血色,有不少人尖叫的轉身逃走。
“你……”富態男子指著出刀的捕快激動的說不出半個字。
“膽敢動公示者,殺!”青衣冷冷的說道。
“你們等著!”中年男子最終只敢留下一句狠話,轉身帶著手下離去。
“齊老爺,您剛才不是說今天這公示你撕定了么?”人群中,傳來一聲調侃。
齊老爺臉色一黑,悶頭加快步伐匆匆離去。
“好!”百姓們當即發出一聲叫好聲,紛紛對出刀的青衣豎起了拇指。
“兄弟,搭檔一天了還沒請教你叫什么呢,我叫張愛達。”
“楚銘。”
“你剛才……真敢砍啊?你知道那齊老爺是誰么?”
“我管他是誰!”楚銘冷冷一笑,“我只按照鎮域司的規矩辦事。先好言相勸,勸不動再打,打不怕再殺。”
也沒見你好言相勸啊!
張愛達怔怔的看著楚銘,“剛才你可是上來就殺的啊。”
“主要是他太囂張了,我覺得吧……好言相勸他應該不會聽,打一頓說不定還得叫囂。”
張愛達脖子微微一縮,跟著蘇統領來的人怎么都這么剛?
“楚兄,你們以前在五環城……也這么囂張的么?”
“這倒沒有。”
喝?感情是覺得孤俠縣窮好欺負?有一句話怎么說,窮鄉惡水出刁民啊……
“在五環城比這囂張多了。要換了五環城,就不是只砍一個人一條胳膊那么簡單了。”
“啊?”
“至少得每個人一手一腳,否則還真當牧爺的金字招牌是吹出來的。”
“不是……我知道牧爺厲害,但這么橫行無忌就不怕壞了規矩?”
楚銘緩緩別過頭看著張愛達,“在牧爺的地盤上,只有一個規矩,那便是牧爺的規矩。”
類似的事情,在各個公示處幾乎都有發生。這一天,至少五十個人因為想撕掉公示而被斷了一條胳膊。
蘇牧的威名,普通百姓不知道但只要上了一點臺面的人幾乎都打聽清楚了。
要換做別人敢這么囂張,孤俠縣的士紳豪族早就擼起袖子干了。不就是個玄衣統領么,咱們又不是沒有六品高手。
但這是蘇牧,一個反手就覆滅了整個青鋼嶺的狠人,一個在藍衣的時候就玩死一個絕世兇人和一個六品幫主的人物。
現在蘇牧都玄衣統領了,他們可不信蘇牧真沒做什么準備就敢和孤俠縣的士紳們剛正面?背地里,肯定是準備了諸多后手。
所以,這一天雖然五大家族的臉被啪啪啪的打了兩三輪,但卻沒有一個吱聲的。
“收到法令,幾大家族有什么反應么?”蘇牧一邊看著文書案卷,一邊淡淡的問道。
“嘴里滿口答應,但態度上全是敷衍了事。而且我敢肯定,真到我們動真格的時候,他們會煽動不知情的百姓鬧事,甚至還會鬧出人命以死相逼……”王小黑坐在蘇牧面前冷笑的回到。
“要想憑一紙公告就讓五大家族乖乖聽話肯定不可能,我沒那么天真。”
“那……你打算怎么做?”王小黑低聲問道,“打?怎么打法?”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蘇牧臉色瞬間變得陰暗下來,“這個案子,你看看!”
王小黑接過案卷,掃了一眼心中就明白了蘇牧的打算。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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