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深市前。
周正提前去陳復毅家里拜訪一番,沒少帶禮物,算是提前拜年。
雖然曾經他們之間有些齷齪,但好在沒對自己造成什么損失,更何況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陳嵐現在還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所以周正早就不計前嫌。
當天中午,主賓相談甚歡。
因為是晚上的飛機,無論老陳廠長再怎么勸酒,周正始終是一滴不沾,最后還是陳嵐替他解了圍。
“小周,等你過年回來深市,我請你喝我藏了多年的老窖。”
陳復毅頗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將紡織廠低價賣給周正,自然心有不甘,可后來一接觸,感覺這小伙子還行,為人處事都不賴。
年少輕狂似乎與他根本就不沾邊,甚至就連自己這個眼高于頂的女兒,在家里都時不時夸上他兩句。
“哈哈哈,好,既然老廠長盛情相邀,等我回來一定要把您的好酒搜刮干凈。”
周正促狹地眨眨眼,話了還舔舔嘴唇,裝出一副貪杯的樣子。
“嚯!”
陳復毅淡笑道:“那到時候我老頭子要看看,你的酒量是不是跟口氣一樣大啊。”
今天自家老爺子聊性大發,可眼瞅著時間不早了。
陳嵐瞥著手表提醒:“爸,您二位就別依依惜別了,一會兒周廠長該趕不上飛機了。”
“呵呵,小周,就先說到這兒吧,你手下大將開始討伐我了。”
“老廠長,陳主任,那我就先走了。”
看著陳大少開車過來,周正拎起包對父女二人說。
“好,一路順風!”
“來年再見!”
“明年見!”
“大哥,年跟前車多,你路上開車慢點。”
“放心吧,哥開車穩著呢。”
事實證明。
陳大少的車技確實不錯。
看來他這40多年也沒白活,好歹有樣能拿出手的技術。
不過周正就受老罪了,自己一個不暈車的人,坐在副駕駛被他七晃八甩得都有點反胃了。
等坐上飛機,天色已晚。
看著地面的萬家燈火點亮,仿佛繪成了一幅由螢火蟲編織成的畫卷,渾然天成,美不勝收。
從包里拿出U型枕和耳塞戴上。
周正伴著旁邊人交流的低語,慢慢陷入夢想。
沒想到這一覺睡得還挺沉。
周正再醒來就是幾個小時后,沒被廣播吵醒,還是航務人員專門過來提醒的他。
“唔……”
“謝謝!”
“先生,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周正將目光投向窗外。
只見飛機已經著陸,正在機場跑道繞圈緩沖。
當他背著包從航站樓走出來,雙目所見之處一片雪白,下一刻只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直往骨頭縫里鉆。
“咦……”
周正揉揉眼睛,發現自己沒看錯。
一張熟悉親切的小臉面朝著他微笑,能看出來蕭玫應該等了很久,因為她的鼻頭紅紅的,臉卻凍得發白。
他腳步沒停留,反而加快。
蕭玫雙手插在小襖的口袋,亦是邁動筆直修長的雙腿向他迎來。
“你怎么這么傻,不去里面等?”
“我就是覺得里面空氣不好聞,悶悶的有點難受。”
“傻姑娘,看你凍的鼻涕都快流下來,還講究那些呢。”
周正敞開大衣將蕭玫擁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給眼前這個傻女人取暖。
嗅著自家男人大衣上淡淡的煙草味,蕭玫說不出的心安,那一股子透心的涼氣兒也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暖意。
冰涼的臉蛋在男人胸膛蹭蹭,她嬌嗔道:“哪有鼻涕,你說的好惡心。”
“嘿,說著沒有還往我身上蹭。”
“走開,不想理你。”
“我想理你就行。”
夫妻倆恍若無人般,在航站樓外打情罵俏。
還好外面燈光昏暗,來往的旅人和車輛都是匆匆路過,偶爾有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也只是一掃而過。
機場火車站如的依依惜別,相逢再見的場景數不勝數,人們早就司空見慣。
嗯,抱一抱也沒什么大不了。
這是他們若看到這兩人側著的臉竟是相吻,肯定心里得暗嘆一句世風日下。
“怎么感覺你好像胖了?”
周正掐著蕭玫的腰肢,疑惑問。
蕭玫急忙解釋:“哪,哪有,明明是我穿的衣服厚好吧。”
“無所謂,胖點也好,肉肉的手感極佳。”
“老色批!”
懶得等機場大巴。
周正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鉆進去,車才開了十來分鐘,就聽得司機說。
“這弄慫,咋又開始下雪。”
“哦?”
周正趴在車窗前,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有雪花飄落,擋風玻璃上落下的大雪花片子也被雨刮器刮到兩側。
“師父,反正咱也不著急,路上開慢點,以安全為主。”
“對,這雪天不敢開快。”
司機應了聲就不再說話。
周正握著蕭玫柔若無骨的小手,軟暖滑膩,跟上車時的冰涼大不相同。
“大晚上的你跑這么遠來接我干嘛,一個女人家家的危險不說,還是這么冷的天。”
“就想早點見到你嘛……”
“老夫老妻的了,還撒嬌呢?”
周正假意詫異,調侃說。
蕭玫氣惱:“本姑娘現在正青春,風華正茂好不好,哪兒老了,你要再這么說,以后都別想我再接你。”
不是說自己胖,就是說自己老,這得是多嫌棄。
這臭男人怕不是有新歡了吧?
“哈哈哈,不說不說。”
周正感受到腰間多了只小手,笑著妥協,“你晚上偷偷跑出來,能瞞過我那個警惕性賊強的老丈人嗎?”
“誰跟你說我是偷跑出來的,別瞧不起人。”
“那你難不成還跟他們老兩口說明晚上要來接我?”
“咳,上次偷跟你去深市的事還沒完,我哪敢直說,不然我爸那個老頑固不得把我手腳拷上。”
蕭玫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還是拋了個白眼,“我說要到媛媛家晚一天,明天再回去。”
“怪不得。”
周正方才了然,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嘿嘿笑道:“意思是今兒晚上是咱倆的二人世界嘍?”
“哼……”
氣氛開始變得曖昧。
司機未察覺,只是奇怪后排的小情侶怎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