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老腰，力氣就不能小點……不讓你按了，走開！”
傍晚，街面人流稀落，熱鬧的奶茶店歸于平淡。
周清趴在奶茶店后間的單人床上捂著后腰，疼得呲牙咧嘴，她身旁站的易健立無奈收回手。
“清姐，我給你按吧，我學過兩天。”蕭玫坐到床邊，纖纖玉手貼在周清腰間，緩緩揉捏。
“唔……”
周清從喉間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贊道：“還是玫玫的手法柔順，太舒服了，不比按摩師差啊，麻煩你了玫玫。”
“清姐，你跟我還客氣。”
“唉，二姐，以后你可注意點吧，第一天就把自己累壞了，這身體狀態可不像你。”周正搖頭苦笑道。
周清哼哼唧道：“都怪你姐夫，不知道幫忙還偷懶，明后兩天再讓我逮到你抽煙，指定把你鼻子拔了。”
易健立聳聳肩，不予爭辯。
讓他跟女人講道理？
拜托，那完全是半只腳踏進墳墓的節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口不言，這件事就過去了。
“還沒算今天營業額呢。”
周正適時發出提醒。
“哦哦，我去算算……”
周清突然眼前一亮，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易健立是個疼老婆的男人，他忙攔住女人，無奈道：“行了，你好好趴著吧，我去算。”
誰料，
周清卻質疑道：“你行嗎？”
一句話把二姐夫問得石化，呆愣片刻之后，方才回答：“我……行！”
周正哭笑不得，不過他也很好奇，今天生意這么火爆，到底能有多少營業額？
雖然這些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對未知誰都會有好奇，就像是很多人都喜歡拆快遞的過程。
開盲盒亦是如此。
剝開未知，是最令人開心的過程。
此時，柜臺前。
三個女孩腦袋攢在一塊，不知道研究什么。
“哎，你們在干嘛？”
“啊！”
小綿羊感覺到有雙手在拍自己的肩膀，嚇得身體一顫。
周正啞然失笑：“看你膽小的樣子，做什么虧心事呢。”
“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是你們太聚精會神好不好，我跟健立哥走路聲音可一點也不小。”周正甩了甩腳，今天他穿的還是皮鞋。
嗯，所以是個重大失誤，忙活一天下來腳都快廢了。
“呵呵，你們兩個真跟玫玫說的一樣是活冤家，我們剛才在攏賬呢。”
易芳把手里的錢拿起來示意。
易健立對親妹妹有些不滿，先是皺著眉看向門外，然后把她手里的錢奪過來。
“守著門口就敢算賬，不怕被人搶？”
“天還亮著呢，誰敢這么囂張，再說我們還在柜臺里面數的，沒事。”易芳嘴硬道。
周正則是站在二姐夫一邊，補刀道：“天下太平又不是路不拾遺，沒那么多壞人，但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萬一有歹徒看咱們生意太好就蹲守著，你們三個姑娘家家的不就危險了？”
老男人的話癆程度不用講。
更何況，現場還有兩位老男人，周正身為更老的那位，教育心理更強。
兩女女齊齊翻個白眼。
就秋荷態度良好，表情像是受教了一般。
周正自以為說到他們心里去了，讓她們產生愧對心理，老懷大慰。
“算好了嗎？今天營業額是多少？”
“本來都快算好了，這不被你打斷了嗎？”林媛媛皺皺小鼻子，頗有些不滿。
“好吧，那干脆從頭算起。”
周正和易健立加入戰斗。
與其說是加入戰斗，倒不如說他們兩人將三個姑娘全部都擠出戰場。
“做人不要太雙標！”
“你剛剛明明說我們在這兒算賬不安全，你還不換地？”
“我們兩個壯漢吃素的嗎，誰搶得過？再說，在柜臺里外面也看不見。”
周正咧嘴一笑，張嘴就來。
“你……”
三女紛紛被周某人的無恥氣到。
“當然，你們誰如果愿意做好人好事，幫我把門關上更好。”
周正不傻，樹大招風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今天的生意多么火爆，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就怕被有心人盯上，所以他們才得格外小心。
被周正冠以老實姑娘的秋荷乖乖關上門，她最好的地方就是人踏實，話不多。
不管是哪兒都需要有這么個人。
關鍵時候能辦實事的。
不是說他就看不上小綿羊和易芳，她們兩個一人是事不關己，還有一個店主是自己哥哥嫂子，態度比較放任自流。
所以秋荷的形象異常凸顯。
“健立哥，你那邊數好沒？”
“嗯，654塊！”
“我這邊足足有486！”
“怎么會這么多？一杯奶茶兩塊錢，哪怕加珍珠，加紅豆那些配搭也不至于這么多的銷售額吧？”周正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至少500多杯的量啊。
僅僅第一天，500杯！
不真實啊，奶茶在很多人心里恐怕還停留在簡單沖泡的階段，哪怕再火爆也不用到這種程度吧？
這個數量在后世引起的一些火爆店，也許有些相形見絀，甚至可以說是零頭標準。
但要知道，現在是90年代。
人們的消費力沒那么強，500杯就代表500個人花至少兩元來排隊，一杯不加料的奶茶兩元，加上所有配搭最高能到七八元。
直至此時他才明白，為什么二姐都會被累垮。
她全天在柜臺里忙活，五百杯估計有一多半都經過她的手，突然一天內站著幾百次的彎腰直立任誰都受不住。
“那個那個……”
秋荷突然插話，指著兩人手里的錢說：“這里面還有一部分今天去銀行換的零錢，嗯，大概有將近二百。”
“嘖嘖，這也不少了。”
周正咋咋舌，贊嘆道。
即便如此，也有接近500杯的量，這是他在開業前絕對意料不到的。
這條街雖然在市區，但是人流量顯然沒有市中心那么大，拿下500人的首日銷量不可謂不是個驚喜。
應該是有多重因素疊加的原因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最重要的就是宣傳，歌曲、人偶、宣傳單，完全是三重轟炸。
前兩者更是新型的宣傳手段。
第二個是他們的奶茶店跟某些路邊攤小窗口不同，不光是粉末時代的完全奶茶粉一沖一泡那一套，至少以茶葉為底基，哪怕是茶葉末。
至少奶茶這兩個字算是徹底補全。
不只是純粉，加茶，加奶，再加上更多的輔料，讓奶茶有了更多有趣的喝法。
讓奶茶掛上精致的標簽。
更無論奶茶店的裝修布置走的就是清新路線，看上去就令人賞心悅目。
這些以大學生為主的消費者真的不得不愛了。
這么算起來，500杯好像還有點少？
周正心里得出結論，甚是哭笑不得。
二姐夫匆匆離開，他迫不及待將這個消息分享給自家女人聽。
首戰勝利，免不了犒勞三軍。
中午就是隨便搗弄兩口，晚上再不好好祭祭五臟府就太對不起一天的辛勞了。
晚上，將小綿羊送回學校。
據她說，她是不想打攪周正跟蕭玫的二人世界，周正很是夸獎了她一番，真是個乖孩子。
兩人回到嘉欣花園，他們共同的小窩。
“呼”
“躺在沙發上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起來了。”
周正一進門就把皮鞋甩飛在一邊，蕭玫無奈搖著頭，將他的鞋子放到鞋架。
男人的臭習慣，永遠都改不掉。
她以前沒少數落過他，現在漸漸都懶得再說，反正對方也當耳旁風。
“忙活一天，身上肯定出汗了，洗澡再睡。”蕭玫把周正的臭襪子從他那雙大腳上扒下來，臉上沒有一點嫌棄的表情。
她只是習以為常。
“我先歇會。”
周正閉著眼，打了個哈欠。
蕭玫見他剛才開車的時候就已經疲憊不堪，就沒再多言語，轉身走近衛生間。
等她出來時，手里多了個盛著水盆，她那細膩仿若無汗毛的手臂上還搭著方毛巾。
那雙大腳被放進洗腳盆。
蕭玫搬來小凳子，幫他搓洗著，輕柔揉捏按摩，眼中的柔光在燈光的映照下，愈發的濃郁。
男人的疲倦，她早就有所察覺。
周正從深市回來，眉宇間就有些許疲倦，這種疲倦并非身體的勞累，而是心累。
他要操的心比以前多了。
雖然對周正的事業，她并不是時時關注，但她知道他在幾個地方都有生意，有些生意即便是交給別人，他自己也同樣在關注跟緊。
至少這幾天她沒少聽到周正的手機鈴聲響起。
有海市的，京都的，深市的，襄樊的，這才多長時間，好像整個世界都離不開他，沒有他就停止轉動，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驚訝之余，蕭玫更為自家男人感到自豪。
這些年的郁氣一掃而空，有時候她真想將過去那些說他們不般配，對他們說風涼話的人揪過來，用現實重重扇在他們的臉上。
看吧，我男人有多厲害！
或許她永遠不回去思考，沒一個成熟的重生者如果努力混，都不會太差。
心思悠轉，
不知不覺，水涼了。
夜色同樣透著絲絲涼意。
但兩個人兒的心確是熱氣騰騰的，他們緊貼著仿若同體，永遠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