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將軍，你可知敵軍準備了鐵盾？”
李鴻章看到了敵軍的動作之后，毫不客氣的質問起了石達開，這讓石達開身邊的將領們有些不滿。
但卻沒人敢說些什么。
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是真的投降，要是大明國容不下他們，那也沒人能夠容得下他們了，太平天國不可能讓他們回去，清廷也不會接收他們這些人。
“本將軍在此立誓，若是本將軍提前得知此事卻不稟報，必定在戰場之上被亂刀分尸而死。”
石達開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是真的不知道北王的這個準備，雖然這個準備是他提議的，當時洪秀全卻斥責他異想天開。而他雖然掌握了兵權，卻沒有足夠的財力自己造，只能不了了之。
李鴻章瞥了石達開一眼，不再說話，而是擔憂無比的看向了遠處的戰場，其實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石達開這兩萬人，和吳彥的三萬大明軍，中間隔著一里路的距離并行。
而太平軍的主力，也全是針對三萬大明軍，對于戰斗力和他們相當的石達開這兩萬人，并不怎么關注，只是分出了約三四萬人盯著，目前雙方都沒有什么動作。
“為什么還不讓炮兵上前？”
石達開騎在馬背上，拿著望遠鏡不斷觀望，口中也忍不住發出了質疑的聲音，說道：“趙……陛下為什么還在軍陣最前端？”
李鴻章沒有追究石達開一個字的口誤，同樣拿著單筒望遠鏡的他，也很不解大明軍此刻的陣型。
眼看敵軍拿出了鐵盾陣不斷推進，和大明軍的距離越來越短，可大明軍卻還是沒有變陣，大明國的皇帝陛下，依然騎著馬處于三萬大明軍最前端的位置。
“現在就應該讓炮兵到最前端，準備和敵軍對轟，以火力壓制提前出手，只要在兩百五十步之外轟破了盾牌陣，白馬義從的火器射程優勢就可以發揮出來了。”石達開皺眉說道：“敵軍的火槍射程在一百五十步之內，真的想要打死人，最好是在五十步之內，所以如果提前準備火炮的話，那就算是火炮對轟的時候，會有一些傷亡，但此戰還有必勝的希望，可是……”
李鴻章也是個能打仗的，聽到石達開的話之后，在心里表示認同。
如果不提前準備好炮兵陣營，那等到敵軍拉近距離之后，再準備已經是為時已晚。
但他是吳彥的人，必須要站在吳彥這邊，直接駁斥道：“陛下戰無不勝，境界之高豈是你能明白的？”
馬屁精。
石達開在心里罵了一聲，但臉上表情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繼續盯著大明軍的動向。
當他看到大明軍有兵力調動，穿著綠色軍裝的白馬義從，和大約兩千騎兵繞向了敵軍側翼的時候，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
對于南京城的物資儲備，石達開其實很清楚，想要制造出能夠綿連兩公里的一人高鐵盾牌，哪怕是鐵包木的都不可能。所以只要大明軍繞向了側面，就能夠造成殺傷。
但這樣做，也會讓中軍戰斗力銳減，如果在側面游擊未能造成足夠殺傷的時候，中軍被人沖陣，那側翼到最后也會孤掌難鳴。
“陛下為何還不給我等下令？”
石達開又問了一聲，然后旁邊的李鴻章也沒有得到什么秘密指令，所以無法回答。
就在石達開覺得他還沒有得到吳彥信任的時候，他就從望遠鏡里看到了龍旗旁邊架設起了一架云梯。
和正常的攻城云梯完全不一樣。
而后，那個騎在全場最顯眼的白馬馬背上的男人，竟然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跳到了十多米高的云梯之上。
石達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直接就傻眼了，他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但這種輕功別說是見過了，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么高的云梯都能夠一躍而上，看起來還很輕松，那南京城的城墻，是不是也能夠一躍而上？”
石達開心里產生了這個想法。
他之所以來下定決定投靠吳彥，也是因為擔心他和吳彥打仗的時候，被吳彥刺殺，或者是被吳彥在萬軍之中斬將奪旗。
當年楊秀清在丹陽城中被刺殺的事情，把洪秀全嚇的躲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那個時候就連他這種重臣都不知道洪秀全每天晚上在哪休息。
不止是洪秀全，太平天國很多高層都被嚇的不輕。
砰的一聲槍響順風傳來，石達開雖然看不到這一槍是不是云梯之上的吳彥開的，但視線所及，也就只有吳彥一個人有開槍的可能。
“陛下出手了。”
李鴻章也看到了石達開所看到的這些，剛剛因為吳彥一躍十多米高而驚呼出聲的他，聽到槍響的時候就更激動了。
八個多月之前東京城外的那一戰，他也是聽說了很多，對于讓他下定決心投靠大明國的‘天子守國門’事件，早就心向往之了。
如今雖然不算是‘天子守國門’，但其實沒多少差別，也算是終于有機會得見了。
石達開這邊，也有同樣站在云梯高處觀察敵情的士兵，激動的對下面呼喊道：“陛下打中了，那個人死了。”
只死了一個人，有什么好激動的？
而且又是剛剛投奔大明國，為什么喊的這么親切？
然而無論是周圍的士兵，還是石達開，潛意識里都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
因為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他們就已經被吳彥‘千古一帝’的技能效果所覆蓋。
士氣和統御力各50的提升，對于他們這種士氣和忠誠度相對較低的人來說，也有不小的影響。
“三個。”
“四個。”
“十二個。”
云梯上拿著望遠鏡的士兵，不斷的報數，而隨著他的報數，聽到他聲音的人，或者是聽到前面人轉述情況的人，士氣和忠誠度也開始逐漸提升。
結合千古一帝的技能效果增幅，這種提升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不合理的程度。
“敵軍炮兵陣營開始騷亂了，他們推動火炮行進的速度變慢了。”
“三十五個。”
“五十七個。”
石達開看不到盾牌后面的死傷情況，但他能夠根據槍聲響起的次數，以及手下士兵報出來的數字，確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大明武帝，彈無虛發。
而且，是隔著七八百步的距離。
以敵軍越來越慢的行軍速度來看，大明武帝一個人，就能夠在這個距離之下，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以一敵千。
這是何等的可怕？
如果有步兵護衛的話，那放開了殺的大明武帝，一場仗打下來，豈不是能殺幾千人？
而事實上，他才認了幾天時間的皇帝陛下，此刻有兩萬七千五百人護衛。雖然其中還有三千后勤兵，但大明國的后勤兵，戰力也相當于太平軍的精銳。
“一百零三十五，敵軍的炮兵停了。”
這個喊聲，讓石達開這邊的士氣和忠誠度再創新高。
而此時的太平軍士氣，卻低落到了無法行軍的地步。
正常情況下，吳彥的98K一分鐘只能夠開十六槍，就算是不間斷開槍還有另一把槍換著用，而且彈無虛發，殺死一百零三十五人的時間，也足夠敵軍從一千步的距離，沖到兩百步到三百步之間的距離。
畢竟太平軍攜帶的是野戰炮，有輪子車架推動，雖然不能跑，但速度也比走著快一些。
可直到現在，敵軍距離大明軍最前排的吳彥，還有四百多步的距離。
這還是不斷有監軍催促的情況下。
而現在，就算有監軍催動，也無人敢推著炮車前行了。
“怯戰者殺無赦。”
監軍隊伍直接揮動手中長刀，連殺了十幾人之后，這些人才再次行進，可速度卻理所當然的比之前更慢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公孫瓚終于繞到了沒有盾牌防守的太平軍面前，雙方之間的距離只有三百米左右。
“停。”
公孫瓚一聲令下，五百白馬義從全數停了下來，而后在公孫瓚的命令下列陣舉槍。
“自由開火。”
又是一聲令下，五百桿白馬神槍轟然作響，響聲之大，讓跟在白馬義從后面和左右兩側護衛的兩千騎兵，都有些難以控制自身坐騎的感覺。
太平軍側翼瞬間倒了一片。
咔嚓聲響成一片，五百白馬義從近乎于同時拉動槍栓，而后再次開槍。
有自由開火權力的他們，面無表情的沉默開槍，太平軍又倒下了一片。
沒有人沖向白馬義從，哀嚎聲中，本就士氣低落的太平軍，竟然開始后退，可白馬神槍的有效射程高達八百米，雖然有效射程不等于真實射程，在訓練有素的白馬義從們的手中，真實有效射程也達到了五百米。
從三百米退到五百米外需要多長時間？
況且太平軍人數眾多，軍陣之間相對擁擠，他們很難同時狂奔后退。
混亂瞬間產生，并不斷擴散。
連開五槍的白馬義從，開始上子彈。
而同樣開了五槍的公孫瓚，也像是一點都不怕死一樣，完全無視了他正面是近二十萬大軍，再次高聲下令。
“向前一百二十步，五步一射，二十步立定上子彈。”
剛剛上好了子彈的五百白馬義從，站在原地同時瞄準開槍之后，起身就向前走了五步，陣型竟然沒有絲毫變亂。
“瞄準。”
但公孫瓚卻發現，剛才這一輪齊射的命中率有些低了，于是呼喊了一聲。
“射！”
等了大約三秒的時間，公孫瓚才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這一次，命中率果然提升了不少。
槍聲停歇之時，公孫瓚已經收起了他的槍，舉著長刀向前走了五步。
而身后白馬義從也同樣走了五步，依然能夠保持近乎于完美的陣型，這就是平時訓練走正步的好處了。
“瞄準。”
“射。”
“瞄準。”
“射。”
一百二十步走過，白馬義從正面面對的敵軍側翼，竟然已經徹底潰散。
注意到這一點，公孫瓚也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每個人只有五十發子彈，而剛才已經射了七輪，每個人都消耗了三十五發子彈，總計消耗17500發子彈。
而造成的傷亡，其實也只有六千多個而已，這還是有敵軍有不少人是因為混亂而被推到踐踏受傷身死的原因。
想要五百個人每個人每輪都各打一個目標，而且所有人都彈無虛發，在戰場上根本就不可能，訓練的再精銳也不可能。
相比于正面近二十萬大軍的總量，六千多人其實算不了什么，如果換成大明軍，二十萬人就算是死了兩萬人，也照樣能打。甚至是不會死傷六千多人，在他們齊射三四輪的時候，就已經沖到了他們近處。
可太平軍不是大明軍，他們的餉銀很低，還經常發不出來，平日里也吃不到太好的伙食，更沒有‘千古一帝’這種逆天技能的效果加成。
于是，近二十萬太平軍，徹底的混亂了起來。
他們甚至沒注意到，他們的援軍，也就是在大明軍北面的四萬太平軍，此刻已經沖到了這五百白馬義從，還有兩千騎兵的近處了。
“停！”
公孫瓚沒有帶領他的人繼續向前，而是轉向了那四萬已經發起沖鋒的太平軍。
“瞄準……射擊。”
每個人十五發子彈，夠打這四萬人了。
公孫瓚信心滿滿的時候，吳彥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因為他也看到了，對面的太平軍已經徹底混亂了起來，那些悶著頭舉著盾牌向前沖的太平軍，此刻也因為發現他們身后的混亂、嘩變，而不知道是該繼續前進，還是直接后撤。
太平軍之中的監軍隊伍，也已經被混亂的士兵們沖散了，甚至有一些在揮刀的同時，被已經膽寒，只想跑路的太平軍一刀了結。
終于，太平天國洪秀全，還有北王韋昌輝暗中準備多時，想要畢其功于一役的盾牌陣，也轟然倒塌。
注意到這一幕，還站在云梯之上的吳彥，聲如洪鐘。
“白馬義從為先鋒，奪取敵軍火炮。”
剩下的五百白馬義從，也在另一名將領的率領下，沖向了太平軍，并在沒有耗費什么彈藥的情況下，成功的占據了那七十門火炮。
此時，太平軍已經潰散的向后退了六七百米之遠，速度比他們之前沖向吳彥所在時，快了不知道多少。
并沒有身先士卒的沖鋒吳彥，在這個時候終于要出動了，還站在云梯之上的他下達了一個命令之后，就一躍而下，落在了他被人牽著的白馬背上。
一葦渡江的輕功作用下，他從這么高跳下去的時候，那匹白馬竟然沒有把砸死，甚至沒有太多的感覺。
“全軍出擊！”
吳彥一馬當先，近三萬大明軍轟然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