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爺跟我說，你們想讓晚晚九月份去上小學？”服務員把火鍋端上來，在等鍋底燒開的時候，王飛就先看著楊靖和梁曉蕓，談起了這個他們最關心的話題。
這件事，楊靖跟梁曉蕓中午的時候就商量清楚了，王飛有可能可以幫到他們，梁曉蕓也明白這個情況。
所以，看見王飛望過來，梁曉蕓便點點頭，有些忐忑地說道：“嗯，如果能上小學的話，我們也希望讓晚晚上小學，小學老師教得比較系統一點……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因為現在小學都是要學位才能報名。”
“公立小學確實是要學位，而且審查很嚴格，你們這種情況，除非是結婚買房，不然沒辦法進去。”王飛笑道。
結婚買房？
梁曉蕓這會兒倒不是臉紅了，她看似還比較平靜，但心里有些黯然。她知道楊靖對自己有多好，但自己又怎么能忍心，以這樣的身份去拖累他呢？
“讀民辦小學就沒問題，民辦小學不需要學位。”羅巴志在旁邊做了一下捧哏。
“對，你們要想讀民辦小學的話，我這邊倒可以幫你們走走關系。”王飛笑著接下這個話茬，“靖爺跟我說擔心民辦小學的師資力量不行，我覺得這個得分情況去看。”
“這個話其實是我跟靖爺說的，現在民辦的還能比公立小學師資好？”羅巴志舉了舉手，說道。
“還真有，你別跟靖爺推薦那些雜牌的民辦小學，那些確實是魚龍混雜。”王飛哭笑不得地說道，“但比普通公立小學好的民辦小學還是有的，一個是港灣中英文國際學校。”
“這個港灣中英文國際學校確實挺好的，但學費也很貴吧？而且去那里的都是一些有錢人的孩子……”羅巴志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港灣中英文國際學校？
楊靖可能沒聽說過，但梁曉蕓倒也不是孤陋寡聞，她也從周圍的同事們那里了解過這個學校，這里的學費特別貴，據說是十萬一年，算得上是荷城頂尖的貴族學校了——這也是之前羅巴志沒有推薦給楊靖的原因。
所以，聽到這個學校名字后，別說羅巴志覺得不妥了，梁曉蕓更是有些著急地看向楊靖，擔心他會為了自己，直接答應下來。
梁曉蕓確實希望女兒能就讀一間好的學校，可這也僅限于學費由她來出的情況。因為只是少量的人情付出，梁曉蕓或許還能還得起，但十萬一年的學費，梁曉蕓覺得自己砸鍋賣鐵，都沒辦法供得起晚晚讀完一年……
或許楊靖這個耿直的大男孩會愿意為自己出了這筆錢，但梁曉蕓怎么可能會答應呢？她不想欠楊靖這么多的人情，這輩子都還不完。
楊靖對自己的好是沒有一點掩飾的，可是，梁曉蕓已經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為了愛，奮不顧身了！她比起以前多了一份理智，因為很明白自己的情況，所以更加不愿意讓自己拖累到楊靖。
不愿意傷害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好男人……
幸好，王飛并不是想向他們推薦港灣中英文國際學校。
“我知道，還沒說完。”王飛笑道，“還有第二個選擇，而且是我更加推薦靖爺你們去考慮一下的，靖爺你以前的母校，荷城一中育才學校。”
“育才學校？”楊靖都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育才學校不是初中部嗎？怎么還有小學？”
荷城一中是楊靖的母校，因為中考的時候，大家的成績都不一樣，高中時期，楊靖他們都被分去了不同的學校，像楊靖成績最好，就去了荷城最好的荷城一中，蔡旭賢去了荷城二中。
但育才學校，是荷城一中分離出來的初中部，雖然還掛著荷城一中的名號，它已經是一所不折不扣的民辦中學了。
當然，育才學校依舊是荷城最好的初中學校！因為它的師資力量集合了以前荷城一中的初中部調過來的大部分老師，以及得到資本力量的支持后，還從下面幾個縣城高薪聘請來的優秀老師。
只是在楊靖的記憶中，育才學校只有扛大旗的初中部以及活在強大的荷城一中陰影下面的高中部，啥時候有過小學部呢？
“小學是去年才開始組建起來的。這兩年咱們荷城不是也順應潮流，小升初改革，從以前的考試，變成了現在的搖號、隨機分配了嗎？”王飛說道。
這個事，梁曉蕓跟羅巴志都有所耳聞，他們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只有楊靖一臉的迷茫——這貨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所謂的搖號，還有一個比較官方的用詞，那就是“電腦派號”。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小學升初中，已經不再是成績決定一切，學生們要去哪個學校的讀書，完全是靠運氣。
而且是公立中學和民辦中學同時招生，學生們可以自己選擇去公立或者是民辦，但同樣是要靠隨機分配，選擇去公立的不會被分配去民辦交高價的學費，但選擇去民辦的有可能分配不到自己想要去的那所學校。
小升初“電腦派號”不是荷城的特色，它是近些年來國家打擊“擇校熱”、改善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的一個重要舉措，這個政策其他地方也在穩步推行。
但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已成事實，名校的老師不會輕易流動，優質的學生資源卻受到了限制，有可能會被分配到差的學校去！
這讓家長和學校都著急了起來。
“就是因為擔心生源不好，所以育才學校才會組建自己的小學部，從小學就開始培養，到小升初的時候，本校的學生是可以直升本校的初中部的，這樣大部分優質生源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王飛搖了搖頭，他對這種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做法也是頗為感慨。
聊到這的時候，火鍋也煮開了，梁曉蕓起身想要幫大家涮食物，羅巴志連忙搶過了漏勺，他跟梁曉蕓笑道：“嫂子，你別急著做這些，你們先談正事。我來就行！”
王飛擺了擺手，讓羅巴志也坐下來：“都別起來，自己想吃什么自己涮就行了，不用客氣。”
楊靖也笑道：“是這樣，我覺得吃火鍋就是要自己涮，享受一個自己把東西煮熟了吃的過程，涮好放在碟子里吃起來沒感覺。”
梁曉蕓只好坐了下來，她還是有些拘謹。
當然，楊靖第一個燙熟的食物，還是先給了晚晚。
“來，晚晚，嘗一嘗，這個就是剛才咱們說的黃喉。”楊靖剛才就先夾了幾片黃喉到火鍋里，估摸著過了差不多兩分鐘，熟了，他就撈起來一片不辣的給晚晚。
晚晚其實剛才也在聽大人講話，因為話題的中心是自己，不過，晚晚只是默默地聽著，從不插嘴，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懂。
但這會兒，大家開始吃東西了，小姑娘的眼神也變得靈動起來，她好奇地看著楊楊叔叔把黃喉夾進去，還忍不住伸長了小脖子，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在湯里面翻滾的那幾片白色的黃喉。
晚晚會用筷子，盡管這里的筷子長了一點，但她還是努力地使喚著自己小小的手指，擺動長長的筷子去夾楊楊叔叔撈到她碗里的黃喉。
“沾點醬油。”梁曉蕓擔心女兒不知道怎么吃，小聲地指導一下。
但她的話音未落，楊靖的勺子就伸到她的面前：“也給你一片不辣的，小蕓姐，你真的不要試一試辣的？我覺得很好吃哦！”
“我自己來就行了啊……”梁曉蕓覺得要被誤解他們是在秀恩愛了，說話都窘迫得像蚊子的聲音一樣細微。
晚晚也注意到了楊楊叔叔橫亙在自己面前的大胳膊，她順著這只大胳膊，看了看紅起臉來的媽媽。
“嘻嗯！”小姑娘回頭跟楊楊叔叔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似乎她都覺得媽媽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