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風和日麗。
此時,陰世幽泉的煞氣已然徹底消失。
整個忘情森林所在的地域,除了那些被煞氣腐蝕而枯萎的植被代表著曾經這里發生過一場危機以外,便再也不見絲毫的痕跡。
“書生,你在寫什么?”
忘情山莊之內,諸葛飛云看著在院子里急筆的寧松林,好奇的問道。
“寫書。”
寧松林頭也不回的道。
“寫書?又在寫你那本松林志異?”
聽到這話,諸葛飛云頓時來了興趣,連忙湊了上去。
“七世怨侶、情感天地......諸葛流云終成為玄心正宗的宗主?”
“飛云兄,故事還沒有寫完,你可不能偷看哦。”
看著湊過來的諸葛飛云,寧松林笑著說道。
“好你個書生,你竟然敢把七世怨侶的故事寫進去,那個諸葛流云你不會是以我為原型來的吧?”
諸葛飛云好奇的問道。
他倒是想繼續看,不過這書生擋的太過嚴實,而他又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也就看不了后續了。
“這么精彩的故事,自然要記下來,你不知道現在很多百姓,都喜歡斬妖除魔的故事嗎?”
寧松林放下手中的毛筆合上書本,笑著說道。
“說起來,飛云兄明日就是你和紅葉姑娘的結婚大典了,你不好好的籌備你的婚禮,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
“你也說是明天了。”
諸葛飛云受不了寧松林打趣的眼神,顧左右而言他道。
“嘿嘿,飛云兄你不會是想要逃婚吧?”
看著諸葛飛云窘迫的模樣,寧松林故作驚嘆的道。
“怎么會,明日結婚可不只是我和紅葉師妹的結婚,還是解決七世怨侶的詛咒,這種情況之下,我又怎么會逃婚。”
諸葛飛云連忙搖頭道。
“那你這是?”
寧松林好奇的問道。
“我從來沒有出過玄心正宗的大門,結果頭一次出來,又接二連三出現了這么多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想到明天,就感覺很緊張。”
諸葛飛云述說道。
“緊張乃是人之常情,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有多少人這輩子,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還順便拯救了天下蒼生成為了英雄。”
寧松林一臉真摯的說道。
“飛云兄,其實我很羨慕你,不過我覺得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待在我這里,而是去看看你的紅葉師妹。
想來,她也很緊張,說不定正等著你的安慰呢。”
“你說的有道理。”
聽到燕紅葉的名字,諸葛飛云頓時不緊張了,連忙就向小院外走去,但快到門口之后,他卻是回過頭喊了一句。
“你的故事寫好了,記得給我看看。”
話音一落,諸葛飛云便徹底離開了院子,看到這一幕寧松林輕笑了一聲,再次開始轉頭寫起書來。
不過這段時間,他注定不會平靜。
因為諸葛飛云才剛剛離開,就見一身黑色長袍的魔君七夜走了進來。
“你寫的故事,是悲劇還是喜劇?”
魔君七夜來到寧松林的身邊,淡淡的問道。
雖然他的修為被封禁,可是在忘情山莊,周長青并沒有禁錮他的自由。
因為兩人都知道,隨著解決詛咒的日子臨近,月魔隨時都會出現。
在這種時候,與其小心翼翼的待在一處,不如引誘潛藏在暗中的月魔。
“悲劇也好,喜劇也罷,不過是為了讓人因故事感動而已。”
寧松林有些無奈的再次放下手中的毛筆,但面上一臉和善的看著自己這位從前素未謀面的兄長道。
“兄長明日大婚在即,莫非也會因為這書中的悲歡離合,而悲春傷秋不成?”
“有何不可?”
七夜語氣平靜的說道。
“七世怨侶的出現,本就是一場人為的詛咒,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
“小時候,娘讓我考秀才,說是考上秀才,便可以光宗耀祖。
對于那個時候的我而言,這邊是我的命運,我嘗試掙脫過,但現在我很感激娘當初的安排。”
說到這里,寧松林的語氣一緩,目光看向了七夜。
“兄長可知為何?”
“為何?”
對于這個陌生的弟弟,七夜雖然才與其相逢,卻能夠隱隱感受到一種血脈上的相連。
有時候他在想,若是當年留在魔宮的是寧松林,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可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他是魔君七夜,不是只知道逃避的膽小鬼,即便是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氣,終究不會變。
可無論是因為什么,對于寧松林,他有著別樣的感情。
“因為這是目前的期許,完成目前的期待,會讓她安心,可在這過程之中,我們難道沒有得到什么嗎?
還是說,兄長你對王小倩的愛,也是假的?”
寧松林說完,便徑直的看向了魔君七夜。
“你說的對,七世怨侶的詛咒是命運也好,不是命運也罷,都無關緊要。
況且,明日之后,這個世界上便不會再有七世怨侶了。”
魔君七夜說道,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蔚藍的天空。
“世上有多少人無法打破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不知道,而兄長你明日,就可以做到這一切。
如此,又有什么好擔憂的。
日生日落,從來不是只會為了某一個人。
可明日,它只為你們四人而升降。”
“若是還有機會的話,我或許可以陪你回家一趟。”
聽到這句話,看著寧松林一臉微笑的面龐,魔君七夜說道。
“好。”
寧松林點了點頭。
他知道面前的這位兄長,是魔界陰月皇朝的帝王,曾經也或許屠戮過許多人間之人。
可眼下,他只感受到了一種情緒,游子。
“你倒是會說。”
“看來今日我是徹底沒有法子在好好寫書了。”
聽到身后傳來的話語,寧松林苦笑著搖了搖頭,就見周長青不知何時,已然拿起了那本放在桌上的松林志異。
“等你這書寫完,可以在我稷下學宮刊發。”
周長青將手中的書遞給了寧松林說道。
“那就多謝周大哥了。”
寧松林聞言,笑著說道。
可是話音一轉,看著飲酒的周長青,想到此前的七夜,寧松林一番猶豫之后,緩緩的開口問道。
“周大哥,明日之后,你們準備怎么處理魔君七夜?”
“死亡有時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很多時候死并不能解決一切,七夜的結局在于玄心正宗,以及他自己。”
“在于玄心正宗和他自己?”
聽著這話,寧松林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不錯,你應該能夠想得到,在我來這里之前,七夜本有機會殺了你們所有的人。”
周長青說著,舉起了自己的手中的酒葫蘆,目光看向了院外。
“你是來殺本君的嗎?”
院外的樹林空地上,魔君七夜看著從一棵大樹后走出來的玄關,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