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這樣子想的嗎?”
聽到對方的問題后,炭治郎溫柔的大眼睛里,發散起了如同暖陽般的光芒。
“當然。”
小鐵捏緊拳頭,腦海中浮現著的滿是一個家伙,默然看著他的身影,彷佛在看螻蟻一般,那么的不屑一顧。
而其眼眸中,此時又全是炭治郎真誠的表情,那尊重之意由內而外,毫不摻假。
最后兩道截然不同的身影,不斷交錯碰撞著,化作了一殘缺的機械,令他徹底崩潰,哭著向一處跑去。
“哎,你不要跑得那么快啊,摔倒了會受傷的。”
見他跑得這么快,炭治郎立即追了上去,一路上,小鐵因為熟悉周圍的環境,好似林間的猴子一般,炭治郎愣是沒追到他,
直到對方跑到一處空地上,停下了腳步,看向一個方向,失了神,蹲下了身,抱著頭,抽咽著。
炭治郎因為角度原因,并不知道他見到了什么才這樣,追向前,帶以剛剛小鐵的視野,看向前方,本想安慰小鐵的他,見到前面的那東西之后,卻再不能說出話來。
那是一個人型的戰偶,只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再加上不知有多少人與其對戰時留下的痕跡,令它的身軀破敗不堪。
本有六只手臂的它,也因為外力,斷了一臂,只留下了一處碎痕,臉龐處也是同理,碎了半邊。
可就是這一被毀的人偶,卻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使炭治郎腦海中炸出無數的畫面,一幀一幀飛速的傳過。
巨大的信息量,令他的頭疼痛不已,想扶住旁邊的樹干,卻扶了個空,倒在了地上,回以的震感,讓木箱里的禰豆子十分擔心,卻又不敢出來。
同時,這也使炭治郎腦海里的畫面,全部在一瞬間破裂,如同被打中的鏡子一般,潰散出無數的碎片,墜落下去。
然而,新的畫面又從飛濺的碎片中,再一次浮現而出,也比剛才放映得更加緩慢,使得他漸漸發現這新的畫面,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隨著畫面不斷的聚焦在一道身影的臉上,其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傳出,令炭治郎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哪怕時代變遷,哪怕所經歷的路途千差萬別……”
這是?
那一天的夢?
終于,炭治郎看清了畫面中的人臉,正是那破損人偶的臉。
“喂,你沒事吧?感覺你的汗已經可以把你淹沒了。”
小鐵見炭治郎倒在地上,額頭處冒出大量的汗水,擔憂的問道,讓對方回過了神來,虛弱的說道:
“沒事,只是我如果說,我見過它的樣子,會不會很奇怪?”
“見過嗎?我記得村里的大人說過,有的人會從先祖那里傳承下來記憶,而且絕非只有外貌這一表像。
很多人的記憶,都有可能被傳承下來,比如有的人明明是第一次打造日輪刀,卻感覺過程似曾相識。
以及明明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卻感覺有著清晰的印象,我們將這些都稱為記憶的遺傳。”
因為剛剛炭治郎的那些話,已經讓小鐵對他充滿了好感,所以現在才絞盡腦汁的去回想大人的話,以此來回答對方的問題。
聽到小鐵安慰他的話,炭治郎立即恢復了一些氣力,對方能安慰自己,就表明對方已經差不多相信他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謝道:
“謝謝你,我叫炭治郎,你叫什么?”
“我叫小鐵,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是你讓我知道,鬼殺隊里還是有好人的。”
說著,小鐵握緊拳頭,舉在胸前,呈鼓舞狀。
“話怎么能這么說,我的意思明明是,鬼殺隊里好人更多,不對,是只有個別幾人說話不好聽,但也都是好人。”
炭治郎鼓著臉,糾正著小鐵的話,又是引起對方撇過頭,帶以怨氣道:
“哼,不要以為你讓我有了好感,就能讓我對其他鬼殺隊員也產生好感,那里的人偶就是被一個鬼殺隊員給毀掉了,用都不能用了。”
“那是被鬼殺隊員毀掉的?”
見小鐵這么說,炭治郎跑到那人偶面前,端詳了一番后,發現上面確實都是些刀砍出來的碎痕,露出了里面鐵質的零件,即使是過去了很長時間,也是高傲的散發著其獨有的金融光澤,熠熠生輝。
有些尷尬的他,撓了撓頭,算是解釋的回復道:
“那個……或許本來就是因為時間太長了,所以才被其他鬼殺隊員打壞了吧,我們把它修好不就行了嗎?”
“你說得倒是輕巧,它可是我先祖用了很長的時間,以一個戰國時期的劍士為模型,憑借早以失傳的精湛技藝,才得以造出來的,怎么可能是你能修復好的。”
小鐵抱著雙臂,又是傷心又是驕傲的嘲諷道,結果人家炭治郎只聽進了一點內容,立即驚訝的問道:
“什么?戰國時期的?那有四百年的歷史了吧,那時候的劍士居然有六只手臂?”
“……它因為兩只手不能還原劍士的動作,便用了六只手來代替,內部的零件變得更加錯綜復雜,使之可以做出一百零八個復雜多變的劍式,才得以使它勉強達到那名劍士的強度。
能不能動點腦子想問題,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長著六只手的家伙。
本來這個是由我父親負責的,可惜他患病早逝,而我又是家中獨子,卻沒有打造兵刃和修整人偶的才能,所以那東西壞了就是壞了,根本修不好。”
小鐵越說越傷感,最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哭腔意卻是越來越明顯,低下了頭,倔強的不讓炭治郎看到自己哭。
“原來是這樣,可是不修復一下,又怎么可能知道不可以呢?小鐵,我們一起來修復吧!”
見小鐵情緒低落,炭治郎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其宛如紅色海洋的眼瞳,鼓勵的看向他,令其心靈一震,精神的海岸處擊蕩起層層波瀾,拍打著飛濺著,點頭重重的應了一聲。
“嗯,我一定可以的,我必須肩負起家族的興衰,就從修復好這一人偶開始。”
可惜,半小時過去了,剛剛被激起斗志,信誓旦旦的要將其修復好的小鐵,將所有的無奈與不甘化為一口氣,嘆息而出,眼眸間泛起淚花,再也忍不住哭意,哭了出來。
“根本……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嘛,我是一個沒有天賦的廢物,我讓家族蒙羞了,嗚嗚嗚……”
他一邊哭著,一邊向一棵樹上爬去,縮在粗枝上,只是無助的抽噎著。
果然……還是太難了嗎?對于一個孩子,讓他修復一個如此復雜的人偶,確實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見小鐵崩潰的爬上樹,炭治郎不忍心看他如此消沉,安慰道:
“小鐵,關于那個人偶,即使現在修復不好,也不能就此放棄,想想以后的你吧,為了十年二十年以后的自己,你現在必須努力堅持下去。
就算有些事眼下做不到,它們也肯定難不倒將來某一天的你,人偶的修復,不一定就要在現在完成。
你不也說了嗎?這是你先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才完成的著作,如果簡簡單單就能修復好,那才是最可怕的。
加油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會幫忙的,你可是你們家族最后的希望。”
“沒戲的,我們家族……也算是徹底毀在我這一代了,我就是個廢物……哎喲,好痛。”
沒等小鐵自暴自棄完,炭治郎已經爬上了樹,一只手抓住更上面的樹枝,另一只手在他的額頭處彈了一個大腦瓜崩,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么快就無聲無息的爬上來了,這便是劍士嗎?
“不可以自暴自棄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把自己說得這么一無是處,就算自己沒能做到,將來也一定會有人繼承你的事業。
為了把技藝傳承下去,你必須加倍努力才可以,即使你沒有成功,也無法斷言自己的子孫就一定也做不到吧?
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就算我一心想要打敗鬼舞辻無慘,想幫助被變成鬼的妹妹重新變回人類,卻也很可能哪天就戰死了。
但是我堅信,一定會有人替我完成這一切,就像我們……用彼此維系在一起的生命,擊敗了上弦之鬼那樣。
如今我們所維系的生命,也一定會在將來,把無慘消滅了,我們一起努力吧!”
說著,炭治郎伸出手,向小鐵遞去,眼神中滿是鼓舞,令他再次重整旗鼓,握住對方的手,肯定的說道:
“我一定可以的。”
就在這時,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淋在兩人身上,冰涼冰涼的,于兩人心靈處濺起朵朵水花。
“哎呀,下雨了,那我們先去躲雨吧。”
見這里的天氣居然這么奇怪,雨說下就下,炭治郎從上面跳了下去,向小鐵勸道。
正當小鐵跳下來,被他接住,準備離開之時,人偶它,動了起來。
五只手臂于同一時刻,迅速斬出,揮出殘影,化作無數道劍光,散以銳利的鋒芒,剎那間,似斬斷了周圍所有滴落下來的雨滴。
“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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