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炭治郎斬斷猗窩座的頭顱之際,令對方感到十分的詫異,原本自信的雙眸間,露出了少許慌張的神色。
‘這幾百年來,我從未親眼見到過,向他這樣毫無半點斗氣的人類,即使是在鬼之中,也只有黑死牟與朽木兩個,有這種能力。’
‘畢竟縱然是嬰兒,也會散發出些許斗氣,但那家伙,卻能在這等幼稚的年齡,徹底消除自己的斗氣,彷佛是一坨本不應存在于那里的異物。’
‘本來就算是這樣,應該也沒有什么問題,沒有斗氣的存在,我也是有遇見的,在這生死一線的戰場上,無論是預料之外的突發事件,還是從未有過的險境……’
‘我都必須盡快將其分析透徹,并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應對策略,而這早已篤輕就熟才對,可是,唯獨這一次……’
‘在這場短暫的戰斗中,他明顯抓到了什么竅門,從而發揮出了遠遠于我之上的神速,我這長遠幾百年的武學修為,就這么被堂堂正正地擊敗了。’
‘那雙眼睛里,既沒有憎恨,也沒有憤怒,更沒有殺氣甚至斗氣,那個瞬間的他,所抵達的……很可能就是我所追求的至高領域,也就是所謂的無我境界。’
這時候,猗窩座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縷透過霧靄的陽光,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卻怎么也抓不住它,畢竟它只是一縷光,一縷只能看見但怎么也不能抓住的光,落寂與不甘夾雜在一起,編織成了一個巨網,愈收愈緊,讓他縱于光芒之下,卻怎么也感受不到它的溫暖。
‘就如同我知道它是存在的,卻一次都不曾抵達過那個境界。’
正于他所想的一樣,炭治郎終于是領悟到了真正的通透世界,以及杏壽郎教他的“準心”,興奮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叫喊歡呼道:
“我……我,我成功了,我成功斬下猗窩座的腦袋了,終于……結束了,我們贏了!”
‘炭治郎,看來他真的……成長了許多。’
見炭治郎竟然成功斬殺了猗窩座,富岡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欣慰地笑著,正準備將刀收回刀鞘之時,卻見對方將雙手死死按住他自己的頭顱,強行固定在溢血的脖頸之上,猙獰的向眾人吼道:
“還沒完,我還能戰斗,我還能變得更強。”
喊叫著,猗窩座全身綻放出耀眼的星芒,炸出氣浪,層層疊疊前撲后繼的涌向周遭,似急風驟雨般襲卷至炭治郎等人身上,震碎了腳底下的木地板,掀起的狂塵令他們連睜開眼都是難事。
本來,眾人只是以為,猗窩座是在無能狂怒,要做最后的掙扎,與他們同歸于盡罷了,正要向四周逃跑之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的脖頸斬斷處,竟然在這星光璀璨之下,漸漸地長出了嫩肉,雖程度上像是新生兒一般,速度也是緩慢,可也是正在生長,要將頭顱重新附著于脖頸之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縱然斬斷頭顱也不死。
“呼-頭好暈,使不上勁來了,肌肉痙攣個不停,我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可惡……”
因為剛剛才參透通透世界,消耗了大量的精氣力,炭治郎根本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恢復過來,雙手無力的握著刀柄,顫抖著,粗喘著氣,拼命地要去集中體內的能量,去將對方的頭顱打下來。
然而,此時的他,體內的氣卻像是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根本不聽使喚,僅能聚在一起的那點微弱的氣,維持住站著身體都是難事,想要揮斬出手中的日輪刀,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場的人并不只有炭治郎他一個,天元與富岡兩人,在這一刻,也是同時發力,斬向對方。
“轟。”
一聲巨響之下,天元的雙刀夾雜著爆霧,斬在了猗窩座的單臂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于其斬中之處,飛濺出腥紅的血液,與濃濃的焦煙,剎那間便斬斷了此攔擋的手臂,直逼向他的脖頸,迸炸開灼眼的星火。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與此同時,富岡則是擦著間隙,于刀身上迸發出碧藍色的浪花,蘊含著巨大的威能,猛地劃過猗窩座的脖頸,再次斬斷了他的頭顱。
于血花流落間,猗窩座雙眸冷漠地看著周遭舞旋的天地,目眩著,彷佛在這一刻,他又不在意自己的頭顱是否存在了,滾落在地上,劃過了一條長長的血跡,淡然的說道:
“還沒完。”
言語間,他的頭顱很快便化為星光,消散于空氣之中了,但沒有人因此松下一口氣,神色上反而是變得更加凝重,氣氛上是如此的壓抑至極。
因為,猗窩座的身體并沒有半分潰敗,脖頸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再沒有血液的流出,令富岡不禁暗自猜測道:
‘身體到現在還沒有消散,難道說……’
可沒等富岡自己腦海中浮現出這一畫面,現實中已然是提前發生了,猗窩座的腳底之下,以其為中心,蔓延出道道淡藍色的光紋,組合成一雪花狀的羅針,于這房間內,是如此的熠熠生輝,于這戰場上,卻又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氣浪翻滾,猗窩座的衣角處隨風搖擺著,雙手呈起手式,右腿疾速地掃向炭治郎的身上,于半空中劃過一條璀璨的星痕,纏繞著極轉的氣流,集以點點星芒,匯聚為了龐大的威能,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腰上。
“轟。”
全身無力的炭治郎,根本來不及躲閃,便被猗窩座一腳踢飛至了旁邊的墻面上,裂出了一團深深的葉脈似碎痕,鑲嵌在了其中,連受身都沒有機會完成,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痛楚,至少是斷了三根肋骨以上。
‘怎么會這樣,頭都已經消失了,居然還不死,身為上弦之鬼的他,正在嘗試著把自己變成……什么其他東西。’
‘他也在像無慘一樣,努力將脖子這一弱點消除,這場戰斗還沒有結束,還沒有……’
心中這般想著,炭治郎的額頭處,那流火紋理,變得更加深紅了起來,可是身體傳來的疼痛感,仍然讓他就此是暈死了過去。
“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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