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趙晚秋最終沒有留下,而是在房間里與林平短暫的相處了幾分鐘后,便跟著奶奶坐車回到了胡同。
趙晚秋離去之后,林平再一次緊閉門窗,拉好窗簾。
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只是這一次戴上耳機。
電腦上倒是有兩部關于考古發現的紀錄片,林平爭取多記一些內容。
雖然這些內容林平早已看過七八遍之多。
畢竟,當年瘋狂的喜歡風景攝影以及星空攝影的時候,這里面的內容可是陪伴了林平一個又一個孤獨的日子。
然而就在林平復習之前的內容時,一份內參文件,正在領導們的桌面上靜靜的放著。
甚至有的領導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已經拖著疲憊的身體,在翻閱著這本內參。
這樣的內參,能閱讀到的人物層級非常之高。
甚至能夠決定,民營經濟的到來。
當年就是這份小小的內參,在八三年末的時候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雖然現在并非是八三年末,可能很多事情還沒有成熟,達不到全面開放注冊公司的條件。
可是,對于很多閱讀到這份內參的領導來說,他們每個人都驚訝于自己所看到的內容。
這份內參里詳細記錄了陳春先作為一名科學家如何投身于創業。
里面清晰的記錄了,陳春先在美國硅谷所看到的震撼。
“硅谷的大學非常密集,那里有數不清的人才。而這與我們清北兩家名校為代表的中關村極為相似。
硅谷正在引領著全球的半導體產業,甚至在計算機尖端領域,也影響著全球的發展。這一切有政策的主導,但更多的是商業介入后,所帶來的無限生命力。
大學里不缺少富有激情的年輕人,他們有想法有知識有干勁,這些年輕人唯一缺少的便是社會的閱歷以及創業所需的資金。
年輕人就是未來的希望,在硅谷有數不清的投資公司正在揮舞的鈔票招納人才。
我們國內可能暫時無法出現這樣的盛況,但是大學與商業公司完全絕緣,這嚴重違背自然法則。
我們應該要做的是引導資金進入校園,讓這些資金激活一個又一個茍延殘喘的項目。讓這些項目發光發熱,不但能為國家帶來一個又一個專利,同時也能激活市場,讓消費者有更多的選擇。
而且一旦項目轉化為成功的商業運營,那么所帶來的就業崗位也能造福許許多多的家庭。
現在,沒有資金不說。體制內還有各種限制各種枷鎖,即便大家甘心吃苦耐勞,奈何種種限制與枷鎖,讓富有理想的人一個個眼神暗淡。
國家終會有一天要重新站上世界的舞臺,如果國內都是死水一樣的國有企業,辦事效率低下,資金周轉緩慢,嚴重依賴上級領導的訂單。知識產權落后,沒有掌握核心科技。這樣的國有企業怎么能夠與那些在市場經濟中廝殺了幾十年的企業相競爭?
就像家養的一只寵物狗,如何面對狼群時全身而退?
是時候培養一批又一批的野狼,讓這些企業富有血性,讓他們去跟世界強大的企業競爭。而要做到這一點,國家必須開放民營企業的注冊與經營。”陳春先作為內參的一個主角,被完完整整的記錄了下來。
看到陳春先的報道之后,個別領導極為重視,甚至拿來了一支筆在這份內參上寫了些什么。
寫完之后,領導繼續翻閱之后的內容。
對于陳春先這名核物理專家,很多領導稍微陌生一些。
但是對于之后看到的名字,他們則是非常熟悉,因為這些天來,在各種內部報告中頻繁的看到這個人的名字。
甚至在其他報社送上的內參里,也頻繁的出現這個人的名字。
林平,一位大學教授。
這個人不僅僅是一位大學教授,還通過在港城創辦的企業,用曲線救國的方式回到國內搞聯合生產。
在極短的時間內,居然讓一些學徒工,從每個月三十幾塊的工資,瞬間變成了一千兩百塊的高收入。
對于這些領導們而言,他們常年看到國外的情報。
這種高工資,在發達國家極為普通。
但是從另一個側面去看的話卻有完全不同的發現,一個人掙一千兩百塊并不是什么轟動天下的事。
但是能讓一群人,甚至一個產業的工人,能夠集體的漲工資。
這一點更為吸引領導們的關注,也符合一些領導提出的讓一小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理念。
這種事即便在國外,短期內讓一個行業的工人們集體增加收入,也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雖然有些領導已經看過包括四機部送上來的報告,可是這份內參里卻有不同的內容,甚至有關于林平的整段采訪內容。
看過了林平那么多報道以及報告,領導們自然對于林平的采訪非常好奇也異常關注。如今有機會看到,自然不會錯過。
“林先生有沒有考慮過除了游戲機之外做其他電子產品,比如彩色電視機錄像機,或者更高端一些的個人計算機。聽說在美國,個人計算機已經在走路許許多多的個人家庭。計算機不再是實驗室的專屬設備,這已經變成了普通人的生產工具。”周記者詢問道。
“這個問題許多人都問過我,我回答過很多版本,只是因為我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聽得懂。
電視機與錄像機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公司的產品列表。雖然電視機被人們譽為,將要取代廣播電臺以及傳統的紙張媒體。可是歸根結底,電視機只是一個傳播工具,他誰也取代不了。只不過是逼迫,傳統的媒體增加新的部門,擴大自己的宣傳渠道罷了。
電視機尚且只是一個普通的工具,錄像機就更加的不值一提。
我公司的確想開發個人計算機,但是苦于沒有資金也沒有人才。無奈之下只能想辦法先掙錢,只有公司能夠活得下去,才有資格暢想未來。如果我滿腦子理想,可是明天卻餓死了。那我這些理想連一文都不值。
就連這小小的游戲機,也是清北兩家名校,承擔了很大的風險與我公司合力研發完成。”林平幫著周記者的面,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林平之所以坦白交代,就是想借著周記者的采訪影響到能夠決定未來命運的人。
“風險?既然林教授知道風險,為何還如此執著呢?當你掙了第一桶金之后,完全可以在港城成立一支自己的研發團隊。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你選擇留下來?”周記者繼續問道。
“是奉獻精神!我現在的確手上有一些錢,可以在國外找到最頂級的研發團隊。可是這些人,他們眼中只有錢。而我在清北兩家名校所看到的老師與教授,他們對于錢沒有那么病態的執著與追求。
尤其是兩家學校的校長,他明知道與商業公司合作會承擔極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晚節不保一生清譽毀于一旦。
你覺得這兩位校長是為了錢嗎?他們是為了這個國家的人才儲備,是為了讓有夢想有理想的人才能夠繼續自己的研發。而不是讓一個頂級的核物理專家,去搞電工的活兒。甚至讓一個頂級的航天人,去街邊賣冰棍兒。更不希望頂級的微生物學家,去搞農牧養殖業。
教育就是一個國家的未來,當兩位校長看著一個又一個人才在流失的時候,恐怕比他們流血還更讓人接受不了。
學校里很多項目因為缺少資金不得不暫停下來,一旦一個項目被迫暫停,我們便與世界的頂尖水平相差越來越大。而一個項目一旦暫停時間太久,參與項目的人才一定會流失。
兩位校長與我合作,便是希望我能夠提供穩定的資金,幫助這些岌岌可危的項目續命。他們兩位一分錢好處都得不到,卻壓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我們國內的環境再寬松一些,允許這些大學以合理的方式與商業公司接軌,那么我們國家的科技水平將會快速提高蓬勃發展。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首先允許民營企業合法注冊合法運行。相比體制內的國有企業,民營企業體積小,決斷靈活。不需要層層打報告層層等審批。而且盈虧都屬于個人,不會拖累國家財政。
一旦千千萬萬的民營企業成長起來,將會有數之不盡的資金支持著他們進行各種項目的研發。”林平老生常談道。
“如果國家開放私人成立企業,除了做游戲機之外,你還想成立什么樣的企業呢?”周記者猶豫了一下后問道。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做到半導體產業鏈的規模。就是無論到上游的基礎研發,還是下游的消費產品。我都希望涉足更深一點。
當然了,除了電子行業之外。我還希望涉足于航天領域,我曾經有個夢想,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到月亮上走一走看一看。如果國家開放私人企業注冊的話,我一定會注冊一家航空航天公司。沒準將來第一個登上月球的華人,就是我。”林平很囂張的說道。
這是是這份囂張還沒有堅持兩秒,周記者打擊的說道:“你知道阿波羅計劃花了多少美金嗎?你知道整個阿波羅計劃所有的研發又花了多少錢嗎?這根本不是一家民營企業能夠運營的行業。
即便國家允許,你也沒有這么多錢。充其量,你可以生產一些小型的運動飛機。比如雙座或者單座的私人飛機,聽說在美國賣的很火熱。”
“錢對于我來說不叫問題,真正成為問題的是我需要寬松的環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擁有了自己的航空航天公司,可是卻限制于各種政策命令之下,比如有一天我造出了一枚火箭,卻只能停留在發射臺上數年之內無法動彈。那我有再多錢恐怕也無能為力。甚至為了完成夢想,只能跑到其他國家租賃一片土地。”只要聊到錢,林平就會很自信。
“據外國同行的報道,阿波羅計劃一共花費了四百九十二億美金。你們公司打算用游戲機掙到四百九十二億美金嗎?”周記者故意拋出一個很困難的話題。
“阿波羅計劃一共持續了很多年,這四百九十二億美金也并非在一年之中花出。
如果我們國內的產能能夠跟得上,甚至后續的研發也能夠趕上我們公司的需求。我有能力在一年銷售出五千萬套游戲機,保證年內掙到五十億美金純利潤。有了這筆錢之后,我便可以開展新型的研發。
十年之內,我們的投資便可以等同于阿波羅計劃。所以錢對我來說根本不叫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如果我們真的有了這么大一筆錢,而且想做航空航天的話。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說,不如把這筆錢交給國內的航空航天,讓他們去完成我們的夢想。”林平盯著周記者的眼睛說出了這番話。
林平當然不會天真的想要去登月,林平想要的是‘星鏈計劃’。
在太空中發射上千枚衛星,組成一個龐大的全球互聯網。
只需要讓網速達到十兆每秒,便可以在未來二十年內成為互聯網界最大的龍頭企業。
在這個互聯網還沒有誕生的年代里投資星鏈計劃,遠比馬斯克在后世投資的那個計劃更靠譜。
畢竟在后世,沒幾個人愿意花著高昂的費用使用衛星上網。
以華夏為例除了在戈壁沙漠,茫茫大海之外沒有幾個客戶。
畢竟光纖到戶極為便宜,就算不使用光纖使用手機的流量,一般消費者也能夠承受得起。
在這個年代,大規模線路還沒有新建。
與其等著每個國家新建線路,當真不如投資衛星計劃。
更重要的是,林平華夏商業的背景,想要進入其他國家搞通信業,簡直是癡人說夢。
即便是一個小國家,也不想把自己國家的電信互聯網交到外國公司手中。
更不要談,一個發達國家怎么能夠容許林平這樣的公司掌控他們國家的電信互聯網。
而衛星計劃,就可以完美地繞過這一切。
無需等待對方國家的行政審批,不用理會對方國家的各種叫囂。
除非他們使用強大的信號屏蔽設備,屏蔽地面與衛星的通信,否則的話只要有消費者購買信號天線,便可以連上空中的衛星網絡,實現暢游互聯網的目的。
這個計劃,無論是從資金投資,還是各個國家的行政審批,是最佳選擇沒有第二。
當這個星鏈計劃實施成功之后,林平不但瞬間擁有了互聯網,而且還擁有了全球定位系統。
一舉多得的好事,林平怎么會甘心就這樣錯過。
也就是在八十年代初,這個計劃才顯示出它真正的價值。
一旦把這個計劃拖入新世紀,也就是兩千年之后,這個計劃的價值將會縮水百分之九十。
畢竟與傳統的互聯網接入方式相比,馬斯克的衛星上網每月費用高達九十九美元。
在二零二一年,這相當于是每個月要掏六百多塊人民幣。
除了海上的漁船很少人愿意花這樣的冤枉錢。
只要林平在九五年之前搞定衛星網絡,大家選則不多的情況下,還可以吃一些先發優勢的紅利。
只要自己的互聯網成型,形成虹吸效應,那用戶將會越來越多。
隨著用戶的增多,林平將會有更多的錢去改造升級衛星網絡。
即便光纖時代到來,林平手中已經掌握十幾家超級巨無霸網絡公司,到時候將不會再有外人對他形成威脅。
周記者似乎感覺到,林平能夠窺探自己的內心一樣。
如果林平真的有這么多錢,周記者的確覺得交給國內的航空航天更靠譜一些。
不過他也明白,如果這位林教授當真能掙這么多錢,這些錢如何處置是人家的自由。
如果一個商人連自己的錢都無法自由掌控,恐怕更談不上什么市場經濟。
當領導們看完這段采訪之后,很多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對于走市場經濟的道路,大家已經有了共識。
只是現在要不要走出最關鍵的一步,那就是要不要提前開放私人公司的注冊。
當時間來到凌晨三點半的時候,周記者突然間被電話聲吵醒。
報社通知他需要連夜寫一篇新的稿件準備明天早上發表在報紙之上。
“國家要開放民營企業試點?這地點就是京城?我的天哪!”終于有領導作出了批示,雖然不是全面開放,只是小規模的在京城做一次試點運行。
可是對于這個時代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林平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小小舉動,居然讓歷史發上了些許的偏差。
原本八四年全面開放的企業申請注冊,被提前到了八一年,只不過并非是全國開放而是一個城市的試點運行。
只要在京城內所開設的私人企業取得良好的效益,并且被人們所接受,更重要的是能夠刺激經濟,讓經濟繁榮起來。
只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全國開放便只是時間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京城的報刊上出現了改變時代的報紙。
人們奔走相告,太多的人想要擁有自己的公司。
人們幻想著從工人到老板的蛻變。
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