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維恩還是被忍無可忍的克莉絲趕出了她的董事長辦公室。
維恩只是又在出版社里裝模作樣溜達了一圈,就果斷溜去了自家名下一座閑置的莊園里。
那被自己抓出來的“證人”,可是在那里被關了好一段時間了。
好在,自從就任百合會會長之后,自己的錢財已經寬裕了很多,安排幾個自己人看住那兩人倒也不很難。
所謂看住,其實也就是隔段時間從特殊窗口遞點食物進去。
那名魔法師被特殊裝置鎖住不能動,魔力也用不出來,危險性已經降到了極低的水平。
就莊園里的仆從反映,也不知是不是那兩人已經認清現實了,倒也沒有出現大吼大叫之類的試圖越獄的行為。
地下室里依然陰暗,卻并不冰冷。
維恩仍然帶著面具走入其中,打量了一眼兩人的狀態。
那名叫做安妮的女仆原本正蜷縮在靠墻角的小床上休息,聽到響動立馬驚醒坐了起來。
而另一名名為馬奇的男子,只是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來人一眼。
其內依舊滿是警惕。
“咳咳……”維恩清了清嗓子。
“目前查普曼伯爵本人已經被城衛隊抓捕,但關于他的調查還在進行當中。”他開口道,“我之前答應過你,可以讓你回到埃奇沃思家,跟我走吧。”
后面這句話是對女仆安妮說的。
聽到“埃奇沃思”這個名字,馬奇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仿佛不理解安妮和埃奇沃思,這二者間到底是怎么扯到了一起。
安妮稍顯激動地站起身來,囁喏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她很快想起,和自己關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
“閣下……我、我冒昧地問一下,您將會將馬奇安排去哪里呢?”安妮忐忑不安地問道。
維恩面具下的臉笑了笑,“他?你就不要惦記著他了,事實上就是你回到埃奇沃思家,多半也只能拿一筆錢遠走高飛,從此再也不回王都。”
“如果有錢拿就拿著吧,記得別貪心,不然會發生什么可不好說。”
這可不是他在故意恐嚇。
“那天和你們待在一起的其他證人,除了被別有用心藏匿起來的幾個幸運兒,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現實比自己想的還要殘酷許多。
與他一開始打算的、讓那些人聯合起來共同將查普曼拉下水的結果不同。即便自己選擇的都是與查普曼看上去往來并不多的貴族,但很多人還是選擇了默默處理掉不穩定因素,然后置身事外。
聽到這個消息,安妮和馬奇的神色都沉默了下來。
“你想活嗎?”面具下一雙幽幽的眼睛,看向馬奇。
他怔了一怔,回答說:“想。”
“呵,既然想,那就好好思考一下,你能提供給我什么。”
留下這句話,他揮出一道魔力將安妮擊暈。
雖然準備帶她出去,但可不能就這樣直接讓她看到自己被關押的地點,否則容易產生一些不妙的聯想。
看到維恩的舉動,馬奇焦急起來。
“你想做什么!”
鎖鏈嘩嘩作響。
“安靜點——不然我又要手動靜音了。”
馬奇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在這樣的強者面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識相一點反而還可能還有轉機。
見他沒再喊叫了,維恩嗤笑了一聲。
“別擺出一副被搶了女人的蠢樣子,這也是我和這名女仆之前交易中的一環。要是你能提供的價值高于你本人的性命,留下你、甚至放你自由也未嘗不可。”
一張大餅,被畫了出來。
高不高于他的性命,最終還是得由自己來判定。
馬奇安靜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可不可以,將她的袖扣扯下來一只留給我?”
聞言,維恩低頭看了一眼。
女仆的袖口旁別著兩只小巧的木質袖扣,看上去似乎是她自己做的,紋樣不太精致。
他也不說別的,直接走過去扯下一只,放在馬奇正前方的桌上。
地下室的門被重新關上了。
當安妮重新蘇醒過來的時候,她看到的是干凈整潔的房間。
不知何處而來的風,柔和地吹進室內,屋內的一切事務都是那么明亮。
是……重獲新生了嗎?
她有點頭暈地坐起身來。
“你醒了?”
這時,安妮才驀然發現,窗邊站著一名看上去面容十分美貌的少女,似乎正欣賞著外面的景色。
許久都沒有受到回應,她稍顯疑惑而又冷淡地轉過頭來。
與這女孩的目光剛一對上,安妮瞬間回過神來。
“啊、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請問您是……”
女孩皺了皺眉頭,看上去耐性又被消耗了一點。
“不是你說,你是我們埃奇沃思家派出去的內應嗎?——我是埃奇沃思·歌禮。”
聽到這個名字,安妮的神色變得有些局促不安。“原來是歌禮小姐……”
“請問,我能否與您的父親見面呢?”她弱弱地問,“之前,一直是弗朗茨大人與我聯系。”
“不必了。”歌禮語氣平淡,“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就可以了。”
安妮一時躊躇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怎么?你覺得以我的身份不配知道那些所謂的‘秘密’?”
歌禮以一種審慎的態度對待這名女仆。
就某種程度上而言,她或許是個可以出面作證的污點證人,可是這又有什么用處呢?
父親根本不打算與查普曼伯爵割席斷義。
他似乎篤定查普曼絕不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被扳倒,即使自己明確反對了也無濟于事。
上一個維恩帶來的魔法師證人都被父親暗中“處理”掉了,她不覺得這名身為普通人的女仆可以被網開一面,即便她是自家派出去的內應。
這一點,從那份重新整理出來的情報文件中就已經很明顯地體現了出來,從頭到尾都沒有關于這名女仆的任何蹤跡。
如果不是維恩親口告訴自己,再加上自己也確實猜測過父親大人的消息來源,否則她不會這么簡單就相信這名女仆的內應身份。
“對了。”歌禮忽然想起了什么。
“把你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被從查普曼伯爵莊園里帶出來的經歷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