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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著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她同樣目光探尋地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就像是,想要從中分辨面前這個人的回答到底是否真實。
維恩只得長長地嘆了口氣:“不要什么事情都第一時間懷疑到我頭上好不好,我還沒有那么閑。”
得到了維恩語氣十分篤定的回復,歌禮點了點頭。
“……我想也是。”
意外敏銳地立刻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維恩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不爽。
不過,歌禮顯然并不會知道維恩的腹誹。
她只是疑惑地自語道:“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總不會又是最近才踏入王都的無名強者吧……”
盤踞于王都的頂尖強者基本全都有名有姓,若有意圖不明的陌生人物出現,那便意味著很有可能會帶來新的變故。
畢竟這個地方,是已經劃分好了勢力范圍的各大貴族自留地,已經基本沒有可以容納新勢力崛起的土壤了。
如今各方本就因為利益爭奪摩擦不斷,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對埃奇沃思家而言很難說清楚是福是禍。
“對了,歌禮你要競爭百合會會長嗎?”
維恩不想讓她有時間琢磨太多,以免偶然察覺到某些自己忽略了的小細節。
被他一打斷,歌禮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瞥了他一眼。
“我沒有給別人當陪襯的愛好。”她聲音冷淡地說。
“百合會那種無所謂的組織,隨便你們想怎么安排都好,我只需要為這一屆管弦部負責就足夠了。”
嗯?不對吧。
曾經的歌禮,分明很驕傲于自己高貴的百合會成員身份,在學園里每天都會佩戴那枚純金色的百合花徽章。怎么不知不覺,百合會在她嘴里就降級成了“無所謂的組織”了?
想到這,維恩下意識地往她的領口位置瞄了一眼。
那里已經別無他物,倒是比原來的地方更偏下一點,一枚新的銀色胸針看起來很漂亮。
歌禮稍稍皺起眉頭。
“你……就算要發情至少也應該顧及下場合。”她抬手虛掩住自己本就系得一絲不茍的緞帶。
維恩簡直百口莫辯。“不是、我就是走了一下神——”
“夠了。”歌禮才不要聽他的狡辯。“我已經足夠了解你了,維恩。”
她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并無溫度。“不要以為你還能夠騙到我。”
行吧,你說得都對。
維恩干脆默認了下來,“明白了,下次我會顧及的。”
聽到他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發言,歌禮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維恩老神在在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既然你不準備參加競選的話,記得投票給我哦”
“嗤,這算什么?私下買票串通?”歌禮哂笑道。
“我又沒給你錢,怎么能算是買票?”維恩振振有詞。
在歌禮實在忍不住想要錘他的時候,維恩表情忽而正經起來。
“說真的……就算只是一張毫無影響的友情票,我也不希望在你心里其他人比我更好。”
歌禮神色頓了一頓,那緊握的小拳頭遲遲沒有落下。
“難道這些不應該取決于你的表現嗎?”她不動聲色地問。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表現得不夠好,所以才非得耍賴啊……
“我覺得僅從會長的職責來說我還挺稱職的,你覺得呢?”他偷偷地轉移了重點。
“哼,差強人意吧。”歌禮很不走心地敷衍道。
“那約好了。”
維恩單方面將承諾確認完畢,強行將她的手指扯過來拉鉤。“以后的每一次投票,我都會是歌禮·埃奇沃思小姐偏愛的那一個——”
“喂!”她氣惱道,“明明只答應了這一次。”
“啊是這樣嗎?可是已經拉鉤了就不許反悔了。”維恩笑得很靦腆。
歌禮沒好氣抽回了手。“你幼不幼稚?”
壓著嗓音低低地罵了他一句,歌禮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氛圍冷清的圖書館內一隅,靜默了許久之后才傳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唉……”
在百合會新一屆競選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學生會那邊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有著維恩和克莉絲這兩位穿越者暗中出謀劃策,再加上本就具有的良好形象,塔西婭成功取得了會長之位,統一了整個學生會的意見。
盡管某些人也不是沒有提出過反對,但那些雜音無關緊要,很快被淹沒在了其他部員們對學生會終于能步入正軌的希冀之中。
“——如果是塔西婭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大家都這么說著。
新任的學生會長,塔西婭·路易信守承諾地將自己的好消息帶了回來。
戲劇部的大門緊閉,維恩、克莉絲、塔西婭、還有此次受到了特別邀請的梅·瓊斯學姐,四個人共同圍坐在一張櫸木桌邊。
“最近戲劇部里沒有什么活動安排,我們暫時借用了一下場地。”維恩解釋道。
“在這里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談話也比較方便。”
大概是長大了些,梅梅學姐變得比以前文靜了許多。“好像……又找到一點當初回到手工部的感覺了呢。”
她的感嘆中夾雜著淡淡的失落。
“手工部?”塔西婭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意義不明的社團。
“啊,那可是當年我和克莉絲、維恩都在其中的超強社團哦。”梅·瓊斯故作輕松地笑道,“——在很久以前的時候。”
塔西婭也很自然地流露出了淺淺的笑。
“一定是個很有趣的社團吧。”她說。
“當然!”
作為手工部的創始人兼第一任會長,畢業前的最后時刻又成功地一雪前恥、拿到了學院會第一名的好成績,梅梅學姐心底無疑為它而驕傲著。
可惜的是,它只能作為一個特例留存在記憶里。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具有從頭開始發展這樣一個冷門社團的勇氣了。
以前她不是沒有暗暗想過,如果升學之后克莉絲還打算開創手工部的話,自己說什么也要改換門庭投靠。
但這種純屬一廂情愿的事情,最終并沒有發生。
——也是。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苛求別人會重現手工部的榮光呢?
這樣清晰的念頭,讓她心中就連一絲怨憤也升不起。
只是,到底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