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樓的春閨之內,只見一個蒙面人和一個白面微須的裸體中年男,在床榻的咫尺之間展開了激戰。
一邊是刀鋒飛舞,一邊是肉體翻飛。
無論是蒙面刺客李狗蛋,還是果體百總張令和,兩人都是愈打愈心驚。
“這賊廝好生厲害,刀老果然沒有騙我,我若是在大街上向他動手,他拿了兵器,我絕不是對手···”
李狗蛋如此想到,對方雖然不著寸縷,著實不雅,但是身手實在不凡,反應亦極其敏銳,數次他以為必中的招式,都被對方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去,甚至有幾次,對方出掌格擋他手中菜刀,傳過來的大力反震得他手掌發麻,幾乎拿捏不住。
要知道,自己這還是以無心算有心,趁機偷襲才打得勢均力敵,但要是對方拿上長劍,自己豈不是早就敗北?
“軍中何時出了這般使刀好手,竟然能將“橫掃千軍”練至如此地步!這用的還是把菜刀,若是換上軍中長刀,我怕是項上人頭早已不保···”
那張令和也不由在心中如此想到,他的臉色凝重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很少有人知道,他張令和最拿手的,其實并非是劍法,而是一手玄嵩派的秘傳掌法“化蝶掌”。
正常來說,發生近距離的貼身肉搏戰,掌法遠比刀法要占優勢的多,可眼下,張令和竟然被對面用一把菜刀砍得自保不瑕!
對,還是把菜刀···另外說一句,“橫掃千軍”乃是為沙場戰士量身打造的刀法,要發揮出完全的威力,須得用上三尺九寸的制示長刀,而且實戰中真正殺敵靠的都是最外頭的那兩尺距離,如此算來,用菜刀能發揮出“橫掃千軍”這套刀法七、八成的威力都算多了。
張令和現在可以斷定,別說是宣城的駐軍了,就算是整個大崇百萬大軍中,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能將“橫掃千軍”精練到如此地步的人了——如果此人是拿著長刀來行刺的,現在房中四人的尸體恐怕都涼了!
兩人在短短的幾十息內,幾乎打出了上百招,都感覺有些后繼無力了——對李狗蛋而言,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驚險的一次戰斗了,每一刀都使出了他的全力,但對方的反震之力已經讓他的手臂極為酸脹了。
至于對張令和而言,則是有生以來最羞恥的一戰了,不僅是因為自己身無寸縷,更是因為自己師門秘傳的“化蝶掌”對戰江湖人士根本看不上眼的軍中武學“橫掃千軍”竟然沒占上風,甚至···張令和已經能預想到,等自己內力衰歇,就會逐漸落下風!
倒是那名黃臉老者、黑胖中年男和風塵女子三人,呆呆的看著兩人打成一團,既沒有逃跑,也沒有呼救。
“王大人,此獠甚強,屬下恐怕一時無法取勝,還請您從背后一起出手!黃大人,現在情況危機,也顧不得隱瞞身份,還請喊人吧!”
這時,張令和拿定主意,猛地向著那黑胖中年男和黃臉老者大喊道。
“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刀老的聲音也同時在李狗蛋的耳邊炸響。
同一時間,李狗蛋感覺自己猛地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中去——明明目光向前,應該只能看見前方的事物,但如今整個閨房內的情景卻盡在腦海內顯現。
正在與自己激戰的張令和,動作瞬間放緩了不少,在他身后,那個黑胖中年人才剛從地上撿起長劍,猶如被定身了一動不動!
“是刀老在助我!”
李狗蛋哪還能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么,這就和當初他在小食鋪里擊殺小隊官一樣,是刀老出手了!
李狗蛋毫不猶豫,趁著張令和動作減緩了不少——恩,這里得提一句,何真幫助菜刀持有者進入的“子彈時間”,并非是“時間停止流動”,而是在瞬間大副度強化了菜刀持有者的反應神經與視覺神經。
因此在菜刀持有者看來,周圍一切都變慢了,但是究竟變緩了多少,卻是也要對比菜刀持有者與目標的速度、反應差距。
以現在李狗蛋的實力為基準,進入“子彈時間”后,如果是個普通人,大概就和被定身了差不多,如果是個和李狗蛋速度、反應相當的武者,大概就是速度被減緩了幾成,如果是個原先能瞬間秒殺李狗蛋的高手···恩,那李狗蛋最多也就是能狼狽的躲掉一招而已。
眼前的這個張令和,或許在內力的加持上,速度、反應都能超過李狗蛋,但是顯然差距并不能稱之為“鴻溝”,因此李狗蛋一進入“子彈時間”,形勢就完全反轉了。
生死相搏間,一方的速度忽然慢上幾成,結果會怎么樣?
李狗蛋輕松的用菜刀避開了張令和的拳掌,在對方的脖頸處重重一抹,然后還怕對方有反撲之力,在張令和的胸口連劈兩刀,造成了一個“X”形的血肉翻卷的巨大豁口。
三刀之后,李狗蛋感覺腦海中的盡覽之局悄然退去,一切回復了正常。
“嗬···”
張令和的氣管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整個人向后倒在床上,滿臉的難以置信,雙手使勁的捂住自己的脖頸,但鮮血仍然不斷的從指縫間噴涌而出。
“小心后面。”
刀老的提醒聲想去,李狗蛋猛地想起背后還有人要偷襲,飛快的轉過身去。
只見那名赤裸的黑胖中年人,已經拿住了長劍站起,正刺了過來。
李狗蛋揮動菜刀,一擊將長劍蕩開,乒乒乓乓的就和這黑胖中年人激戰起來。
這黑胖中年人身上好似有些內力,每次兵器的碰撞,也都隱隱有反震之力傳來,但顯然沒有那張令和的深厚,招式更是稀爛——不過是三五招,胸前門戶已被李狗蛋打開,菜刀就往直直往心口劈去!
“不要殺他!”
就在這時候,刀老的聲音略帶些緊急,在李狗蛋耳邊響起。
李狗蛋雖然不知刀老為何叫停,但聽著語氣中的焦灼,也不敢違背,將菜刀往邊上一帶,在這黑胖中年人的手臂上帶起一溜兒血花,然后飛起一腳,大力地踹在這胖子的肚子上,將其踢得重心不穩,重重撞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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