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仔李太公望著滿帳篷跪下的部署,臉上忍不住微微的抽搐了幾下,但是隨即,整個人就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一副衰落無力的樣子,盡力的大聲道:
“各位快起,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若非剛好天降大雨,就算那北朝小人決堤放水,也絕不至于讓我大軍落此地步,至于此戰之敗···此戰也未必算是敗了,如今洪水肆虐北地數州,淹死百姓數以十萬計,今日之后,北朝再無人心,待我等重整大軍,必能卷土重來···”
“···總之,各位都是朝廷棟梁,都快快起來罷!”
在李太公一番推心置腹的演講下,以衛杰斌為首的一眾將官,才從泥水中重新站直了身體,至于什么軍法、處罰,更是絲毫不再提及。
“其他人統統退下,杰斌啊,你且留下,老夫有些事想和你說一說。”
四眼仔李太公又對著帳中眾將說道。
于是,眾將官紛紛退出營帳,只留下衛杰斌在內。
“唉,想不到老夫眼看就要攻克北朝,竟然功虧一簣。”
李太公開口長嘆一口氣,兩行渾濁的老淚就流了下來。
“校長,您···”
衛杰斌大驚,正想上前勸慰,只見李太公揮了揮手,又開口說道:“老夫留下你也不是為了訴苦,此次回朝,老夫會將全部罪責都承擔下來,然后告老還鄉,到時候,北伐大崇、一統天下的重任就要交給你了。”
“校長,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就算此戰···”
“好了,我已經老了,也累了,你不必說話,就聽著。”
李太師再次打斷衛杰斌的話,自顧自的說道:“北朝不會就那么簡單的放我等撤軍,必然還會追擊,你接下來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一潰千里。我當初收養了你們300義子,到如今不足半數,這是咱們起家的根本所在,等回到了南朝,我打算將“神火藥”的秘密交給你,由你重組神火衛,一切都要交給你了,你可不要辜負老夫的期望。”
“是,弟子一定能護送校長安全回到南朝,絕不辜負校長的期望!”
衛杰斌大聲的應道,同時跪倒在泥漿中,連磕幾個頭,糊的滿頭滿臉泥水也毫不在乎,甚至,在他浸入泥水的臉上,還露出了一個難以抑制的笑容。
‘這老東西,到了現在終于服老了,終于要把手中最強大的秘密托付給我了嗎?’——這就是此刻衛杰斌腦海中的全部想法了。
當然,忙著磕頭的衛杰斌沒有注意到,他的義父兼校長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狠厲的寒芒,同時嘴角稍稍歪了一些,似乎發出了無聲的嘲諷與冷笑···
不過這一切轉瞬即逝,當衛杰斌重新抬起頭時,看見的仍舊是那個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似乎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
當衛杰斌和自己的義父四眼仔李太師相談甚歡,告別義父回到自己的營帳后,莊子苗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一邊幫衛杰斌擦去身上的泥水,一邊關心的問道:“那個老不死的留下你說什么?”
“那個老東西服軟了,說他已經老了,等回到南朝以后,就要把一切的事務都交給我,也包括神火藥的秘密。”
衛杰斌一把摟住莊子苗,暢快的笑道:“好夫人,還是你的計策好用,咱們就索性讓他看清楚,現在這中軍大營中剩下的都是咱們的人,他若是想活著回到南朝,就得乖乖低頭。”
“把你那些堅持效忠于老不死的兄弟剪除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只可惜還陪葬了幾萬的精銳大軍,不過我總覺得老東西就這樣服軟有假。”
莊子苗倒是沒有放松警惕,繼續蹙著眉頭警惕的說道:“夫君,你總和我說這老東西深謀遠慮、老謀深算,只怕他如今低頭也不過是形勢比人強,若是還有什么后手···”
“還能有什么后手?夫人你放心吧,現在的神火衛已經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就算想掀什么風浪,我都能輕易給他蓋下去!”
衛杰斌自信滿滿的說道:“就算他回到南朝后翻臉不認賬我也不怕,若是他乖乖按今日說的交出東西那還好,我還能留他個體面,讓他富貴終老,若是還想反悔,連著皇帝老兒我都直接揚了!”
“夫君有如此自信,那妾身也就放心了,不過夫君,你和那統武堂大都督艾無別的交易,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就算是你那些兄弟也不行···”
莊子苗想了想,叮囑說道。
沒錯,整個大興北伐軍的失敗,完全是在莊子苗的謀劃下,由南朝神火衛大統領衛杰斌與北朝統武堂大都督勾結陰謀后才成功的——
沒有神火衛的刻意放水,已經被打得媽都認不出來的大崇軍隊怎么可能在大興朝的兵鋒前成功挖河決堤?沒有衛杰斌的優秀指揮,神火衛又怎么可能損失過半?大興北伐軍又怎么可能一潰千里?
而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衛杰斌能將李太公“取而代之”——不是簡單的地位取代,更重要的是,還要逼迫李太公將那些神兵、火藥的制作方式、配方也都交出來。
不過此中的辛秘,特別是涉及勾結北朝一事,決不能讓外人知道。
“此事我曉得,夫人放心。”
衛杰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反手一把摟住莊子苗,臉上露出一陣陣淫笑:“說起來,這幾天忙得很,都好久沒有和夫人親熱了,不如今天···”
一邊說著,衛杰斌就直接把莊子苗撲到了床上,在后者的陣陣驚呼中,快樂的上下其手起來。
激烈的戰斗自不用說,請大家自行腦補,其中省去九十九萬八千六百五十七點四六三字。
戰斗正酣中,衛杰斌摟著莊子苗,突然有些心疼的說了一句:“夫人這些時日是太辛苦了,眼角好像都多了一絲皺紋。”
原本還像條溫香軟玉般的魚一樣爽快迎合征伐的莊子苗,猛地渾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