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這次,是真的沒有故意激怒這個看起來已經怒氣值點滿了的男人。
白蘭地殺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別說天堂了白蘭地甚至感覺自己如果死掉的話,連地獄都進不去。
無論是因為組織還是因為生存亦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他都殺過了太多太多的人。
連白蘭地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以這副尚且算作少年的樣貌,奪走過多少人的生命了。
白蘭地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殺過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妻女,不過這個家伙既然口口聲聲的說是他殺的,那就姑且當作是吧。
白蘭地仰著頭看著男人,他只覺得脖子有點酸就懶散地低下了頭,扭了扭脖子,不再試圖看清禿頂男臉上的表情了。
這種東西就像人類吃飯一樣,有誰會記得自己這輩子到底吃過多少個雞蛋呢?
白蘭地突然陷入了沉思,為什么自己會用吃飯來打比方呢?
難道自己本質上是個干飯人嗎?
中年禿頂男可不知道就這么一會,白蘭地腦子里都過了些亂七八糟的什么東西,他此時奇怪的平靜了下來。
“白蘭地,我主曾經在《舊約全書·申命記》中這樣教導過我們......”
中年禿頂男緩緩地后退到了廢棄的酒窖出口的位置上,中年禿頂男朝著被他吸引了注意的白蘭地露出了一個獰笑,“當你被人傷害的時候,不可不公。但我們對待罪人應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
說著,中年禿頂男一把掀開了酒窖上面的活門,似乎還有人此時正守在上面。
”什么?“白蘭地還沒有搞明白中年禿頂男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中年禿頂男根本沒有搭理白蘭地的意思,白蘭地被他身后拿著槍的紅胡子拿著槍使勁頂了頂,“別亂動!你最好給我安靜點。”
白蘭地頗為無趣地聳了聳肩,沒有了再問話的興趣。
不過這個小紅胡子的家伙,他的胡子真的很讓人有想點著了試試看燒起來會是什么景象的沖動。
嘛——
倒也不是不可以試試看嘛.......
白蘭地頗感興味地瞇起了眼睛,漫無邊際地想著......那個看起來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他就那么一點的頭發夠燒個幾秒鐘的。
咿呀——如果自己不計前嫌地送那個禿頂大叔和他的妻兒相見的話,他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承受著那聽起來好像挺痛苦的折磨與思念了?
噫!他自己都還沒體驗過的死亡大禮包,這個討人厭的大叔要先他一步體驗到了啊......
想到這兒,白蘭地原本還笑盈盈的神色瞬間冷下了不少,這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那就不能讓這個中年禿頂的大叔死的太容易了,不然,他會有點嫉妒的。
唔,決定了,壞事干得多了,還是要偶爾做一做好事嘛。
白蘭地善心大發地決定了,等到一會在他拆完禿頂大叔送給他的報復大禮以后,白蘭地就以德報怨地幫助他脫離這無邊的噩夢。
是的,噩夢。
既然中年禿頂男看起來都如此痛苦了,活著對他而言豈不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中年禿頂男沖著上面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由于距離太遠,白蘭地并沒有聽清楚他們聊天的內容。
緊接著中年禿頂男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滿意的答復,他伸出手就從上面拽住了什么東西,一使勁猛地給扯了下來。
白蘭地原本正悠哉游哉地噙著欠揍的笑意,翹首以盼著中年禿頂男人,會給他帶來什么出乎意料的驚喜。
然而,就在白蘭地漫不經心地掃過,跌落在地上那一團看不真切模樣的黑影的時候,白蘭地臉上從容地笑意驟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紅胡子第一次看見白蘭地臉上沒了笑容的樣子。
不,不只是沒有笑容,白蘭地的神色甚至稱得上是陰鷙了,紅胡子只感覺剛才那個還任由自己拳打腳踢的人畜無害的小少爺,好像一下子變成了擇人而噬的猛獸。
在老板聲稱這個看起來細皮嫩肉連求饒都不會,看起來像是個沒長腦子的貴族小少爺是殺了他妻兒兇手的時候,紅胡子表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根本不相信的。
這個看起來腦子不怎么靈光的小孩怎么可能是當年殺了一城堡的人,還放火燒尸之后從容離開的神秘殺手。
不過身為一直在英國底層社會艱辛討生活的貧農,紅胡子對所有的富人,他心里都有著如出一轍的痛恨與歧視。
是以,剛才終于有機會向似乎身處于這個階級的白蘭地動手時,紅胡子是打的最兇最狠的那個。
然而此時,紅胡子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來,甚至他感覺自己差一點就拿不穩手里的槍了。
此時的白蘭地身上那可怖的殺意,讓紅胡子幾乎感覺到自己好像馬上就要被殺死了一樣。
不.......不是,好像。
“啪嗒——”
紅胡子手里的手槍驟然跌落在了地上,他的雙手死死捂住被白蘭地用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刀片割裂的脖子。
然而,白蘭地下手精準而狠辣,白蘭地直接割斷了他頸部的大動脈,涓涓的鮮血從紅胡子里的指縫里不住地流淌。
“你.......”你不是被綁住了嗎?
紅胡子嘴里赫赫了兩聲,似乎很是不甘心,然而,他終究沒能說出來什么。
剛才還意氣風發的紅胡子此時睜大著雙眼,雙手也還死死地捂著脖子,人卻是倒在了地上,再也沒了生息。
白蘭地根本沒有在掙脫了繩索,殺掉了紅胡子之后,根本沒有再注意他。
白蘭地動作飛快地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又折身逼近了他右手邊另外一個拿著槍的黑人。
“啊——!!”
只見白蘭地右手一甩,原本那個拿著槍的黑人就驟然痛呼了一聲捂緊了自己滋滋的往外不住的冒著血的左眼。
“砰——!”
紅胡子的同伴被這一變故嚇懵了,酒窖里,除了那個禿頂中年男人以外,就只有一個爆炸頭還端著槍站著。
他在巨大的驚嚇之間,忘記了自己老板的囑托,朝著白蘭地不管不顧的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