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聲細微的碎裂聲,在嘈雜的爆炸現場和熊熊烈火中并不怎么明顯。
但是橘良卻是警惕地抬頭望去,在看清楚了那一大塊正在脫落沉挫下來的混凝土鋼筋結合體時,橘良的呼吸驟然停滯了一瞬。
糟糕!
來不及多想,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瞬間刺破了橘良背后的衣物冒了出來,他下意識地跪服于諸伏花梨身側用黑色的羽翼嚴嚴實實地將他包裹了起來。
橘良現在的魔力和體質還都只能稱得上是魔鬼一族當中的幼年者,從底層的樓梯一路艱難地推過來,橘良的魔力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諸伏花梨的雙腿還卡在坍塌的落石縫隙里,根本沒有辦法挪動。
橘良的剩余的魔力........根本不可能在如此巨大的落石之下將自己與諸伏花梨給雙雙護得周全了。
橘良、只能寄希望于魔鬼最堅硬的部位之一、那雙堅韌的羽翼了。
“轟——!”
被爆炸的余波震碎出了無數條裂縫的地面終于不堪負重地拋棄了沉重的斷裂鋼筋,裹挾著混凝土的石塊沉沉地砸落了下來。
“咔嚓”,一道細微的碎裂聲從橘良的后背上響了起來,翼骨........好像被砸碎了。
一直神情平靜的橘良終于變了臉色,豆大的汗珠從臉色有些慘白的魔鬼先生的額頭上滲了出來。橘良壓抑住喉嚨里的痛呼聲,自己還是........太懈怠了。
京都,歌牌選手矢島被殺的現場。
“橘參事?”
綾小路文麿,出身官宦家庭,外號“貴族警部”的京都府警察本部搜查一課警部,看著突然臉色難看了起來的橘涼介。
綾小路警官見位于走道盡頭的橘涼介只是神情沉重地望著自己已經掛斷的手機并沒有回應自己,他隨口讓報告完現場初步勘察情況的鑒識人員繼續搜查相關線索。
而綾小路警部自己則是放下了手里的血液檢測報告,朝著立于玄關處一動不動的橘涼介徑直走了過去。
他身上一直帶著的寵物花栗鼠,在綾小路警部靠近站在玄關處雜亂的廢物堆旁橘涼介的時候,一溜煙兒地鉆進了綾小路警部西裝上衣的口袋里,連毛茸茸的大尾巴都藏得嚴嚴實實的。
橘涼介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位同事的花栗鼠的小動作,他的臉色出奇的難看,綾小路警官已經很久沒有在橘涼介的臉上見到過這種堪稱可怕的神色了。
此時,橘涼介周身的氣勢沉凝的無比嚇人。、
“發生了什么事情?”綾小路警部的語氣關切而擔憂,他皺著眉詢問著橘涼介,“您是有了什么發現嗎?橘參事?”
橘涼介聽著綾小路警部的問話,橘涼介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他沉默著將自己已經黑屏的手機收進了上衣的口袋當中。
“我沒事。”
橘涼介除了神色沉郁了一些,他似乎又與平時的樣子沒了什么其他的區別。
“不過,發現還是有一些的。”
橘涼介的心理素質,早就在經年的案件磨練當中變得十分強大。
即使是在得知了自己弟弟沖入了仍在持續爆炸的火場當中的時候,橘涼介也能強迫自己壓抑住洶涌的擔心著急與怒火,先將自己的本職工作處理好。
“是有什么發現?”
綾小路警部原本只是見橘涼介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所以才走過來出言詢問。
不曾想橘涼介似乎是真的發現了什么,想起來自己的這位長官的過往事跡,綾小路警部不經提起了興趣,準備洗耳恭聽。
“你看,這附近包括櫥柜在內都被兇手給翻找的一塌糊涂。”
綾小路警部順著橘涼介的目光,看見了在他們不遠處凌亂成一片的長廊認可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也注意到了。”
“矢島的這處房產的其他房間里也被翻得一團糟,在經過了初步的檢查和清點之后,我們發現大部分的錢財以及一些價值不菲的物品都消失不見了。”
橘涼介不置可否地聽著,他沒有說話。
見橘涼介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綾小路警部便又接著說,“再結合死者矢島的死狀,以及案發現場來看,我們有理由認為這是一場因財而起的,入室搶劫殺人案。”
“文麿,你有注意到這些雜亂之中的秩序嗎?”
在聽到了綾小路警部有關入室搶劫殺人的推論時,橘涼介不認同地搖頭提問道。
“什么?”
綾小路警部聞言愣了一下,雜亂之中的........秩序嗎?
綾小路警部知道橘涼介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他愣了愣就走進了那看起來雜亂無章的現場,俯下身認真的觀察了起來。
........秩序?
秩序!
綾小路警部伸手撥開了幾個傾倒的物件,在看到某幾件物品的時候,他的眼睛不由得驟然亮了起來。
“歌牌!”
綾小路警部像是學生時代那些解答出來了附加題的優等生一樣,迫不及待地與橘涼介對起來了答案,“是個歌牌對不對?”
“無論是記錄著唱詞的錄音帶還是散裝的歌牌,都被看似凌亂的保護的很好。”
橘涼介微微頷首,見綾小路警部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他便也沒有再廢話,朝著矢島尸體所在的房間里走去。
發現了新線索的綾小路警官飛快地跟上了橘涼介的腳步,他念念有詞地自顧自推理道,“這說明將現場弄亂的人、也就是兇手,應該是非常愛惜歌牌的人,只少他對歌牌有著珍視的感情,所以才會沒有破壞這些與歌牌有關的用具!”
橘涼介不知道是被綾小路警部的那句話給觸發了思考,他停在了案發現場、也就是矢島死亡的房間門口,皺著眉認真思考著什么。
綾小路警部以為橘涼介是在等待自己的進一步推理,他也跟著橘涼介停在了房間門口,并沒有進入房間,“所以說,這并不是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而是一起偽裝成入室搶劫的熟人、或者說同行殺人案。”
橘涼介微微沉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