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將近一天,可是無論是橘良還是諸伏花梨.......都沒有任何消息。
白蘭地艱難地抑制住直接打電話給橘涼介詢問橘良二人情況的沖動,如果沒問題了橘良一定會抽時間聯系自己的。
既然橘良沒有主動聯系,他就不應該為自己和橘良他們找麻煩......
白蘭地從老舊的出租屋里找出來了點,任務目標制造炸彈的時候留在屋里的有用的小東西。
將火藥與一些瓶裝煤油散落在出租屋的各個角落里,白蘭地看了看不知道為什么還捧著打火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星野拓哉。
他挑了挑眉,“格蘭威特,雖然我并不介意........但是你確定要一直站在即將燃爆的這里嗎?”
星野拓哉還在試圖回憶起,自己到底是曾經在那里見過手里的銀質打火機。
聽到了白蘭地的話,星野拓哉連忙按下了自己有些不合時宜的思索,“那倒也沒必要,需要我什么時候點火?”
“隨便你。”白蘭地聳了聳肩便隨手將自己手里的空瓶子給扔到了地上,他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只扔下了一句,“反正我已經準備好看煙火了。”
“神經病。”
星野拓哉忍不住無聲罵了一句,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示意身后的松田陣平也先離開。
星野拓哉并不確定高溫和劇烈的爆炸沖擊,會不會對自己的這位新認識的小伙伴造成什么影響。
哦......即使......
星野拓哉心情無比憋屈地目送著在臨走之前還不忘記,用“你原來是這樣一個變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的松田陣平遠去。
即使——自己的這位頭腦似乎不怎么好用的新朋友,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哥哥?!”
被認真負責的手術服醫生給強行驅趕回病房的橘良,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靜默地坐在自己床邊的橘涼介。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穿白色的病床上,輸液架上的藥液還在盡職盡責地滴答著液體,早已在亞麻色的地磚上積累起來了一灘液體。
背對著窗戶的身影靜默而深刻,擋住了灑落進來的陽光,沉默地像是一個凝固的雕像。
手還搭載門把手上的橘良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曾經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刻見過這樣的一幕情景。
——尤其是在......
當坐在床沿上的橘涼介聽到了房門處的聲響,抬眸沉沉地看向他的時候。
橘良心里這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更加強烈了——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曾經見過這一幕。
尤其是當那股濃烈的心虛感,呼騰地涌上橘良的心頭的時候,他對于自己的猜想以及只是擺設的記憶,肯定的下了結論。
對橘涼介的性格無比了解的橘良,下意識揚起了乖巧的笑臉。
橘良先發制人地溫聲打招呼道,“你怎么來大阪了啊,哥哥?”
在橘良一推開門的時候,橘涼介就注意到了他眼角那微小的傷痕和一道道扎眼的繃帶以及那套嶄新的病號服。
橘涼介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從橘良像是燒壞了腦子一樣的呆愣在了門口時,他就在細細地打量著自家差點沒了命的狗弟弟。
“我怎么來了?”
原本幾乎要被心疼后怕與擔憂淹沒了的橘涼介,一聽橘良張口就來的胡話,差點沒被自己這沒心沒肺的狗弟弟給氣笑了,“你是在問我?我原本的日程計劃里并沒有今日要前來大阪的安排”
這位一直表現的冷靜自持的橘涼介說著,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與后怕,“橘良你今天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嗎?!”
無論什么時候都表情淺淡,似乎情感起伏極小的橘涼介猛地站起了身。
橘良可以在步步逼近、向來沉穩的兄長眼中,看見他眼里那過于鮮明的怒火。
“你和誰交朋友、不上學、不回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不管!”
被憂心的焦急關切與不可置信的驚怒、以及長久的等待給吞沒了的橘涼介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內心洶涌的情緒,“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當作兒戲!我以為你至少已經是個足夠理智的成年人了!橘良。”
這是——橘良、只在橘涼介差點失死欺負年幼自己的幾個小混混時候,見到過的、橘涼介.......
“哥哥.......”
橘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焦躁不安,看起來對自己堪稱不要命的舉動頗為失望的橘涼介。
他該說什么......?他......還能說什么?
橘良雙唇微微顫動了兩下,他才囁喏著猶豫道,“對不起.......哥——”
“你不該和我道歉。”
橘涼介在剛剛那兩句語氣略沖的發泄之后,他看起來冷靜下來了不少。
“你應該向你自己道歉。”
橘涼介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了自家不省心的狗弟弟臉上,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的不解與迷茫。
橘涼介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先前答應過橘良的,他不能夠再因為自己是年長的那個,就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與橘良交談,這不是對話,而是訓斥。
給自己簡單地調節一下心態,橘涼介決定心平氣和地與總是在某些有關他自己安全的方面上缺根筋的狗弟弟以理服人一下。
再開口說話的時候,橘涼介的語氣平靜了很多,“你應該向父親和母親道歉,他們對你的培養投資與付出差點就毀于一旦了。”
說完,橘良就宛如小雞啄米一般頻頻點頭,不敢再刺激自家兄長。
“當然,畢竟你看起來對我的想法和關切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的橘良,就看見了自家兄長頗為勉強地扯出來了一抹僵硬的笑容,“你覺得我籍此來要求你,保護好自己是很離譜的事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不不!”
橘良飛快地搖了搖頭,他可不敢認下來這句話,“怎么會呢哥哥!”
別看橘涼介好像說的很無所謂的樣子,他要是真順勢點頭了,橘涼介可能就從此都不會再理會他這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