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大部已經化完,只剩下山頂還有一些白色。
東北幾千年沉積下來的腐質層不但讓土地變成了黑色,就連水下同樣也是黑色的,哪怕是清澈的水質,水底也是一片漆黑。
這也就是白山黑水的由來了。
陳華扯下一點雞肝掛在魚鉤上面,剛丟下去魚線立馬就繃得筆直,并極速的在水力劃了起來,速度快得都發出來了破風聲。
小陳程愣了一下,問道:“爸爸,魚兒是不是就在下面張口等著的啊?”
陳華穩住魚竿,任由水里面的魚兒掙扎著,笑道:“多半是了,畢竟它們已經餓了一個冬天,一下子碰見吃的,自然會馬上鋪過來。”
小陳程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是了,我有時候中午沒吃飽,晚上看見好吃的,也會忍不住的,它們餓了一個冬天,肯定更忍不住了,它們真可憐,居然餓了那么久。”
魚竿上的力道漸漸減弱,陳華試著收線,魚兒繼續掙扎,在試探了幾次之后,陳華把魚拉到了水邊來。
小陳程趕緊拿起抄網對著魚就懟了過去,別看小陳程嘴里說著魚可憐,可是網魚的時候卻賣力得很。
“汪汪汪。”
“汪汪,嗚。”
幾只小阿拉在一邊使勁的叫著彰顯它們的存著,一副奶兇奶兇的樣子來勁得很。
陳華提起魚竿配合著,父女二人合力沒幾下就把魚弄進了抄網里面。
陳華把抄網收了回來,這是一條差不多五斤大的鯰魚。
如果是南方的鯰魚,那陳華多半會丟掉,特別是再過十年,陳華基本上不吃南方的淡水鯰魚,不過北方的鯰魚那又不一樣了。
味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小陳程看了看魚,有些疑惑的說道:“耶,它們餓了一個冬天,怎么還這么肥呢?”
“哈哈,它們是吃肉的魚,冬天應該餓不到它們。”陳華笑道。
說著陳華把魚裝進了魚護里面,一邊收魚竿一邊笑道:“一條就夠吃了,咱們回去吧,等下我給你做豆豉蒸魚吃。”
“我想吃水煮魚。”小陳程說道。
陳華點了點頭,答應道:“行,那就水煮。”
陳華把東西掛在馬鞍兩邊,然后把小陳程抱上去后,自己也爬了上去,一抖韁繩,馬兒慢慢的向來路回去,幾只小阿拉歡快的跟隨在左右。
坐在馬背上輕微的晃動著,陳華嘆了口氣,說道:“今年你都六歲了,可以讀小學了,總是不去幼兒園也不是事兒啊!”
“可是幼兒園的東西我都會了啊!”小陳程辯解道。
陳華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你想找同學玩兒的時候就跑過去,不行找他們玩兒的時候就不去,這樣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了?”小陳程一臉不解的問道:“老師也沒有說什么啊,她說隨時歡迎我去吶。”
“人家那是客氣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這樣說的,你這么做其實已經影響到了其他同學的正常學習了。”陳華解釋道。
“怎么會呢?”
“怎么不會。”陳華解釋道:“你想想啊,你這么自由的跑來跑去,那其他的同學就會想啊,你可以這樣,他們為什么不可以呢?”
“他們又沒有我厲害,自然就得天天去讀書啊!”小陳程辯解道。
“可問題是他們不知道你多厲害啊,他們只看見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那他們不想去的時候就會找他們大人鬧了,然后他們大人就會來找我。”陳華說道。
小陳程想了想,問道:“是不是高媛媛找她爸爸鬧,然后表叔就來找你了?”
“是啊,你說咋整吧?”陳華點了點頭,昨天高學文就來找他說事兒了。
小陳程想了想,咬牙切齒的說道:“等下我回去就把高媛媛揍一頓,這樣她就會乖乖的了。”
陳華感覺有點牙疼。
“我看得先把你給揍一頓才是,小女娃那有打架的道理,你欺負人家干嘛?”
小陳程很是誠懇的說道:“高媛媛很混的,表叔兩口子根本管不住她,只有我揍她一頓,她就會很乖了,至少半個月都不會鬧騰。”
陳華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以前打過人家了?”
“嘿嘿。”小陳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打過兩次。”
高學文家老大和小陳程同歲,月份也差不多,高媛媛還比小陳程還大半個月,以前高媛媛比小陳程個子還大一些,現在兩個小丫頭個子倒是差不多了。
陳華想了想,嚴肅的說道:“以后不準再打架了,知不知道?”
小孩子之間打架并不是小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完全無法理解,被霸凌的孩子其內心的恐慌是何等的恐怖。
“我沒有打過別人的,就打過高媛媛,爸爸你不知道,高媛媛有些時候是不講道理的,根本就說不清楚,打她一頓她立馬就乖乖的了。”
“那也不行,說不清楚,那就不和她多說,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
不管怎樣,你先動人家就不對,當然,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你就立馬跟我說,我幫著你。
可是你不能欺負人家,更不能動人。”陳華嚴肅的說道。
見陳華板起了臉,小陳程沒有再繼續犟嘴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以后不打人了。”
小孩子霸凌其實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他們手腳沒有一個輕重,所以很容易出現意外。
陳華更擔心的是小陳程要是萬一把人家逼急了,被別人來一下子狠的,那陳華到時候怕是哭都哭不出來。
回到家,陳華開始做飯,不一會兒高學文出現在了陳華門口。
小陳程看了他一樣,招呼都沒有打,帶著小狗進里屋了。
“小家伙這是怎么了?”高學文不明所以的問道。
陳華笑了笑,說道:“我訓了她一頓,小家伙把賬記你身上了,坐吧,一會兒喝一杯,剛去釣了一條鯰魚。”
“那倒有口福了。”高學文扯了一根板凳坐下,笑道:“能吃你陳華親自下廚做的菜的人可不多。”
“嘿,也就那樣吧。”陳華笑了笑,問道:“怎么樣,有多少人想要出去單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