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西江省吉伍市一男子在睡醒后發現下體重要器官消失不見，得知真相后，竟是妻子趁其酒醉后用裁縫剪刀將其剪斷，并丟進馬桶中沖走……”
“……”邊豫南正在打字的手僵了一下，隨后偏頭看向姜瑜曦，“你別這樣，我害怕。”
“嘿嘿，這有什么好怕的，搞笑新聞嘛。”姜瑜曦沖他甜甜一笑，人畜無害。
手機繼續傳出聲音：“經民警調查發現，該女子作案動機系老公多次不理其約會要求，懷疑老公在外有染，于是便殺雞儆猴。”
邊豫南：好一個殺雞儆猴。
姜瑜曦這丫頭，從十一點他起床開始，就一直在旁邊用B站看些這種視頻。
非常恐怖，讓人不得不猜測她的動機。
“親愛的，別這樣，你最可愛了，可愛的女孩子是不看這種視頻的。乖，把手機放下，咱們打游戲，我帶你玩英雄聯盟。”
為了二弟的安危，邊豫南選擇了妥協。
這都是生活啊。
想一想，B站確實是變味了。
以前的破站里，都是技術大佬們的視頻，大家各自分享喜歡的東西，評論區其樂融融，也沒有這種鳥事。
現在營銷號當道，流量變現時代什么屁東西都能被拿出來投稿發布。
甚至邊豫南還在主頁上看見過一個推送來的視頻，播放量兩百多萬，內容……
小學生路邊扶起倒地老太，竟得到這樣的“報答”
好嘛，標題加個引號就有了兩百萬播放量，內容也就是一小學生上學路上，碰到倒地的老奶奶，結果老奶奶送了丫一個芭比娃娃。
流量時代就是各種鳥事，只要有獲得流量的機會，即使是張三家的老母雞一個月不生蛋，都有可能被營銷號拿來當新聞。
一千粉絲就可以參加創作激勵計劃，營銷號干的就是生兒子沒皮燕子的事，把別人辛辛苦苦創作的視頻抓來一投，火了就是白賺，沒火也還有千千萬萬的視頻等著它們去盜。
還有一種營銷號的變現方式，即腳本抓取視頻稿件，自動投稿發布，發布內容時填的是轉載，積累粉絲后把視頻刪光，號一賣，又是一筆錢入賬。
譬如臥龍寺這類幾千幾萬個轉載視頻的賬號，令人鄙夷，令人不齒。
就連邊豫南都被同平臺的營銷號盜過視頻，一個健身經驗的分享視頻。
那時發布了沒多久，發現視頻里拍到了一些涉及個人隱私的東西，他就把視頻刪除了。
沒想到過了一個月，還特喵在B站刷到了自己的健身視頻。
偏偏他原稿件刪除了，視頻也是在健身房拍的，也不露臉，壓根沒有地方去維權。
舉報視頻必須附帶原視頻地址，這是最令人蛋疼不已的舉報機制。
本來邊豫南只是隨便聯想了一陣，沒想到接著他就聽見姜瑜曦驚叫了一聲，扯著他袖子道：“你什么時候開的小號？”
“什么什么小號？B站的那個？”
“不是，東瓜視頻。”
“什么什么玩意東瓜視頻，我不知道啊。”
“那你看這個。”
邊豫南湊近一看，納了悶了。
神他媽的。
邊豫南可以保證，自己除了B站外，沒有在別的平臺發布視頻。
雖然以前也有過多平臺發布的想法，但是一個人處理這些事情太麻煩了，再加之前視頻創作激勵也不是收入大頭，所以就沒去想這些事。
結果剛在心里罵完營銷號，這邊就出現了盜視頻的。
“怎么辦呀！這不是你發的吧？”
“不是啊，怎么可能是。”
“這些人怎么這樣！！”姜瑜曦憤憤道，小粉拳捏緊了，虛揮了揮，看樣子就知道非常生氣。
就連趴著瞇覺的包子都被嚇到了，叼著小毛墊子跑到一邊睡。
“現在怎么辦啊？”姜瑜曦又問。
邊豫南也不太清楚，這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被盜視頻。
“聯系一下東瓜視頻的人工客服吧，讓他們把這個賬號注銷掉。”
“不能讓盜視頻的這人賠償嗎？居然敢盜視頻盜到我們頭上來！”姜瑜曦怒氣值已經快溢出了。
看見她這副恨不得現在就順著網線，跑到盜視頻的人面前真人對線的樣子，邊豫南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手。
“又不是盜你的視頻，你這么生氣干嘛？”
“為什么不生氣？！”姜瑜曦咬牙道，“你不是說過你的就是我的嗎？你被盜視頻了，就是我被盜視頻了，居然敢盜我的視頻！可惡！”
“我什么時候說過？”邊豫南滿腦子問號。
“沒有嗎？”
“沒有。”
他很肯定，這句話只有坐在自己旁邊的某人說過，自己是絕對沒說過的。
姜瑜曦也一愣，隨后仔細回憶了一番。
好像……
真是只有她說過這話……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說過！”
“好好好，我說過，我的就是你的。”邊豫南寵溺地笑道。
姜瑜曦聯系上了東瓜視頻的人工客服，對方的態度也還不錯，比鵝廠客服好一萬倍。
不過現在不是說客服問題的時候，她還一心想著把盜視頻的人給舉報，讓他把盜視頻賺的錢統統吐出來呢！
雖然盜視頻這人的播放量都不怎么高，那些錢小富婆也不一定看得上，但被盜視頻就跟被偷了錢一樣，不可饒恕。
這時候邊豫南反倒不怎么著急了，手頭的視頻策劃案也沒繼續寫，開了罐快樂水，看著姜瑜曦跟客服友好溝通。
“為什么要出示這么多東西啊？注冊身份證都要提供？原視頻文件也要？這種事情不是只要知道誰的視頻是最早發布的就行了嗎？”
姜瑜曦皺著眉，生氣道。
在她看來，只要把視頻發布的時間拿出來一對比，自然就清楚，最早發視頻的人才是原視頻主人，其他人都是轉載或盜用。
為什么還要那么麻煩，出示這種那種的證明？
這不是在強行為難視頻創作者嗎？
邊豫南望著她的眼睛，無奈道：“這就是現狀，沒有辦法，維權的成本太大，比起客服說的這些還要繁瑣，而盜視頻的只需要動動手下載其他人的視頻，去掉水印發布，就能賺錢。”
“網絡犯罪成本太低，才導致不良之風盛行。在大機器運作前，這些都無法一朝一夕之間改變，甚至說基本沒辦法改變——只要這還是個流量時代就沒辦法改變。”
姜瑜曦眉頭緊蹙，催促道：“那你先把這些材料拿出來，一定要先把這個臭盜視頻的舉報掉再說！”
“好，我找找。”
邊豫南尋找各項材料的時候，姜瑜曦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像極了買菜被缺斤少兩后，生悶氣說個不停的老媽子。